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哈哈一笑,對林詩妃道:“老天爺真是公道啊,這就叫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時候一到,必有所報。這個報應我很滿意,你覺得呢?”林詩妃一顆揪着的心終於落了下來,眼看背頭男還趴在地上,有些好笑,也有些擔心,低聲詢問道:“他不會有事吧?”江寒幸災樂禍的道:“他有沒有事,要看他司機用了多大的力氣。如果力氣夠大,這一棒子把他打死也不是不可能。不過這就不關我們的事了,我們可以走了。”
那司機聽到這話,嚇得臉色都白了,忽然想到什麼,伸手到老闆後腦勺上一摸,黏糊糊,火熱熱,拿到眼前一看,不是血是什麼,只嚇得跳將起來,驚惶的道:“我……我沒用多少力氣,我……我只想嚇唬嚇唬你,我沒有用力的……”
江寒嗤笑一聲,也沒理他,拉起林詩妃的手就走。
林詩妃緊張的問道:“就這樣走了行嗎?萬一真的出事呢?”江寒道:“放心吧,人哪有那麼容易死?他在地上冷靜冷靜就醒過來了。”林詩妃問道:“真的嗎?”說完還回頭望了一眼。江寒笑道:“你猜他醒過來第一件事是幹什麼?”林詩妃想了想,道:“是……是找你,看你跑哪去了。”江寒哈哈大笑起來,握着她的纖手連連搖動,道:“你猜錯了,是解僱那個司機,哈哈。”林詩妃想想可不是,以那個背頭男兇橫的脾氣,被自己的司機打倒在地,不說身體所受的外傷,便只是臉面也拉不下來啊,肯定會第一時間解僱那個倒黴司機,笑道:“那個司機說起來挺冤的,其實是你耍的壞……”
不說二人,只說那個背頭男,在司機與兒子的呼喚搖晃下,終於幽幽醒轉,又被二人攙扶着勉強站起身來,只覺得後腦勺火辣辣的疼,伸手到後面一摸,只疼得“啊”一聲叫出來,把手拿回來一看,手上全是血,立時火冒三丈。
那司機忙賠罪道:“老闆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是要幫你打那個小子,誰知道……他不知道怎麼弄的,然後你……你就擋在他身前了,我……”
背頭男不等他說完,擡腿就是一腳,狠狠蹬在他小肚子上,直把他蹬得倒退了一米多遠,最後一屁股坐倒在地,發出一聲慘叫。
背頭男怒道:“你他媽給我滾!你被解僱了!你個笨蛋,你他媽簡直是豬,你還能不能幹事了?連打個人都能打錯,你他媽是豬變的呀?你給我滾,不滾我他媽砍死你!”
那司機不敢起來,怕起來後又被踹倒,苦着臉辯解道:“老闆,不關我的事啊,我是想幫你啊,誰知道你突然……”
背頭男罵道:“你給我閉嘴!”
“啊……”青春痘忽然驚呼出聲,伸手指着地上的血跡,道:“爸,你流了好多血啊!”
背頭男聽了這話,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揚起手來,狠狠的一個大嘴巴就抽到了青春痘臉上,直把他抽得踉蹌着轉出幾步,身子一個搖晃坐在了地上。青春痘又疼又怕,哇哇大哭起來。
背頭男罵道:“你他媽還有臉哭?!要不是你,我怎麼會挨這一棒?對了,他們人吶?那對狗男女呢?”
那個司機忙道:“他們跑了……”
背頭男怒不可遏的叫道:“跑?想跑?他媽的打了人還想跑,做夢去吧!葛力明你趕緊給我起來,追上他們!要是找不到他們,我就真把你給開了,你個豬!”
那司機葛力明一聽大喜,原來老闆還沒把自己開掉,還有轉圜餘地,忙爬起身來,撒丫子就朝江寒二人離去的方向追去。
江寒與林詩妃走得並不快,兩人也沒想到會被人追上來,一邊說笑着一邊溜溜達達往所在塔樓走去,也就沒有發現,身後不遠處追來了一個黑影。
“給我站住!”
