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思琦察言觀色,看着陳凌不愛吃魚,不由有些苦着小臉蛋,道:“哥,是不是我做的不好吃?”
陳凌呵呵一笑,道:“那來那麼多講究,不過相比這種魚,我倒喜歡我們那兒的鯽魚之類的。”
陳思琦輕聲一笑,道:“可是這種魚在我們國內,賣得老貴了,尤其是金槍魚。過去的大多是罐頭。”
兩兄妹吃着飯,說着話兒。陳思琦覺得歡樂無比,她就是喜歡有一個屬於自己和哥哥的家,與世無爭。
陳凌想起什麼,道:“陳思琦,難道塵姐對你很兇嗎?爲什麼你總是怕她?你看她都因爲你害怕,纔沒來吃飯。這樣多不禮貌。”
陳思琦頓時如做錯事的小孩子垂下了頭,陳凌立刻心疼起來,也不忍責怪她,正欲開口時,陳思琦道:“哥,難道你不覺得塵姐姐很····”
“很什麼?”
陳思琦道:“很有威嚴啊,我覺得面對她,就像面對天尊一樣,她再怎麼跟我取笑,我都不敢放肆。”
陳凌一怔,隨即恍然大悟。因爲沈出塵的大勢是元始天尊,陳思琦則是凡人。凡人怎麼敢不畏懼,敬畏天尊。而自己不覺得沈出塵的氣勢,是因爲自己的大勢是凌雲大佛。那麼與沈出塵之間,關係就是平等的,自然能覺得親近。
吃過飯後,林嵐前來帶陳凌與陳思琦去逛伊爾庫茨克。開的是一輛軍牌車,這兒主要街道上的治安還算是控制的很好,當然,這個好是相對來說。跟中國國內比就差遠了。
而且伊爾庫茨克的建設也很不錯,在這裡,它的郊區鄉下,還是貧窮無比,猶如剛解放的中國。但是城市上的建設又畸形的繁華。
伊爾庫茨克以山多,水多而聞名。森林覆蓋面積是達到百分之七十五。而貝爾加湖的淡水是全球的百分之二十。
林嵐十分的健談,陳思琦跟她也很親暱,林嵐帶着兩兄妹逛了不少熱鬧繁華的地方,向陳凌介紹了很多關於這邊的歷史文化。最後找了一間小酒吧,嚐到了這邊獨有薄餅和魚子醬,吃起來滋味酥脆中帶着魚子醬的獨特風味,很是有趣。
小酒吧的裝飾充滿了異國他鄉的風情,外面是馬路,夕陽照射着。
吃完薄餅,再就着馬林果醬喝茶水也是非常有意思的事情。
直到傍晚,林嵐才帶陳凌和陳思琦返回。陳凌與林嵐之間也在無形中覺得有些親近。其實這也是林嵐和沈出塵要的效果,不能讓陳凌覺得他自己是外人。
在晚上,陳凌睡在屬於他自己的寬敞臥室裡。一切都是嶄新的,睡不着的情況下,起身下牀,走到窗戶前,拉開窗簾,看着天上的冷月,心中不無感慨。世事變遷,怎麼會想到今天竟然站在了西伯利亞的這片天空。
雖然白天炎熱,但是夜晚卻十分涼快。別說空調,風扇都不用。
這一夜陳凌睡的很安穩。
第二天還只六點,陳凌心中感受到了朝陽的澎湃,一躍而起,在臥室裡運行起無始訣。
其實今天並沒有出太陽,是一個陰霾天。但是這種練法是將這個時段的心意。雖然太陽沒出,但心裡依然能感覺到朝陽的澎湃。
練了整整一個小時候,身上再度浸出黑色的汗液。陳凌前去洗了一個澡,換下的衣服已經被陳思琦洗乾淨晾曬好,包括內內。陳凌有時想避忌,卻又不好意思提出來。
陳思琦剛起牀,她梳洗完畢後準備去食堂領早餐。這時林嵐前來,請陳凌去匯合。陳凌便與陳思琦告別,隨林嵐出了大門。
一路從操場穿過,目標是沈出塵的辦公室。
天色陰沉,似乎在醞釀一場暴雨。
林嵐今天穿的是白色運動服,紮了馬尾,這樣的裝扮倒是別有一番韻味。身上泛着淡淡的少女香味兒。
“林嵐,你今年多大?怎麼會跟着塵姐?”陳凌與她並肩而行,忍不住問。
林嵐嘻嘻一笑,道:“幹嘛,看我生辰八字和你合不合,想打我主意?”
