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林父回國這些天,基本都在跟老朋友敘舊,期間自然是少不了喝酒打牌,偶爾也會喝多,但還從來沒喝醉過,但是今晚不同,由於他明天週六就要乘機回美國,所以他的老朋友們今晚給他開了個宴席,與他做最後的歡聚,在這場酒宴上,他很不幸被一衆老朋友灌多了,喝得酩酊大醉,要不是一個老哥哥開車送他回去,他自己都回不了家了。
他回到家裡後,也沒洗漱,躺倒在牀就呼呼大睡起來。林母用熱毛巾給他擦了臉,幫他把衣服脫了,又喚他起來喝醒酒湯,卻被他拒絕了,他隨後就沉沉睡了過去。他這一睡,後來發生的事情就什麼都不知道了,包括林母起夜方便,更包括林母下樓去查看窗玻璃卻遭綁架,甚至,他連女兒林詩妃打過來的電話都沒聽到。
林詩妃接到江寒示警之後,第一時間給林父撥去電話,結果沒被接聽,林詩妃沒辦法,又給林母打去電話,還是沒人接聽。最後林詩妃病急亂投醫,給林如龍的手機撥去電話,沒想到這個理應被綁架的人居然還能接聽電話,而且並沒被綁架,直如天雷滾滾,把林詩妃給震得頭暈目眩。
林如龍從妹妹嘴裡得知江寒說自己被綁架後,還在嘲笑江寒撒謊,但林詩妃很快告訴他,爸媽都沒接聽電話,是不是出事了。林如龍這才下牀去二老房間查看,卻發現牀上只有爸爸一個,接下來遍尋樓上樓下,也沒找到媽媽,心中緊張,忙把林父叫醒,跟他詢問林母的下落。
林父自然是什麼都說不上來,林如龍又把林詩妃所轉述的江寒所言綁匪入室的事情講了,林父嚇了一跳,酒利馬醒了,接下來父子二人在樓上樓下細細找了一遍,最終在樓下一層西北角的臥室裡發現了破碎的玻璃窗與大開的窗戶,更有林母失落的拖鞋,這才最終確認,確實是有綁匪入室了,而且很可能綁走了林母。
也因此,林父覺得自己有錯,要不是自己喝醉了,怎麼可能沒看好林母而眼睜睜看着綁匪入室把她綁走呢?就算自己不是綁匪的對手,至少可以代替林母被綁吧?身爲一個男人,卻不能保護好自己的妻子,讓綁匪闖到家裡被她綁走,那還算是個男人嗎?天底下還有這麼無能懦弱的男人嗎?
林父越想越是自責,越自責越恨自己,便抽了自己一個耳光。
林詩妃見狀大驚失色,忙跑上來拽住他的手,淚珠兒撲簌簌的落下來,哭道:“爸,這怎麼能怪你呢?都這當兒了,你就別說這些話了。咱誰也不怪,現在什麼也不要想,就盼着江寒他們能把我媽救回來。”
林如龍忿忿的說:“林詩妃,你怎麼說話呢?什麼叫誰也別怪?爲什麼誰也不怪?憑什麼誰也不怪?我看啊,要怪,就只怪江寒一個人,他居心叵測,他居心不良,他存心看着我們被綁架!”
林詩妃臉色一冷,轉目看向他,淚眼迷濛的問道:“林如龍,你說什麼呢?你是說話呢還是放屁呢?我剛纔之所以說誰也不怪,還不是要給你跟媽留面子,難道你以爲真的誰也不怪嗎?想不到你還反咬一口,咬到了江寒頭上,怎麼會怪他呢?他從前幾天開始就提醒你們注意安全了,而且不只提醒過你們一次兩次,今天傍晚更是要主動住到你家,要貼身保護咱們,卻讓媽給趕出去了,他都做到這種地步了,你還要怪他?你還要不要臉?你還是不是人?”
林詩妃爲了江寒也是真豁出去了,全然不要淑女形象了,也不管出言是否粗俗無禮,反正只要能幫江寒說上話就行。
林如龍也怒了,叫道:“林詩妃你少他媽給我放狗屁!你少幫着姓江的說話,他真要是個好人的話,今晚上會眼睜睜看着媽被綁架而不管?”
林詩妃叫道:“他今晚跟我在一起,沒在你們家!”
