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向東早就聽出了表姐程慧的聲音。也難怪葉向東如此生氣,狠狠地踢了白光明一腳。
表姐一家人都搬來了南湖,白光明那個混蛋有家有室,卻還在酒店胡來,如果今天晚上不是碰到餘芹和他,換了另外的客人,白光明就不是被開除那麼簡單,現在只怕已經在派出所裡了!
聽到葉向東的話,程慧這才驚呼一聲,猛地把手中的手電筒往葉向東臉上一照:“啊?你……你真的是向東?向東,你怎麼在這裡?你……你看到你表姐夫沒有?裡面那個人是不是光明?他是不是被剛纔那些小流氓打了?”
葉向東心中又是傷感,卻又更加生氣,傷感溫柔孝順的表姐,卻沒有嫁到一個好男人。看她們一家人離開古山縣,來了南湖,還住在鐵山村這樣的地方,家裡一定發生了什麼大變故,現在生活一定很艱難。
心中更氣白光明娶了表姐這麼好的女人,卻不知道珍惜,還在外面胡搞亂來。
葉向東用手擋住程慧直直照在他臉上的手電筒光芒,笑道:“表姐,你射花我眼睛了。”
心中慌急的程慧也頓時笑了,連忙放下手電筒,卻又連忙往葉向東身邊擠過去:“向東,哎喲,你怎麼長這麼大的個子。我們家,大姑家,都沒有你這麼大個子的男人啊。快讓讓,我找你表姐夫去。”
葉向東沒有辦法,只能轉身在前面帶路,搶在表姐前面走到白光明身前,一邊俯身拉起還在痛哼的白光明,一邊在他耳邊輕聲道:“白光明,今天咱們的事情告一段落。知道一會兒怎麼和表姐說吧?”
葉向東是不想讓溫柔顧家,看樣子還沒有認識到白光明的真實面目,對白光明非常好的表姐傷心,白光明卻巴不得葉向東如此說,免得自已的醜事曝光,連身上的疼痛也顧不得了,連連點頭,低聲道:“我曉得!”
很快,程慧就看見了一身慘狀的白光明,頓時撲上來拉着白光明就是一通又怕又恨的數落:“哎喲,光明,原來吳家嬸子沒有騙我,你真的被小流氓欺負了?光明,你沒有被那些殺千刀的打壞吧?光明,快動動,看看傷到骨頭沒有?光明,你怎麼得罪那些小流氓了嗎?”
不要說白光明,葉向東也捂着額頭,服了自已這個表姐。
看來再好的女人,也有自已的弱點,自已這個表姐姿色中上,也溫柔孝順,看來唯一的不好,就是這張嘴太囉嗦了。
還是和程慧生活了好幾年的白光明有本事,一句話就讓程慧閉了嘴:“別嚷嚷,那些小流氓還沒有走遠,你想把他們再招回來嗎?快,扶我回家。”
程慧果然立刻閉緊了嘴巴,害怕地往巷子外面看了一眼,還往她男人身邊靠了過去。
葉向東搖搖頭,瞪了白光明一眼,上前扶着他,三個人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出這條樓房後面的死巷,拐過拐角後,走到前面的橫六巷,走進一棟五層自建房的五樓。
葉向東看了一眼,在不大的公共走廊上,顯然經過了改造,本來最多隻能開四戶人家的位置,現在卻足足開了十扇小木門。不用說,這裡也像葉向東在王妙家租的房子一樣,全是鴿子一樣的小單間。
程慧敲了敲一扇漆色斑駁的小木門,大聲喊道:“媽,開門,我找到光明瞭。”
木門“吱嘎”一聲打開了,一臉愁苦之色的二姑站在門裡,迎着房間裡射出的光芒,一眼就看見了三人當中鶴立雞羣一樣,人高馬大的葉向東。
二姑葉香蘭頓時一臉驚喜地叫道:“哎呀,東娃,怎麼是你?你……你怎麼找到二姑這裡的?”
葉向東瞥了一眼眼巴巴地望着他,不停地向他使眼色的白光明,心中苦笑,也只能先幫白光明這個混蛋將謊圓上了,笑呵呵地道:“二姑,你不知道呀?我退伍後,在鐵山村住了差不多七八個月,今天晚上我是來鐵山村找一個朋友玩。正好碰到一幫小流氓欺負表姐夫,我就和那個朋友一起,幫表姐把小流氓趕走了。”
白光明連連點頭,又繼續撒謊道:“哎呀,媽,程慧,你們不知道,還不是因爲工作上的事情。我在酒店的時候,碰到幾個小流氓住店不給錢,我們當保安的,當然只能出面嘍。哎,沒想到,竟然被這些流氓叫來同夥,還追到了家裡來報復我!這個酒店的工作真是沒法幹了,錢又少,還危險。不行,明天我就辭職。”
幾個人一邊說,一邊進了房間,白光明這個混蛋,人是猥瑣不堪,反應卻極快,短短几句話,不但把捱打的事情騙過去,還直接把他會被酒店辭退的事情,提前給家裡打了預防針。
果然,葉香蘭和程慧立刻被白光明騙過了,看到白光明身上的慘樣,兩人苦笑着互相望了一眼,卻同時點頭道:“好,不幹就不幹吧,這個工作確實太危險了。”
“對,光明,咱們不幹了,另外找工作。”
葉向東擡頭望了一下,房子果然是一個單間,最多十幾個平方,擺了一張雙人牀,一張單人牀,中間牽着一條鐵絲,上面掛着一道布簾。
看這樣子,顯然二姑這個岳母,也和女兒、女婿住在一個房間,只是晚上把那道布簾拉上,起一個掩耳盜鈴的作用。
葉向東深深地看了一眼白光明,突然有些明白,只怕白光明色令智昏的偷看酒店的女客,與二姑一家尷尬的住宿條件不無關係!
如果換成葉向東,他是絕對沒有那個勇氣,旁邊睡着岳母,他還有膽子和自已女人做那種事的……
一進屋,程慧就連忙跑到小陽臺改造的小廚房裡,打了一盆清水給白光明擦拭泥土和傷口。房間的空地上擺了一個水盆,加上程慧忙來忙去,就再也沒有了什麼空間。
二姑尷尬地指指她的那張小牀,有些侷促地道:“東娃,沒有辦法,房子太小了,你只有坐牀上了。”
葉向東笑呵呵地坐下:“二姑,沒事,以前我就住在前面的橫三巷,齙牙珍家裡的房子,比你們家現在的還小,除了一張牀什麼也擺不下。對了,二姑,你們怎麼全家都搬到南湖了?古川的房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