陳凌大窘,林嵐繼續道:“我可以考慮考慮哦,你脾氣這麼好,被罵也不還嘴,我覺得這個優點很好。”陳凌打了個哈哈,自家知道自家的狗脾氣,如果他的脾氣好,那就沒壞脾氣的人了。
林嵐見陳凌不接受調戲,便正色道:“我在國內掌握了一項科研機密,準備上報時,被一幫狗官知道了。他們綁架了我全家,想要奪過這項機密去賣給國外。我沒有辦法,只有將機密給了他們。但是他們那幫畜生卻不放人,還要殺我和我的家人滅口。我是僥倖逃出去的,但是我全家都被殺了。”說到這兒眼中閃過刻骨的仇恨與痛苦。
陳凌暗暗一嘆,能夠聚到這兒來的,幾乎都是被命運的齒輪趕過來,都有刻骨的經歷。
林嵐接着道:“後來是塵姐救了我,她還幫我殺了那幫貪官。在國內我遺失機密是叛國的罪名,國內待不下去了,我也不想待了,便一直跟了塵姐。”
說話間,兩人已經到了二層樓的走廊上。轉眼就到了辦公室門口,剛準備進辦公室時,暴雨傾盆而下,並夾雜雷霆閃電。陳凌與林嵐不由回頭望了一眼,操場上訓練的士兵卻依舊在雨中苦練,絲毫無懼。
而辦公室裡,沈出塵,朱浩天都在。還有一位看起來平平無奇的青年。穿着一身黑色汗衫,牛仔褲,有種西部牛仔的風格。不過可以確定,他是中國人。
這麼陰暗的天,這個男子很騷包的戴了一副墨鏡。
陳凌與林嵐走進來,沈出塵,朱浩天,騷包男都站了起來。
沈出塵望了一眼外面的暴雨,微微一笑,道:“龍王出行,風雨相隨。我們今天團隊正式成立,風雨祝賀,是個好兆頭!”
陳凌不禁暗自好笑,這樣子也被塵姐解釋的這麼有道理,佩服!
怕是其餘迷信的人一定要說不吉利了。塵姐這麼說也是取個好兆頭。
林嵐關上辦公室大門,辦公室的燈全是開的,很是耀眼。
沈出塵道:“立正!”
沈出塵的話相當有威嚴,朱浩天,林嵐,騷包男都收腹立正。
沈出塵先介紹陳凌給衆人,隨後又一一向陳凌介紹。其餘人陳凌都認識,唯獨騷包男。沈出塵介紹道:“王貝貝,大家都叫他貝仔。”陳凌多看了眼王貝貝,覺得他不過是個化勁修爲。不知不覺中,陳凌已經不把化勁修爲的人當回事了,這就是所站的高度不同。這五人中,陳凌有些瞭解。朱浩天算是策劃的軍師,林嵐是負責協調,執行,並做好一切準備工作的····雜役。沈出塵是當之無愧的隊長,自己嘛,可能是副隊長。那麼這個平平無奇的王貝貝又有什麼特長,能被沈出塵看重呢?
沈出塵看出陳凌的疑惑,道:“本來我之前是想讓你來做我們團隊中的狙擊王者,但是現在看來,做狙擊是埋沒了你,我們需要你這樣一個主力。所以目前的戰鬥主力是屬於我和你。而貝仔····貝仔,把你的墨鏡摘掉。”
王貝貝面現難色,不過還是依言摘掉。陳凌立刻明白他爲什麼要戴墨鏡了,因爲他的一隻眼睛有些發白,類似青光眼,很是難看。但另只一眼睛顯得特別的亮,刺目。
沈出塵道:“貝仔的左眼異於常人,視力非常的好,他是一個天生的狙擊手。所以暗夜王者就是貝仔以後的身份。軍師兼副隊長,朱浩天!千面狐狸,林嵐!中華龍,陳凌!陳凌你日後就是我們隊伍中的戰鬥王者,衝鋒陷陣皆在於你。”頓了頓,肅然道:“大家明白沒有?”
陳凌腰桿挺得,衆人也都是如此,聞言齊聲喝道:“明白!”非常的具有威勢。
“我們日後是一個團隊,一個團隊最重要的是什麼,陳凌,你回答!”
