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陳凌將小傾抱着進了房間,然後鎖上了房間門,再也不出來。
青島,陳天涯正在和伊芙爾待在沙灘上。陽光明媚,莫名的,一股悲涼從陳天涯心中生出,一滴眼淚流出。
他知道,小傾死了。那個曾經喊着凌哥哥,眼裡只有凌哥哥,安靜冰冷的小丫頭死了。
陳天涯伸出手抹乾眼淚,伊芙爾看向他,問道:“怎麼了?”
陳天涯淡淡一笑,說道:“沒什麼。”
我會斬斷過去的一切,因爲那些是屬於陳凌的。而我,並不是陳凌。
香港之夜。
白天下了大雨,晚上卻又夕陽露了出來。天際有着美麗的彩虹,這天空的雲彩是如此的潔淨。整個天空就跟洗過了一樣。
就在所有人都擔心陳凌的時候,陳凌打開了房門。
房門打開,陳凌出來了。他還是赤着腳,不過全身的衣服和頭髮都已經乾淨了。他的眼神裡看不出任何情緒,就像是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一樣。
葉傾城,許晴,歐陽麗妃,陳思琦一直都在客廳裡。她們看見他這個模樣反而更加擔心。
“哥!”陳思琦喊了一聲。
陳凌看了陳思琦一眼,淡淡一笑,說道:“我肚子有些餓了,給我準備點吃的。”
他這一笑,讓衆女更加憂心無比。陳思琦也不能說別的,忙應聲道:“好。”
陳凌又面向其餘三女,說道:“我先去洗個澡。”
許晴終究是成熟一些,遲疑一瞬後,說道:“我幫你去拿衣服。”
陳凌點點頭。隨後便去了浴室。
十分鐘後,陳凌換上新衣服從浴室裡出來。他穿上了皮鞋,頭髮梳的根根怒立。雪白的襯衫,一切都整理的一絲不苟。
餐桌上的菜餚已經擺好。陳凌坐到桌前,也不招呼其他人,便開始吃起飯來。
他一口一口吃的很是認真,同樣的一絲不苟。沒人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
這個情況讓衆女擔心不已。沈出塵也從樓上下來。即使沈出塵很瞭解陳凌,但是看到陳凌這般淡定的時候,也是有些慌了。沈出塵來到陳凌餐桌對面坐下。
陳凌不理會沈出塵,一口一口的吃。
“陳凌,你不要這樣。如果你想哭,你就哭出來。你的生命裡不止有小傾,你還有妻子,孩子,妹妹,你爲她們想一想,不要這樣折磨自己,好不好?”沈出塵苦口婆心的說道。
陳凌擡頭看了沈出塵一眼,什麼也沒說,便低下頭繼續吃了起來。
沈出塵便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陳凌吃完飯後,便將碗朝桌上一擱,隨後站了起來。他看向衆女,沉默半晌後,說道:“我有些事情,不得不做。如果我不在了,希望你們能夠原諒我。我這些年來,顧忌的太多,在意的太多。但今天,我想爲她做一些事情。對不起了。”說完便深深鞠了一躬。
葉傾城和許晴,歐陽麗妃等女從心裡感到一陣後怕。然而,這時候,陳凌也沒有給她們反應的時間。轉身回了房間,將小傾的屍身抱了出來,又進了洗浴室裡。
同時,單東陽前來。他手上是從小傾所住的賓館裡,拿來的衣服。全部是小傾的衣服。仔細看看,小傾的衣服也是黑白色。全部是白襯衫,小西服等等。她就是這樣一種風格,一年四季不曾改變。
陳凌給小傾洗完澡,爲她親手穿上了衣服。隨後又找來吹風機給她吹乾頭髮。做完這一切,陳凌抱了小傾朝外面走去。
單東陽跟在後面,臨出門時對沈出塵衆女說道:“我會照顧他。”
陳凌帶着小傾的屍身上了車。單東陽跟在身後。
而這次,陳凌卻是帶着小傾去了殯儀館。
當小傾的屍身推進火化爐時,陳凌的臉色沒有任何的變化,是那樣的堅毅。
單東陽一直默默的陪在身邊。
“單東陽!”陳凌忽然開口了。他一向都會親暱的喊東陽兄。但這一次,卻是嚴肅的喊單東陽。
單東陽心中一凜,隨後說道:“恩?”
