“周嫂,小丘,你們在下面盯着,任何人來都不準進門!”
吳華山一臉嚴肅,揮手讓趕過來想要幫忙招呼客人的保姆和專職司機不用多事,留在樓下的客廳阻攔可能上門拜訪的客人,自已帶着這四個靜靜站在旁邊的便衣男和廖碧章、吳青竹匆匆上樓,進了他的私人書房。
吳華山沒有多話,幾句話就將情況介紹完畢:“青竹,這四位是國安的同志,你必須無條件的協助他們。張處長,我女兒在大約十分鐘前,剛剛和葉向東通過電話,他們已經約好了,葉向東再過幾分鐘還會打電話到這臺座機上面。”
寬大的書桌上,擺着一臺吳華山專用的紅色保密電話,一臺號碼家對外的白色普通電話。吳華山指了指那臺白色的普通電話,拉着自已的妻子的胳膊,拉着還有些不願意離開的廖碧章離開了書房。
四人當中,帶頭的那個張處長立刻下令:“立刻連接設備!”
另外三個手下行動極爲迅速地打開手上沉重的箱子,將吳家的電話接到其中一個設備裡,另外兩臺軍用級的手提電腦也迅速點亮屏幕,上面全是古怪的圖形和數字,吳青竹完全看不懂。
這個時候,張處長才一臉微笑地轉過身來,開始仔細瞭解吳青竹和葉向東聯繫的情況。並且非常鄭重地要求,等會兒葉向東打進電話來,一定要說服葉向東和他直接通話。
吳青竹有些緊張地連聲答應,坐立不安地坐在父親最喜歡的藤椅中,眼巴巴地望着書桌上的白色電話,等它響起。
一分鐘,兩分鐘……差不多十分鐘都過去,書桌上的電話才突然響起來。
張處長一擡手,按着話筒不交給吳青竹,直等到旁邊的一位手下向他重重地一點頭,這才鬆開手,示意吳青竹拿起話筒。
吳青竹使勁地抿抿嘴,用力壓下心裡瘋狂地想要朝電話對面的那個混蛋傢伙發飈的念頭,臉上努力擠出笑容,聲音柔和得不像樣子:“你好,請問找哪位?”
“青竹,是我!你說話方便嗎?”
電話裡果然傳來那個混蛋傢伙熟悉的聲音,聽那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和溫和,似乎絲毫沒有因爲所處環境的危險而有絲毫的慌亂和緊張。
吳青竹狠得牙癢癢,也不知道該罵這傢伙神經太大條,還是該罵這傢伙太自住、太臭屁、太相信他自已那一身鬼本事好!
吳青竹好不容易纔壓下心中的胡思亂想,咬牙切齒道:“方便,你現在說話非常方便!對不起,親愛的,我在紐約沒有找到熟悉的朋友,不過,這裡正好有一位朋友,他在紐約很有關係,他肯定會爲你和小芸找到住處的。乖了,來,說他說幾句話!”
電話對面的葉向東一聽吳青竹表面聽起來嬌柔不已,實際上卻絕對是這個腹黑女在肚子裡狂罵人的聲音,就情不自禁地打了一個冷顫,覺得情況似乎大大的不妙,連忙急聲道:“嗨,青竹,找不到就算了。不用麻煩人家了……”
可惜,他的推託已經晚了,電話對面很快就響起一個男人有些威嚴的聲音:“葉向東,我是相當於密級saXXXXX的現場指揮員,請確定你的通話環境!”
仍然還在皇后區那一家街邊的冰淇淋店裡,又給小丫頭買了幾塊小蛋糕當晚飯的葉向東,一聽到這威嚴的聲音,一聽到這男人叫出他原來在神鷹特種部隊服役之時,極爲熟悉的密級編號,頓時渾身一震,彷彿又回到了那熱血紛飛的年月,那種熟悉的、熱血沸騰的感覺又回到了身體裡面。
葉向東眼睛裡立刻射出燦爛的光芒,不用想,也在剎那間明白過來,吳青竹剛纔的表現,爲何如此古怪:他和小芸的事情暴露了,青竹知道他和小芸所處的危險境況了!
只是葉向東卻不清楚,爲何只相隔了短短的二十來分鐘,青竹的表現就判若兩人,在這二十分鐘裡,在吳家發生了什麼?爲什麼擁有如此密級的國家強力部門,會和他通話?
不過,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軍人出身的葉向東,天然就相信國家、上級的命令,更相信吳青竹不會害他。
所以,葉向東立刻放低聲音回答:“明白。”手裡拿着手機,一手端着飲料,狀若隨意地,再次悄悄觀察這隻有六張小桌子的冰淇淋店,確定周圍環境的安全與否。
沒有變化,個人衛士提示,這家冰淇淋小店裡沒有安裝任何監控設備,因爲這家小店不賣正餐,此里正是晚飯時間,店裡隊了他和小芸,只有最遠處的收銀臺和開放小廚房裡,有兩個服務生盯着電視裡的橄欖球比賽在激烈地爭論着什麼,根本沒有心思注意他和小芸。
再次確定安全,葉向東不動聲色地道:“觀察完畢,安全!”
話筒裡傳來那個威嚴的聲音清晰的指示:“葉向東,聽着,我們現在非常清楚你的情況,將全力以赴保證你安全回國,請提出你的要求。”
葉向東沒有客氣,直接道:“謝謝。現在我已經和林小芸在一起,暫時擺脫了蘭德的追蹤,蘭德在美國擁有可怕的背景和實力,我不知道這種暫時的安全能夠持續多久。所以,最好能夠儘快安排我和小芸回國,還有,你們還要負責給我和小芸找一個住的地方。我現在不敢使用任何證件、信用卡,身上的現金也快要用完了。”
那個威嚴的聲音終於柔和一些,顯出幾分欣賞之意:“你做得很好。告訴我你的位置,還有聯繫方式,我會盡快安排人過來接應你們。”
葉向東飛快地報出自已現在的位置,還有自已還沒有使用的兩張電話卡的號碼,還有接頭暗號之類。
結束通話後,葉向東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忍住,低聲道:“同志,我想和青竹說幾句話。”
很快,電話裡傳來吳青竹再也沒有任何假裝,顫抖的,帶着哽咽的聲音:“向東!”
葉向東眼睛也微微有些發紅,摟了摟已經吃完東西,熟練地靠到他懷裡的林小芸,輕聲道:“青竹,對不起。我和小芸一定會安安全全,全須全尾地回去。等我回來,再讓你打個夠,罵個夠,好不好?”
電話裡響起“撲哧”一聲,好一會兒,才響起吳青竹溫柔無限的叮嚀:“知道了。向東,一定要小心。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