“無畏,無私,配合,服從!”陳凌答道。
沈出塵眼中閃過滿意的神色,道:“沒錯,你答得很好。所以我希望你日後也能記住你今天所說的話,一個團隊,絕對不能出現個人英雄主義。我們不是在演電影,成就一個人,犧牲一個團隊。大家明白?”
“明白!”
“從今天開始,我們的隊伍正式成立。我們隊伍的名字叫做,中國隊!”沈出塵一字一字說道。
這一刻,因爲中國二字,五個人眼裡都騰出無限的豪情。因爲他們代表了中國。中國正式在造神基地裡有了自己的隊伍。
雖然中國目前混進八強的有沈門的光明隊,還有道左滄葉的道左隊,但是他們都不會爲國家效力,反而稱之爲國家的毒瘤。中國也因此在國際上變得尷尬,從而遭受嘲笑。
很多人都會說,中國人一個人是龍,一羣人是蟲。看他們確實人才輩出,但光明隊號稱最強,卻是對中國威脅最大,怎不可笑。
“林嵐,倒酒!”沈出塵意氣風發。
茶几上放了數個白瓷碗,並置放了一罈陳釀的女兒紅。打開泥封,酒香四溢,林嵐倒酒後,衆人豪氣沖天的端起碗,喝道:“幹!”縱使是不勝酒力的林嵐,也一口飲盡,喝完後,當場搖晃着睡在了沙發上,讓衆人竊笑不已。
也許是酒喝多了,也許是沈出塵真的對朱浩天交代過。朱浩天今天對陳凌表現得很和善,甚至和藹。陳凌微笑應對,不親近,也不疏遠。要他沒心沒肺的跟朱浩天稱兄道弟,那他是萬萬做不到。要如何相處,得看日後的朱浩天的表現。
“好,大家先下去準備,明早我們出發!前往中國內地青城山!”
陳凌心中疑惑,造神基地不是在美國麼,怎麼又跑青城山去了?還是去青城山有別的事情?
不過團隊要的是服從,所以陳凌並沒有問。
陳凌本來準備先回住所,卻一時興起,向最後面,最矮的一棟教學樓走過去。那兒是流離失所的華人小孩收容處,也是沈出塵將來要培養成子弟兵的人選。其實沈門就是這樣培養的,所以沈門的勢力猶如鐵板一塊。但不同的是,沈出塵是收容小孩。而沈門是看到優秀的小孩,就奪過來,從小灌輸效忠沈門的思想。
暴雨純粹是陣雨,這時候已經下的小了。屋檐上雨水似珠線滴落。陳凌看到了陳思琦穿着米色的小西服,正在很認真的站講臺上,給那一羣孩子講課。這些孩子們從小環境不同,所以知道事態艱難,也學的很認真。
陳凌看的出神,妹妹真的很好,從來都是這麼的懂事。那時候她纔多小啊,穿的破破爛爛的,自己也不會洗衣服。就這樣拉拉扯扯的,自己和她一轉眼都長這麼大了,她也出落得這樣的明麗動人。陳凌擡頭看向天空,在天上的爸爸媽媽,你們安息吧,我和妹妹,過的很好。
儘量的不去想唐佳怡,想到就會痛到無以復加。有時候陳凌覺得,老天對唐佳怡太不公平,她的人生意義裡,何嘗真正幸福過。本來若還能跟着自己,在下半生裡,自己願意用一生的時間來呵護她,讓她幸福,但是一切都被沈默然終止。
陳凌想到沈默然時,心中澎湃出強烈的戰意,沈默然,請你一定要活着,終有一天,你所給予的,我會百倍償還!