陳凌說道:“給我準備一架專機,我要送小傾回老家四川。另外,準備一柄鋒利的刀。材質一定要好。”
“你一個人去?”單東陽吃了一驚。如今陳凌已經是光明教廷的眼中釘。還有東印度公司也恨陳凌入骨。如果他離開了香港,只怕會引起羣而攻之。那將會是非常危險的。
“沒錯,我一個人去。”陳凌的語氣不容置疑。
單東陽深吸一口氣,他知道自己也勸阻不了陳凌。當下只能先應聲。
單東陽說道:“我先去準備了。”
“恩!”陳凌應了一聲。他的眼神至始至終都沒離開過火化爐。
單東陽離開了殯儀館,立刻給軒正浩打了電話。“陳凌要送小傾的骨灰去四川。”單東陽開口便說道。
軒正浩微微一嘆,說道:“這並不奇怪。我猜到他是要去的。”
單東陽見軒正浩並不着急,不禁急道:“但是你應該知道,他們前來殺小傾,爲的就是將陳凌引出去。如今陳凌出去,豈不就是中計了?”
軒正浩淡淡說道:“你倒也不用太擔心。我們門主如果好殺,也活不到現在了。他一個人出去,就像是魚兒進了大海,狼王進了叢林。那會是他的天下。這一次敵人都欺上門了。也是該讓他們看看大楚門的獠牙了。”
單東陽說不出話來了。
軒正浩又說道:“對了,門主有說別的嗎?”
“他還要一柄刀。”單東陽回答道。
軒正浩那邊聞言卻是眼睛一亮,道:“如今門主的修爲已經是頂尖蓋世級別,如果再有一柄刀在手,只怕已經是所向披靡了。”
“你還真夠樂觀的。”單東陽暗暗嘆了口氣,說道:“你要知道,光明教廷還有東印度公司都不是省油的燈。”
單東陽和軒正浩結束了通話。隨後,他致電給爺爺。
電話很快就通了。
單東陽的爺爺單軍接到單東陽的電話很是開心。
“在香港那邊還好吧?”單軍笑呵呵問道。
單東陽對爺爺的感情很深,這一次若不是爺爺去求陳凌,他也早死了。
不過眼下不是敘祖孫情的時候,單東陽嚴肅的說道:“爺爺,出大事了。”
單軍頓時吃了一驚,說道:“什麼事?”
單東陽說道:“東印度公司的領主潛伏進來殺了一個女人。這個女人是陳凌很重要的女人。現在陳凌要去四川一趟。”
單軍對如今的國家大勢還是很清楚的,聞言駭然失色,說道:“他會很危險。你得想辦法勸住他。”
單東陽嘆氣道:“爺爺,現在沒人勸得住他的。我給您打電話是要您幫我一個忙。”
“什麼忙?”單軍連忙問道。
單東陽說道:“陳凌要一柄刀,必須死好刀。我一時之間也沒辦法找到。爺爺你見多識廣,看看有沒有辦法找一柄好刀出來。”
單軍說道:“刀?”他沉默一瞬,說道:“我倒是知道有一柄好刀。也罷,我去厚着臉皮將刀求來,也算是還陳凌一個人情。”
“多謝爺爺!”單東陽不禁喜道。
“傻小子,跟爺爺還客氣什麼。”單軍最後笑罵一聲,掛斷了電話。
凌晨兩點。
陳凌一直沒有回海邊別墅,而是在車裡等待着單東陽準備的刀。陳凌將小傾的骨灰放在一個瓷罐裡。瓷罐又用鋼盒裝好。他將鋼盒綁在了背上。
車子就停在歐陽家的私人機場上。
那架專機是螺旋式直升機,隨時可以起飛。
便也在這時,遠處的車燈掃來。卻是單東陽來了。
單東陽開着一輛奔馳車前來。一下車,便從手裡抱了一個長長的刀盒過來。
陳凌下車迎接。
“你要的刀。”單東陽將盒子遞給陳凌。陳凌接過,將盒子震開。裡面露出一柄用絹布包裹的刀來。看不見刀的樣子,但是盒子打開的瞬間,陳凌便感覺到了一種鋒利,凌厲的氣息。
並且有着一股駭人的殺氣!
