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明派下屬給江寒上茶,隨後將用意講明:“那小倉姬子雖然是個女人,但骨頭很硬,硬得不像話,不論我們使用何種手段審訊,她都是拒不招供,我們甚至連心理催眠都用上了,可還是從她嘴裡掏不出任何有價值的信息來。不過昨天夜裡有了轉機,她突然告訴我們負責審訊的同志,說要見你,只要見到你,就願意招供。我得到這個情況以後,也是半信半疑,不過現在也沒有別的更好的辦法,咱也就只能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所以也就麻煩老弟你跑了這一趟,實在是不好意思啊。”
江寒笑笑,擺手示意他不必客氣,問道:“所有的手段都用上了,包括刑罰?”趙明點了點頭,道:“跟她一個東瀛女間諜還客氣什麼?”江寒又問:“你想讓她招什麼?”趙明笑道:“不是我想讓她招什麼,是國家想讓她招什麼。你應該也猜得到,就是關於菊刀社的一切,還有東瀛五大情報機構包括菊刀社這種編外情報機構所派到咱們國家的間諜人名清單。這裡面以東瀛五大情報機構外派到我國的入境間諜清單爲第一要緊,不過我覺得小倉姬子不會知道的太多,但她說不定也能知道一些。只要她能透露出幾個人來,對於咱們來說就是大大的收穫。”
江寒對於東瀛的五大情報機構早有耳聞,包括內閣情報調查室、軍事偵察廳、公安調查廳、外務省情報調查廳、參謀本部,其中有幾個是在整個亞洲臭名昭彰的老牌情報機構,在當年東瀛侵華過程中犯下過累累罪行的。這五大情報機構算是官方的,而像菊刀社這種算是私立的,但也僅僅是表面上私立,暗裡還是隸屬於軍方。事實上,如果沒有軍方的支持與援助,一個私立的情報機構也不可能搞得風生水起,擁有那麼大的人力物力財力,可以長年累月的在華國境內搞間諜活動。
趙明又道:“我們的底限是,小倉姬子最少要說明菊刀社的情況以及派入我國的間諜人員名單。”江寒點了點頭,道:“好,她現在在哪,我這就去見她。”趙明道:“不着急,先喝點水嘛。”江寒笑着把茶杯放到茶几上,道:“我不渴,再說回來喝也一樣。”趙明站起身,歡喜的說道:“那好,那就跟我來吧。”
兩人乘電梯下了樓,從後門出了主樓,進入後面一棟六層小樓,再乘電梯下到地下三層,走出電梯廳後,是一道帶有門禁的防盜門。趙明摸出卡來刷開門禁,拉開門請江寒進去。
裡面是一道狹長幽深的走廊,儘管廊裡燈光非常明亮,但是空無一人,安靜無比,地上掉根針都能聽得清清楚楚那種,很令人瘮的慌。還好江寒膽子不是一般的大,行走在這樣的走廊裡沒有半點壓力。
趙明緊走兩步,在前帶路,領着江寒走到這條走廊盡頭,往左一拐,又是一道門禁控制的鐵門,鐵門內外站着兩個持槍的武警。外面那個武警見到趙明走來後,對他行了個軍禮,趙明同樣還禮,隨後把自己的證件與門禁卡交給他檢查。
那武警檢查完畢確認沒有問題後,對門內的武警打了個手勢。那武警按動了裡面的開門按鈕,這纔將這道鐵門打開。
趙明帶着江寒走進鐵門,裡面又是一道走廊,但這次還沒走到頭,趙明就停下了,他身邊是一間掛着“審訊室”牌子的門戶。他把門推開,對江寒道:“你先進去等會兒,我叫人把小倉姬子押過來。”