發了會呆,陳凌默默走開,他不想打擾陳思琦的工作。手機到了這兒沒有信號,這個時候,從雨地裡,林嵐撐傘而來,看到陳凌頓時沒好氣的道:“你可真讓我好找,這個你拿着,聯繫也方便。”遞出的是一支小小的黑色衛星手機。這種手機造價昂貴,屬於未對外開放的東西。
陳凌接過,林嵐又道:“我們幾個人的聯繫方式都在上面,小天說晚上請你和貝仔,還有我一起出去喝酒,算是慶祝。”
“好!”這種團體活動,陳凌自然不能拒絕,不然沈出塵肯定要憂心了。林嵐又道:“對了,塵姐在學校外面等你,特意讓我來喊你。”
沈出塵開的是一輛邁巴赫,很霸氣。
本來就不能將沈出塵看作是柔弱的女子。陳凌上車後,沈出塵開車,她今天穿的是乳白色的休閒服,頭髮是齊耳短髮,很知性的鄰家姐姐。此時也少了一層霸氣。
沈出塵帶着陳凌去了一家充滿西部風格的酒吧,裡面還種了綠色的樹,感覺像是進了森林,客人大多都是俄羅斯人。
入座後,由於兩人都沒吃早餐,沈出塵介紹了這裡的意大利麪很不錯,當下要了兩杯牛奶,兩份黑椒意麪。
意大利麪的味道很不錯,沈出塵吃東西時絕不開口,她吃東西時都給人一種很優雅的感覺。陳凌知道沈出塵帶他出來的意思。
吃完後,安靜的看着沈出塵。沈出塵也很快吃完,用紙巾抹乾淨嘴後,喝了一口牛奶,道:“如果對於我的安排,你有什麼想法,現在都可以跟我說。這個時候,我希望你當我是姐姐,無話不談。”
陳凌搖搖頭,微微一笑,道:“塵姐,你安排的意思我懂。”沈出塵正色道:“你的應變能力,機智,這一點我絲毫不懷疑。但是有時候,你會意氣用事,你會衝動。所以,你這把出色的利劍,必須得到操控,否則會傷及己身。”
陳凌心中不以爲然,但是辯解也沒有意義,只能保持沉默。沈出塵繼續道:“之所以副隊長不是你,而是朱浩天,是因爲我們是團隊,不是來搞官僚作風。指揮的人多,倒容易出錯。而小天是軍師,有時候我不在場,需要他來指揮和調度。”
“塵姐,我知道你是怕我不服從他的管理,好,既然你這麼信任他,我相信你的眼光,日後他就是要我去死,我也不會猶豫。”陳凌這話說的有一絲賭氣的意味。但更多的是無奈。
沈出塵也無話好說了,隊伍剛建立,需要磨合。那樣完美而沒有瑕疵的團隊,只在傳說之中。只希望,能儘快磨合好。
這一點,沈出塵願意相信陳凌。
只是她沒有意識到,也許將來的問題不是出在陳凌身上,而是····朱浩天。
“對了,爲什麼是去青城山?”陳凌想起這件事,忍不住問道。
沈出塵正色道:“美國的基地是收容一般的隊員。只有在青城山,纔會有大收穫。這個是道左滄葉特意交代過我的,不入青城山,永世都無機會戰勝沈默然!”
冥冥之間,一切都在朝命運指引的那條路上走。那麼多的巧合,到底是巧合,還是註定呢?無爲大師的話,天煞皇者,註定要殺戮無數,但你卻是個好人?陳凌在迴天縱軍事學院的車上,一直在想這些。如果不是塵姐認識道左滄葉,知道了青城山的大秘密,恐怕日後即使進得造神基地,最後也還是要落個悲劇收場。
一切都是命中註定,分毫不差啊!
這樣一想,自己也是註定要來對付沈默然這個天魔星的人。陳凌心中的信心更加堅定了。
也許朱浩天在指揮方面,詭思方面真的很有才能。所以塵姐纔會那麼的信任,但是晚上的聚餐,陳凌卻覺得這傢伙對人際關係太不會處理。大家都是勉強笑着應付他,跟應付上級一樣。而朱浩天卻也簽收大家的應付,沒心沒肺的!
晚上回到軍事學院,趁着夜色,陳凌去見了葉東。
“葉叔!”開門的正是葉東,陳凌見到他,由衷而尊敬的喊。葉東打量了一下陳凌,發現了陳凌由裡到外的改變,眼中閃過欣喜,將他引了進來。
客廳裡還在放着電視,但不見陳靜。葉東一邊泡茶,一邊解釋道:“懷孕的人貪睡,她早早的睡了。”
陳凌不可自覺的想起了唐佳怡,心中一陣黯然。同時一凜,既然已經失去了唐佳怡,就不能再負葉傾城,她們都是自己所愛的人。一定要盡全力來帶給她們幸福。
葉東泡好茶,給了陳凌一杯,他自己一杯。兩人分別在沙發上落座,陳凌先道:“葉叔,明天我會回內地,正式和塵姐她們進入造神基地。回來的時候,我會去接傾城。“
葉東臉上滿是欣慰,連連點頭,道:“好,好,好!”他其實太明白女兒的心思了,女兒和當年的她媽媽一樣,認定了一個人,那就絕不是什麼扯淡的時間能夠淡忘的。女兒這輩子若不跟着陳凌,斷不會幸福的。
聖人也會犯錯,何況陳凌只是凡人。所幸的是,在他犯錯或迷惘時,身邊總會有人來點醒他。這也是屬於他的氣運。陳凌陪葉東聊了很多,以前當他是尊敬的大哥。現在卻是老丈人了,這其中的心理變化是很大的。葉東是那種大度淵博的人,陳凌與他聊天,收穫不少。末了,葉東道:“給傾城打個電話吧!”