林如龍冷笑道:“他是沒在我家,可他的手下在我家。我問你,媽被綁架的時候,他手下是不是在我家附近守着?要不然,他怎麼可能第一時間知道咱們家有人被綁架了?既然他手下在,他手下爲什麼不跳出來攔住綁匪,爲什麼非要等綁匪把我媽綁走了才假模假樣的追上去?哼,我看他純粹就是居心叵測,他在藉機賣好人,他是在收買人心,他是頭號大壞蛋!林詩妃,你醒醒吧,不要再被他騙下去了,否則你早晚失身又失金!”
林詩妃氣得肺都要炸開了,罵道:“林如龍你不是人,你混蛋……”
林父在旁邊聽兄妹吵架,聽得頭都要裂開了,忙站出來打圓場,一手拉開一個,道:“哎呀,都少說兩句,現在不是追究誰責任的時候,詩妃說得對,現在最要緊的是趕緊救回你們的媽媽來,吵架有什麼用?追究責任有什麼用?難道就能把你們的媽媽救回來嗎?冷靜,都要冷靜!”
林如龍把手一甩,冷哼道:“我冷靜不了!我也冷靜不下來!林詩妃,我告訴你,你也替我轉告江寒,哼,要是我媽出了什麼事,我拿他江寒沒完!”
林詩妃冷笑兩聲,罵道:“無恥!我從來沒見過這麼無恥的人!要不是江寒暗中保護你,你早被綁匪綁走了,還有機會在這裡大言不慚?”
林父眼看兄妹二人又在窩火兒,忙轉移話題道:“要不要報警啊?”
“不要!”
這次卻是兄妹二人異口同聲的說了出來,二人說完後彼此對視一眼,都很納悶對方的看法跟自己一樣。
林如龍搶着說:“不能報警!綁匪爲什麼要綁架我媽,就是要贖金,只要給了他們贖金,他們就能放回我媽。真要是報了警,激怒了綁匪,可能殺害我媽也說不定呢。”
林詩妃撇了撇嘴,顯然對他的話不以爲然,先從茶几上拿過兩張紙巾,擦乾臉上的淚痕,語氣淡淡地說:“我相信江寒他們的能力,他們一定可以救回媽媽。如果他們不行,再說報警的事。再說,警察也並不比他們強。”
林父驚訝的問道:“你就這麼信任江寒的實力?他一個保鏢而已,比警察還要厲害?”
林詩妃點點頭,道:“爸,事到如今,我也不瞞你了,江寒當保鏢是頭一次,他只給我當過保鏢,而且保鏢只是他的工作,不是他的身份與職業,他真正的身份是……特工!當然這是國外的叫法,國內不這麼叫。”
林父聽得大腦一陣眩暈,擡手揉了揉太陽穴,皺眉問道:“你說什麼?我……我沒聽差吧?江寒竟然會是……是特工?他不是你保鏢嗎,什麼時候是特工了?”
林詩妃道:“他一直都是,但是對我隱藏了這重身份,我也是不久前才知道的,他讓我爲他保密,我希望你也不要往外傳。這事林如龍也知道的,哼,江寒還救過他呢。”
林如龍臉色有點尷尬,但還是哼了一聲,道:“特工怎麼了?他這個特工是個居心叵測的特工,我看他對你跟你的財富有不軌企圖。”
林詩妃很容易就被他激怒了,冷着臉說道:“林如龍,你再詆譭污衊江寒,我不介意跟你當面翻翻舊賬。還有,我跟我的財富都是我自己的事情,我愛怎樣就怎樣,不關你的事,你先管好你自己再說。”
林如龍指着她叫道:“你說的纔是屁話呢?你是不是我林家的孩子?你有沒有爸爸媽媽跟哥哥?我們應該不應該管你?難道我們明知道有人要騙你還要眼睜睜看着不管?”
林父不耐煩了,雙手在空中用力一揮,喝道:“還有完沒完?這是什麼時候,你們兄妹還要吵個沒完沒了?到底懂不懂點事情啊?當務之急,是要儘快救出你媽媽來。你們要是有吵架的力氣,就去救媽媽回來……”
林家三人的紛爭吵鬧,江寒自然是不會知道的。此時,已經將近夜裡十二點了,路上的車流明顯稀疏了很多,哪怕是在市區的主幹道上,稀稀拉拉的也沒幾輛車。如此一來,反倒可以提升車速了。但江寒眼下已經沒有提速的必要了,因爲他馬上就要跟綁匪的車碰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