江寒微微吃驚,敢情這裡還不是看押小倉姬子所在的牢房,可這裡的安全級別已經很高了,真無法想象小倉姬子所在的牢房又是什麼樣子,估計那裡的安防級別已經達到了世界頂級水平,畢竟小倉姬子可不是一般的罪犯,她可是華國死敵東瀛派出來的女間諜,能不看得嚴一點嗎?道:“好,那我先進去了。”說完走進屋裡。
屋裡佈置跟大多數派出所裡的訊問室差不太多,進門後有一張供審訊者坐的雙人小桌,桌下有兩隻椅子,桌上有一臺可以轉移角度的高瓦數檯燈,桌前兩米遠靠內牆的地方擺着一張專用的禁錮罪犯用的椅子。屋頂角落裡裝有一臺魚眼攝像機,攝像頭對準了罪犯所坐的位置,多出來的角度兼顧審訊者所坐位置,確保將審訊環節全部攝錄下來。
江寒看清屋裡的佈置,暗暗哂笑,想不到自己有一天會扮演審訊者的角色,這要是被衛藍知道了,估計會狠狠的笑話自己一頓吧,不過話說回來,自己以前可也沒少審訊人,只是沒有像今天這樣正式罷了,隨手拉開靠外的一把椅子,坐了上去。此時有些無聊,便摸出手機打發無聊時光,可等拿到手裡才知道,居然沒有信號。
“手機信號被屏蔽了,呵呵,老弟你忍一會兒吧,小倉姬子馬上就會被帶到。”
不知道從哪忽然響起趙明的話語聲,差點把江寒嚇一跳,擡頭四顧,才發現靠自己這邊的牆上,安裝了一個白色的機盒,剛纔看到的時候,還以爲是通風孔呢,現在才明白,敢情這是一個僞裝了的喇叭。
趙明的聲音再次響起:“呵呵,我在隔壁看着你呢。過會兒你見到小倉姬子的時候,要是有什麼話不方便被我聽到,你提前吱一聲。”
江寒好笑不已,心說我又不是老鼠,我吱什麼啊吱,對着那個魚眼攝像機擺了擺手,示意自己知道了,便悶悶的等下去。
等了差不多五分鐘,外面響起腳銬拖地發出的金屬擦地聲,“嘎啦……嘩啦……嘩啦……嘎啦”,弄得耳朵一陣彆扭,江寒心中一動,應該是小倉姬子被帶過來了,轉頭看去,屋門也正好被推開,兩個男警察押着一個梳着馬尾辮的年輕女子走了進來。
江寒凝目看去,見這女子二十多歲年紀,容貌清秀,臉色慘白,神情平靜冷淡,穿着一身灰白色的囚服,灰不溜秋的很不起眼,乍一看不認識,仔細看才認出來,這女子正是小倉姬子,心下好不驚訝,這才幾天啊,當日所見的那個嬌媚豔麗的女殺手就變成了眼下這副階下囚的德性,灰頭土臉、憔悴狼狽,幾乎讓人不敢認了。
小倉姬子手上戴着特製的手銬,腳上靠着腳鐐,一步步慢吞吞的挪到屋裡,打眼看到江寒,一下怔住,但很快怒色上臉,咬着牙罵道:“馬鹿!該死的支那特工,所有的支那特工都該死,所有的支那人都該死……”
“少廢話!”“快走!”
她身後兩個警察重重推了她一把,她被推得往前踉蹌幾步,差點沒被沉重的腳鐐墜倒,勉強穩住身子,怨毒的看了江寒一眼,往她專用的座椅走去。
兩個警察把她帶到審訊椅前,小心翼翼的將她的手腳固定在椅子上的四個圓孔裡,這個過程中並未取下她手腳上的鐐銬,可見對她這個東瀛間諜的重視與提防程度。事實上,這兩個警察還真不敢放開小倉姬子的手腳,這女人雖是個女流之輩,但精通各種格鬥必殺技,身上任何部位都可以當做致命武器,哪怕只放開她一隻手或者一隻腳,都可能被她逮到機會反撲,到時候會產生很多難以預料的後果,甚至她還可能趁機自盡,所以爲了以防萬一,乾脆就任何時候都不放開她的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