“嗯!”陳凌早有這個心思了,不過要娶葉傾城,怎麼也要先跟葉東解開心結。出了葉東的樓房,他一路往住所走。這個學校裡,到處都是巡邏警戒,亂逛是要出亂子的。所以陳凌必須回到住所,安靜的打給葉傾城。
回到住所時,陳思琦還在等待他。電視裡放的外國的這些臺,基本上是看不懂的。陳思琦以爲陳凌會喝很多酒,給他熬了一碗濃濃的醒酒湯。見到陳凌回來,她立刻打了個哈欠,道:“哥,你把湯喝了也早點睡,我先去睡覺了。”
“陳思琦···”陳凌猶疑一下,露出一個很淡的笑容,道:“我明天要回內地一趟,過後把傾城接過來。”
“嗯!”陳思琦立刻歡快起來,道:“傾城姐以前的願望就是當幼師了,她來了和我一塊教書,太好了。”隨即又黯然道:“哥,你要去多久啊?”
“最多一個月吧!”陳凌道:“主要是去接傾城,你想她在她外公那兒,不是說走就走的。”
“嗯!”陳思琦點頭,表示理解明白。
喝了湯後,陳凌先洗澡。洗完澡後回到臥室,拿出衛星手機,撥通了那個爛熟在心的號碼。他知道葉傾城是斷不會換號碼的。
葉傾城有時候很偏執,陳凌說要她忘了他。即便她心裡做不到,她也不會去試圖打擾。她有她的驕傲。
當陳凌電話打來時,她正在書房裡陪着爺爺葉經緯練習毛筆字,紅袖夜添香雖然不算恰當。但祖孫之間,那種溫馨親情卻是不假的。在洪門裡,葉傾城不喜歡那些奢華的錦衣玉食,卻沉溺於葉經緯與道左滄葉所給予她的親情。
可是葉傾城終究是不快樂的,這一點,葉經緯知道。也大概從道左滄葉口裡知道個梗概。既然葉傾城從不去提那個人,葉經緯自然也不會主動去揭這個傷口。
手機響的時候,葉傾城停止了磨墨,她有一種感覺,是陳凌打來的。身子微微顫抖,而葉經緯卻一絲不苟的繼續寫着。
幾乎是沒有猶豫的,葉傾城拿着手機出了書房,到了一個僻靜的角落,接通,清淡的一聲喂。
“是我!”陳凌聽到她的聲音,心裡有一種火熱。葉傾城嗯了一聲沒有說話。
“我明天回內地,先去青城山進造神基地。然後再來洪門接你。”陳凌覺得這樣說很混蛋,你說要她忘,她就忘。你說要來接,她就沒有怨言的跟你嗎?可是這一刻,陳凌真不知道該說什麼。他滿腔的情感卻說不出來。
但意外的,葉傾城輕輕的道:“好!”這一聲好字讓陳凌欣喜若狂,卻又覺得在情理之中。她是最瞭解自己的人,根本不需要那麼多的解釋。
她不需要,並不代表陳凌就真不用解釋。陳凌道:“傾城,等我到了洪門,我會把我和唐佳怡的事情解釋給你聽。”
葉傾城道:“嗯!”一行清淚卻忍不住流下。是高興,與其他的情緒無關。
“我之所以說讓你忘了我,是因爲····”
“我知道!”葉傾城道:“你是怕保護不了我,就像保護不了唐佳怡一樣。我知道你心裡一定很難受,其實我不怕的,就算跟你在一起會有事我也不怕。我更希望像唐佳怡一樣,一直能跟你在一起,哪怕是要死,我也不怕。”她說的有些語無倫次,這都是因爲內心蓄積了很多情感,一直得不到述說。
這樣的女孩兒,能夠做自己的妻子,是自己天大的福分。陳凌在心裡再一次發誓,要永生永世的對葉傾城好。
葉傾城與陳凌結束了通話後,進入書房。葉經緯將寫好的字給葉傾城看,道:“看看爺爺寫的怎麼樣?”
