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雨姍扶着那禿頂男子站起身,道:“哎喲主任,你看你都被打流血了,我包裡有紙巾,我拿給你啊。”那禿頂男子點點頭,打掃下衣褲上的塵土,嘆了口氣,伸手在鼻子下面一抹,全是血,回頭望望江寒離去的方向,忽然想到什麼,忙摸出手機,要給一一零打報警電話。
秦雨姍從包裡取出紙巾,嘴裡嘟囔着:“早知道會發生這種事,我就不叫主任你下來了,唉,都怪我。”說完親自給這個禿頂男子擦鼻血,見他要報警,忙道:“主任,你不是要報警吧?要我說,報警根本沒用,等警察來了,人早跑沒影了。再說了,你們這只不過是打架,估計公安局那幫警察也懶得管。”
禿頂男子聽了這話,覺得很有道理,嘆口氣,又把手機放回兜裡,鬱悶的罵道:“真他媽倒黴,今天碰上了個瘋子!”又道:“算他跑得快!”秦雨姍強忍住笑,關心的問道:“主任你沒事吧,要不你先回去休息下吧。”
禿頂男子臉色陰沉得可怕,嗯了一聲,又回頭望望路南,有些不甘心,看向秦雨姍道:“小秦,你今天能主動給我打電話約我下來,我很開心,就是要這個樣子嘛,有什麼思想動態,主動積極的跟我彙報就是,我的辦公室大門永遠爲你敞開。你保持這種謙虛的態度下去,爭取早日主持我們這個欄目,我是非常看好你的。今晚有些不太方便了,改天我再找你談。就這樣吧,我先回去了。”說完摸了摸已經被打腫的鼻子,臉容沮喪的往市電視臺後門走去。
秦雨姍目送他走遠,直到消失在夜色中再也看不到,臉上這才浮現出頑皮狡黠的笑意,這一刻的她裙衣飄飄,容色美豔嫵媚,如同夜空下盛放的白薔薇。
幾分鐘後,秦雨姍在小路南頭的拐角處接上了江寒,見他上車,對他嫣然一笑,道:“打得好,打得妙,打得呱呱叫,這下可算是給我解氣了。”
江寒無奈的搖搖頭,心說這都是什麼事啊,一個市電視臺的著名美女記者兼準主持人,竟然邀請自己作爲打手,幫她毆打她的頂頭上司、某欄目組的導演兼頻道辦公室副主任,這要是傳出去,看她還怎麼笑得出來。
秦雨姍見他懶得理會自己,又是一笑,故意嗲嗲的道:“你怎麼啦?幫我個忙還不高興啦?是不是嫌我沒給你好處啊?說吧,你幫我這麼一個大忙,想要什麼好處?”江寒咧嘴笑笑,道:“快別撒嗲了,我骨頭都讓你的聲音弄酥了。”秦雨姍擡手在他手臂上捏捏,笑道:“你撒謊,你的骨頭哪酥啦,明明硬得很。”江寒道:“別亂摸,注意影響。”秦雨姍笑着撇撇嘴,道:“切,別得了便宜賣乖了,別的男人想讓我摸都沒這個待遇呢,我摸你是看得起你,給你面子。”
二人調笑幾句,江寒駕車送伊人回家。八點半前後,到了秦雨姍家樓下。
“你急着回家嗎?要不上去坐會兒吧?”