兩人走到樓門口,正要進樓的時候,葛力明氣喘吁吁地追到了,當即大喝一聲,叫停二人。
江寒回頭看去,認出了他,笑道:“你不看着你老闆,追我們幹什麼?”葛力明哼道:“打了人還想跑?哪有那麼便宜的事情。”江寒道:“我們沒跑啊,只是要回家而已,你還有什麼見教沒有?”葛力明放狠話道:“你小子要是聰明的,就跟我回去,讓我老闆打你一頓,直到解氣;你他媽要是不聽話,哼,等我老闆叫人過來,你就死定了,你信不信?”江寒笑道:“我不信。”葛力明瞪眼叫道:“我老闆開拆遷公司的,手底下百十號人,分分鐘捏死你,你他媽信不信?”江寒笑道:“怪不得那麼橫,原來是搞拆遷的出身,不過我還是不信。”
葛力明見他絲毫不怕自己放出來的狠話,心裡也是暗暗佩服他的膽色,指着他道:“那你小子有種就他媽在這等着,不要想跑,你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江寒點點頭,捏了林詩妃的小手一下又放開,道:“你先回去吧,我解決了這件事再回。”林詩妃蹙眉道:“實在不行就報警吧,其實也沒多大事,不過是誤會罷了,千萬別逞能,你沒聽見嗎,他們百十號人呢,你再能打也打不了那麼多人吧?”江寒笑道:“誰說一定要打?你快回去吧,我沒事的。你要信任我,我辦事,你放心。”林詩妃幽怨的看着他,只是搖頭。
江寒沒辦法,只好將她推進樓裡,把泳裝袋子遞給她,又把樓門關了,隔着門對她解釋道:“這種事報警沒有用,就算報了警,警方也不會管,而且你以爲就算警方樂意管,樂意居中調停,那傢伙會答應嗎,他捱了一棒子,能輕易善罷甘休?我跟你回家躲起來也不行,今天可以躲得過,明天呢,後天呢?所以啊,我必須得親自把這件事擺平。不過你放心,我會嘗試跟他們講道理的。你先回去吧,我也會很快回去的,你要乖哦,不乖等我回去可要打屁屁。”
林詩妃聽得臉孔一紅,不過心裡明白,他說的話有道理,這種事必須私下當面解決,不論報警還是逃避都不行,既然如此,也只能聽了他的,嘆道:“好吧,那我就先回去了,你注意安全,如果他們人多勢衆,你就先跑掉……”
江寒笑着點頭,表示把她的話都聽進去了。林詩妃這才轉身走向電梯廳。
江寒走下臺階,走到葛力明跟前,道:“你老闆手底下有一百多號人嗎?嘖嘖,好多啊,不過我不知道其中有幾個是不怕死的。你怕死嗎?”葛力明罵道:“你他媽死到臨頭還敢廢話?”說着有點氣不過,決定先教訓他一頓再說,既是給老闆出氣,也是給自己出氣,於是揚起右拳擊向江寒面門。
江寒見他肩頭一晃,已然出手,雙手探出,抓住他肩頭,往自己身前一拖,右膝擡起,一膝蓋狠狠頂在他肚子上。
葛力明但覺小腹一股劇痛傳來,腸子都要斷了似的,悶叫一聲,佝僂着背蹲了下去,一下便失去了戰鬥力。
江寒鼻間輕嗤,道:“動不動就掄棒子,挺威風的嘛,不過也只能嚇唬嚇唬普通老百姓。”說完擡腿一腳蹬在他臉上,將他蹬得仰翻在地,道:“帶我去見你老闆吧。”
葛力明這才知道,剛纔自己掄棒子砸他卻砸中自己老闆,並不是他誤打誤撞,而是他真有本事,沒本事的話也不可能一招幹倒自己,也怪不得他敢留下來叫陣呢,原來是個會家子,不過他再能打,也只有一個人,老闆要是把弟兄們都叫過來,不用說一百個打他一個,十個打他一個就得打死他,想到這,硬撐着爬起身,一手揉着肚子,帶他往老闆那裡走去。
幾分鐘後,江寒又回到了那輛大奔旁邊,那個背頭男還在,他看到司機葛力明真把江寒找了回來,又驚又喜,也顧不上說話,提起地上的棒球棒,掄圓了衝着江寒頭頂就砸了過去,一副想要活活打死他的模樣。
江寒搖了搖頭,忽然一把抓住身邊的葛力明。
葛力明嚇了一跳,叫道:“你幹什麼?”