白色宣紙上,黑色大字蒼勁而醒目。“以道修身,以佛修心,以儒治天下!”這字看着就給人一種沈出塵致遠的感覺。沒有那份沈出塵的心性,斷寫不出這樣的字。
葉傾城仔細的點評,道:“爺爺,您二十年以前的字我在墨寶裡看過,很豪邁霸道,都是類似勇猛精進的意思。一年前的墨寶顯得很蕭索,無奈。我記得您寫的一葉而知秋,就像已經認命了。但是現在,您的字,已經是大家風範了,有自己的底蘊,有了寬廣的胸懷。”
“哈哈····”葉經緯聽的笑呵呵的,道:“你這丫頭,今天是我頭一回看你說這麼多話。你說的沒錯,二十年前,你媽媽還在我身邊,那時我志得意滿,要把葉家,要把洪門發揚光大。所以豪邁霸道。但是自從你媽媽跟你爸爸走後,我突然覺得什麼宏圖霸業都是假的,都是空的。”
葉傾城輕輕吟道:“天下風雲出我輩,一入江湖歲月催。皇圖霸業轉頭空,不勝人間一場夢!”
葉經緯聽到這幾句詩很有感觸,想起憐月,眼眶泛紅。道:“傾城,你媽媽的死說到底,都是爺爺害的,你不恨爺爺嗎?”
葉傾城明眸望向葉經緯,搖了搖頭,道:“如果媽媽知道,她肯定也不希望我恨您。”
“好孩子,你是個好孩子!”葉經緯覺得葉傾城不像是十七歲的女孩兒,太早慧了。她有沈出塵的佛心,有洞徹的慧眼。
“傾城,剛纔是你喜歡的那個人給你打電話的吧?”葉經緯道:“就是那個陳凌吧?”
葉傾城臉蛋微微一紅,道:“嗯,爺爺,我很喜歡他呢,您看了也一定會喜歡的。”
葉經緯微微一嘆,道:“談不上喜歡,他再好,再優秀,爺爺也不會喜歡。”葉傾城頓時急了,恨不得撒嬌,但她還真做不來,只能微微的急聲道:“爺爺,您····”
葉經緯呵呵一笑,道:“傻丫頭,爺爺是捨不得你啊!不過你放心,爺爺相信你的眼光,那怕他就是個叫花子,只要你喜歡,爺爺都不會反對。你和你媽媽都是聰明的孩子。”說到這兒,葉經緯眼眶泛紅,每每想起憐月,他都會悔恨不已。想起那個雨夜,他怎麼想得到,那竟然是最後的一面。最後的一面,她對自己這個父親只有恨····
這纔是葉經緯感到最遺憾的。
最聰明的永遠都是人類,武學上可以到達巔峰,移山倒海。道家上,修身養性,鎮魂安魄,超度亡魂。佛家上無論是佛家六印,還是各種心經,都有鎮魂,驅鬼的功能。當然,那些心經,金剛經一般人練來肯定沒什麼效果,必須有真正的修道高人,以深厚的念力念出。
而在發明上,擁有火箭,飛機,真正達到一日萬里。今天早上還在西伯利亞的國際機場,次日的早晨就已經到達了四川的成都國際機場。
陽光燦爛,出機場時,陳凌呼吸着屬於國內的空氣,覺得迷醉無比。終於能再一次堂堂正正,不需要掩飾身份的出現在國內,他怎不感慨萬千,怎不欣喜。
生是中國人,根在中國,所以,陳凌無論在那個國度,都不如踏在這片土地上來的踏實。也不用擔心沈默然襲擊其餘隊員。因爲造神基地的首領給人一種求才若渴的感覺,誰若在這個節骨眼上破壞,首領絕不饒恕。這個首領,沒有人見過,卻始終給基地的人一種他無處不在,洞察一切的感覺。
一輛超強性能的路虎車已經被國安人員開到了機場外面,本來這事交給林嵐也沒問題。千面狐狸的能力可不是假的,但是陳凌覺得沒必要麻煩,況且在國內,國安給的各種證件都好使。
這輛路虎的車牌號碼開上路後,起碼就沒人敢來查。在飛機上已經吃過早餐,當即便上路,由貝仔開車。
貝仔開車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凌哥是牛逼的主力,不能要他來當司機。林嵐是優雅的女士,另外的沈出塵和朱浩天就更不用說了。