這不是江寒第一次送秦雨姍回家,上次兩人吃完飯,江寒就已經送過她一回了,不過這卻是秦雨姍第一次邀請他到家裡作客。
江寒問道:“方便嗎?”秦雨姍笑道:“這有什麼不方便的,是我自己租的房子,家裡就住了我一個。”江寒摸摸下巴上的鬍子茬,道:“那就上去坐坐?”秦雨姍呵呵一笑,拉他一把,道:“下車吧。”
兩人下得車來,走進樓裡,乘電梯上行,沒一會兒就到了秦雨姍租的房子裡。這是一套兩室一廳的房子,裝修得較爲簡單,屋子裡的電器傢俱也不太齊全,但該有的東西還是有的。
江寒留意到,這套房子應該有年頭了,牆面有些發黃,地上的木地板也都有了磨痕與翹起,就連電視櫃上的電視都是那種老式的大塊頭的電視,而非時下流行的液晶電視,想到秦雨姍這樣一個妖嬈亮麗的大美女住在這樣的房子裡,不無有些心酸,竟然生出一個念頭,想給她改善下居住條件,倒也並非想要送她一套大房子,哪怕是租也行,租一套精裝修的大房子給她住,也能讓她居住條件更優越一點。眼下這破房子根本配不上她啊。
不過要說起來,在東海市這種數千萬人口的大城市中,而且每年都有上百萬的流動人口涌入,房租之高是難以想象的,普通的單間都要一千往上,而類似目前秦雨姍這套兩室一廳的房子,月租怎麼也得要四千以上。以秦雨姍現在的工薪水平,能租住這麼一套房子,也算挺不錯的了。
秦雨姍請江寒坐在沙發上,自己放下坤包,去給他倒水。房子裡沒有飲水機,想喝熱水還要現燒。秦雨姍現在就是去廚房燒水,用電熱壺燒水很快,水不裝滿的話,一兩分鐘就能燒開。
江寒看她殷勤的服侍自己,心中感激而歡喜,越發想要改善她目前的居住條件,暗暗思慮,該怎麼向她提出自己的想法,要知道,這丫頭可是一個外剛內更剛、自尊心極強的女子,若是陡然向她施恩,她肯定不會接受,說不定反而還會反感自己的做法,真要是那樣的話,可就好心辦壞事了。
“這件事急不得,還是慢慢來吧。”
江寒決定等跟秦雨姍的友誼更深一些了,不用特別深,只要能達到周曉萌跟自己那種關係了,再向她提出這個想法,她應該就會接受了。再剛烈的女子,面對好朋友的好意,總不會拒絕甚至是翻臉吧?
水很快就燒開了,秦雨姍倒了一杯熱水,放到江寒身前茶几上,見他臉色有些憂鬱,好奇的問道:“你怎麼了?”江寒心說這丫頭倒是敏感,笑着搖頭道:“沒怎麼啊,水有點燙,我參觀下你的房間可以嗎?”秦雨姍臉孔一紅,嗔道:“我房間有什麼好看的?”話是那麼說,還是補充了一句:“想看就過來吧。”
秦雨姍帶他進入自己的閨房,進門先把燈開了。江寒走進屋裡一看,這間臥室傢俱更簡單,進門牆邊一個衣櫃,裡面一架稍嫌寒酸的雙人鐵皮牀,牀頭放着一個黃色的小牀頭櫃,除此之外,屋裡什麼都沒有,不過臥室面積不大,倒也不顯得空曠,擡眼看向陽臺,那裡晾衣杆上晾曬着秦雨姍的幾件衣服,有裙子襯衫褲子,還有幾件內衣。
江寒沒有盯着看,只是隨意瞥了一眼,便轉身出了屋子。秦雨姍還道他要故意窺視自己的隱私,譬如看看自己的牀鋪與晾曬的內衣什麼的,又或者想在房間裡跟自己調笑一番,哪知道他進來看了一圈就出去,心下大爲疑惑,跟了出去,問道:“這就看完了?”
江寒回到沙發前坐下,端起水杯喝了兩口,眼看時間已經不早,便起身告辭。秦雨姍忙換上一雙平跟涼鞋,下樓送他。
電梯廳裡,秦雨姍納悶的問道:“怎麼你一進我家就蔫了啊?你怎麼了?”江寒看她一眼,開玩笑道:“我是一想到你明天就出差,離我而去,心裡難受啊。”秦雨姍聞言嘴角翹起,莞爾一笑,道:“都要走了,賣嘴兒甜還有什麼用。”江寒愣了下,道:“你意思是說,我剛纔沒走的時候,要是賣嘴兒甜,會有用?”秦雨姍挑起雙眉,似笑非笑的說道:“說不定我會很感動。”江寒道:“然後呢?感動了會怎樣?以身相許?”秦雨姍笑着打他一下,道:“相許你個頭,一句話就讓我以身相許啊,我也太好糊弄了吧。”
兩人說說笑笑,下了樓去。江寒駕車駛離,秦雨姍兀自站在旁邊目送,直等到看不到他的車了,卻也一時沒動步,仍是遙望着他車消失的方向,俊美臉龐上佈滿歡喜的紅暈。
江寒回到林詩妃家裡的時候,林詩妃還沒回來,便先去洗手間衝了個涼水澡,等洗完澡出來,發現林詩妃已經到家裡了。跟她一起回來的還有她哥林如龍。
林如龍見江寒洗完澡只在腰間裹着條浴巾就出來了,臉色就是一沉,發作道:“江寒,我警告你,不要太過分。我妹妹還住在這裡,她是一個還沒出閣的大閨女,你不覺得你這樣的穿着很無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