江寒笑道:“借你用用。”說着話,已經把他扯到身前,左手抓着他的左肩,右手扯住他右腰處的腰帶,雙臂叫力,一下將他提了起來,將他當做人肉盾牌擋在身前。
那背頭男手裡的棒子已經砸下去了,哪裡知道半路忽然跳起一個人來擋在了目標前面,此時再想收手已經晚了,只能硬着頭皮砸下去,這一下正好砸在葛力明肩頭,但聽“啪”的一聲脆響,葛力明如同被火烤了似的全身一哆嗦,慘叫起來。
江寒呵呵一笑,雙臂猛地往外一推,將葛力明肥大的身軀拋向了背頭男。背頭男淬不及防,被自己的司機撞個正着,踉踉蹌蹌往後退去。可此時葛力明已經撲倒下去,正好撲到他的大腿上。背頭男本來就立足不穩,再被他壓住雙腿,只能無奈的一屁股坐倒在地,摔了個大大的屁股墩兒。
“你想怎樣,給個痛快話吧?”
江寒站到背頭男身邊,居高臨下,面帶冷笑看着他。
背頭男呆呆的看着他,心說這小子力氣可真大,葛力明一百八十多斤的分量,自己抱都抱不起來,這小子倒好,兩手輕鬆一抓,就把他整個人給提起來了,這得是多大的力量啊,用力大如牛來形容都不爲過啊,他怎麼那麼大的力氣呢?還問自己想怎樣,擦他媽的,他這麼厲害,應該是他想怎麼樣纔對。
江寒瞥眼看到再次落到地上的棒球棒,走過去撿起來,回到背頭男身邊,左手握住棒子上段,右手握住棒子中下段,擺了個架子,雙臂叫勁,兩手一齊發力,往相對方向一搓,但聽“劈啦……咔嚓”的木材斷裂聲響起。
背頭男與葛力明同時看向發出聲音的地方,卻發現江寒手中的棒球棒已經斷成了兩片,正好被他一手一半持着。
江寒隨手將那兩片棒球棒丟到兩人身上,淡淡地說:“我這個人其實是很不喜歡動手的,不過總是有人逼我動手,既然已經動手了,那就不用廢話了,直接打服爲止好了。說說吧,你們怎樣才能服氣?”
背頭男如同沒聽到他說的話,艱難的嚥下口唾沫,從身邊揀起那半片棒球棒,藉着昏暗的路燈燈光,觀察了下木棒斷面,只嚇得一顆心撲通撲通狂跳,好懸沒從胸腔裡蹦出來,這……這小子還是人嗎?他怎麼那麼大的力氣?只憑雙手就把棒球棒給掰開了?擦,那得幾百斤的力氣?這麼大的力氣要是打在自己身上,自己還想活?
葛力明也完全嚇傻了,看向江寒的眼神如同看着一頭妖孽,媽的,那可是棒球棒啊,堅硬無比,韌性極強,縱然自己拿着它掄圓了往石頭上砸,怕也很難將其打斷,而且就算打斷了,也只能是從中折斷,卻也絕對做不到像這小子這樣從中分成兩片,分成兩段跟分成兩片可完全是兩個概念啊,他他媽的到底是什麼變的?不會是妖怪變的吧?怎麼那麼厲害?
安靜!現場安靜無聲!
背頭男與葛力明都被深深震懾住了,誰也說不出話來。江寒面帶冷笑瞧着二人也不說話,於是現場難得的安靜下來,只有不遠處那輛大奔的發動機還在低低的悶響着。
“到底怎麼才能了斷,給句痛快話,別耽誤我時間,我老婆還等我回家呢。”
江寒說出這話來臉不紅來頭不熱,說得好像林詩妃真是他老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