不過貝仔開車也讓人無語,有些跑偏,這跟他青光眼有很大的關係。成都是一個美麗的城市,不過此行對大家來說至關重要,所以誰也沒有旅遊的心思。沿途風景不斷倒退,開出繁華的成都,漸漸行駛上了國道。
目的自然是四川都江堰,青城山。
四川似乎總是與神秘的事情有關,趕屍之類自不必說了。四川山林中更有不少恐怖詭異的事情。但是神佛之說也多,都江堰的青城山就是道教聖地,另外二郎神楊戩的傳說也是在這裡起源的。
青城天下幽,這是歷來讚美青城山的。青城山與劍門之險、峨眉之秀、夔門之雄齊名。其背靠千里岷江,俯瞰成都平原,有三十六峰,八大洞,七十二小洞。
而造神基地的秘密基地就在這其中一小洞裡。
洞外有道家的陣法,沒有專人引導,是絕對進不去的。道家的陣法是正宗的玄學與術數,倒不是胡亂吹捧的迷信。
中午十二點,路虎開進都江堰。
隨後朝青城山方向開去,一路開去,已隱隱可見奇峰險峻,蔥蔥郁郁的綠色山海。另一邊則是寬闊的鏡湖,陽光映照湖水,波光粼粼。風兒吹拂山海,綠意盎然。還未進青城山,陳凌已覺得這兒的風光醉人,心中下定決心,等得空了,一定要帶妹妹和傾城到這兒來好好的遊玩一番。
貝仔開車很穩,穩得過了頭,慢得大家想吐槽。六十五公里路開了三個小時,能不吐槽嗎。而且每次跑偏,總是在危機關頭纔算開正,搞得大家坐車都很沒安全感。對此,沈出塵狠狠下達命令,回去以後貝仔必須好好練車,這車技說出去都不好意思見人。
貝仔臉紅耳赤,這傢伙還是有些害羞的,尤其是對沈出塵,那是又怕又羞。
林嵐忍不住道:“貝仔,前面那老伯都在鄙視你。我在五分鐘前看到那老伯在前面走着呢,這五分鐘你開車的速度連那老伯都沒超過。人老伯是用兩條腿走路的好不好?”
林嵐這麼一說,頓時引起了沈出塵與陳凌的注意力。朝前看去,別說,真有一老伯,一身農家漢的打扮。走起路來,悠閒至極。
沈出塵微微凜然,道:“人都說青城山道家高人輩出,前面這人看似走的慢,但有種縮地成寸的感覺。”
貝仔頓時遇到了知音,道:“是啊,塵姐。俺····俺就算開得慢,好···好歹也比人走路快啊!”他只要一跟沈出塵說話,舌頭就打結。林嵐取笑,道:“哎喲,貝仔,你真的好快哦,開這麼霸氣的路虎,比人走路快。哈哈···”
貝仔更加臉紅了。
陳凌正色道:“塵姐,這個人看起來沒有修爲在身,但是速度確實很快,而且不着痕跡,太古怪了。”
沈出塵道:“道家的神奇,有很多是我們不能理解的。”頓了頓,道:“貝仔,提速,今天追不上這人,你晚上不許吃飯。”林嵐撲哧而笑,不止林嵐,陳凌與朱浩天都是失笑。有時候他們也覺得貝仔在隊伍裡是個開心的調味劑。反正怎麼說他,他都不會生氣,就會臉紅。
貝仔終於爭氣了一把,將油門猛踩,車子跟火箭似的彪飛出去。筆筆直直的跑偏,不是及時把住方向盤,衆人今天就都翻到湖裡,全成了落湯雞。
車子終於趕上了老伯,陡然剎停在老伯前面。沈出塵探頭出來,對着老伯微微一笑,道:“老丈,我們捎您一程吧!”
陳凌這纔看清這老伯,就似一普通的農家翁,而且有些邋遢。與印象裡的邋遢道士還是太不同了,再則,他這打扮就像是鄉里慈祥的爺爺,沒一點兒的仙風道骨。
老伯年歲看起來六十多,仔細看又覺才四十多。總是看得越仔細,就越覺得看不懂他的年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