絕對的好刀!
陳凌將絹布拉開,裡面的寶刀露出端倪。這卻是一柄長兩尺,薄如蟬翼的刀。這刀的材質漆黑,刀的刀鋒看一眼,就有種流血的感覺。
殺氣沖天,裡面似乎蘊藏了萬千刀下亡魂!
陳凌的手伸出去撫摸刀柄,一股冰寒的氣息襲來。
“這刀是什麼來歷?”陳凌眼中閃過驚喜,問道。
單東陽道:“此刀名爲斬神。是一個姓霍的老前輩所有。這位老前輩在抗戰時,曾經被稱作鬼影刀王的。這柄刀斬敵無數。不過......”
陳凌說道:“不過什麼?”
單東陽說道:“此刀殺氣太重,老前輩交代你用時謹慎,免得被殺氣主宰了心智。”
陳凌冷笑一聲,說道:“笑話,區區一柄刀就能主宰我的心智?”
單東陽也覺得這個擔心是多餘的。他又道:“這柄刀是霍老爺子的心肝寶貝,若不是我爺爺開口,他還真不會借出來。”
陳凌將刀在手中把玩,一邊問道:“這刀斬殺的都是日本鬼子?”
單東陽點頭,說道:“霍老爺子當年是國軍的部隊。後來國軍敗退,他逃入深山。解放之後纔出來,我爺爺跟他有些交情。”
陳凌將刀用絹布包裹好,隨後又從車裡取出了一件黑色的風衣穿上。接着將刀綁在了背後。
這還不算。陳凌還準備了一個骷髏面具。黑色骷髏。
不過現在不打算戴上,等遇上敵人時再戴。這一次,他不打算再忍下去。但也不想用真面目示人。
一切準備好後,陳凌跟單東陽道別。他上了飛機。
飛機迅速起飛,朝四川方向飛去。
單東陽目送着飛機離開。
當陳凌乘坐飛機離開香港的時候,這個消息很快便也在內地傳開了。光明教廷第一時間知道了這個消息。
梵迪修斯命令陳天涯和伊芙爾即刻返回東北。
沈門沈默然與西崑崙東方靜同樣已經知道這個消息。
東方靜第一時間致電陳凌,但陳凌並未帶手機。
無奈之下,東方靜致電沈默然。
這深更半夜的,註定要有許多人睡不着。
沈默然接到東方靜的電話時並沒有睡覺,而是在聽取着情報網的彙報。他儼然也已經知道陳凌那邊的情況。他知道小傾死了。小傾死的那一刻,沈默然心裡鬆了一口氣。
不爲別的,這個小傾的飛刀實在是太恐怖了。
如果將來對戰陳凌,這個小傾活着,會對他很不利。
接到東方靜的電話,沈默然淡淡的喂了一聲。東方靜開門見山的說道:“沈默然,不管你是怎麼想的,但是你別忘記了。我們與陳凌是有同盟存在的。如果現在陳凌出事了,無論是對你還是對我,都不算是什麼好消息。陳凌在,光明教廷還只想着對付大楚門。如果他不在了,光明教廷的下一個目標就是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