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餘光瞥見江寒盯着自己看,轉頭冷冷掃了他一眼,叫道:“瞅啥瞅?”說的卻是東北口音。
江寒見他眼睛不大,卻很有神,眼底射出兩道厲芒,如同兩把小刀子似的,狠狠刺向自己,只看得心頭一跳,臉上微笑說道:“不瞅啥。”心中暗道,原來這是位東北明星,不過他脾氣可真夠爛的,但話說回來,大明星的脾氣似乎都不怎麼樣,就算沒脾氣,經常被人追捧,也就自覺處處高人一等了,又還能有什麼好脾氣?
那男子沒再理他,跟前面那男子先後進了門去。兩人進門後,也不管後面的江寒能不能進門,並沒有給他留門的意思,就任由樓門自開自合。
好在江寒反應迅捷,緊走兩步上前,伸手將正要關閉的門戶撐住,這才免了被關在外面的噩運,心中暗暗有氣,那倆人可真不夠意思,自己好心給他們留門,他們卻完全不爲自己考慮,早知道他們是這麼自私的人,剛纔就不等他們了,想到這心中一動,回頭望向那兩個黑衣男子冒出的地方,那裡是一片低矮的樹叢,種植着榆葉梅、夾竹桃等等低矮灌木,其間黑糊糊的,並沒有任何道路,既然如此,他倆怎麼會從那裡冒出來呢?
“哦,可能是人家大明星打棒球或者釣魚回來,有點累了,所以沒走正道,抄近路從樹叢裡鑽過來的。”
江寒很快爲那兩個黑衣男子找到了藉口,不過,他這趟來麒麟會所並不是追星來的,更不是學狗仔探訪人家大明星的隱私,而是替蘇傾城會一會宋娟,所以他沒有時間多想,必須儘快進樓見到宋娟。
他邁步走進門裡,卻發現那兩個黑衣男子已經消失不見了,早不知去了哪裡,樓內一層大堂空空如也,沒有前臺,沒有服務員,實在稀奇,不過兩邊花籃裡擺放的卻是花開正好的粉色百合,鮮嫩欲滴,地面也是光潔無比,纖塵不染,似是有人經常打理的,可爲什麼見不到半個人影?大堂裡最顯眼的是頭頂的水晶珍珠吊燈,碩大無朋,如同一座小房子似的,近百平的大堂也因此被映照得亮若白晝。四下裡安安靜靜,一點聲音都沒有,彷彿一座鬼宅,讓人有些瘮得慌。
“靠,這到底是貴賓樓,還是鬼屋啊?”
江寒暗裡腹誹了一句,找到樓梯口後,快步走了過去。
幾分鐘後,他已經站在二零八房門口,叩響了屋門。
屋門內很快傳來一箇中年女子的話語聲:“誰啊?”江寒道:“蘇傾城。”屋門忽然就開了,不過只開了小半扇,裡面探出一個姿色平庸的婦女腦袋,她臉色奇怪的打量江寒幾眼,又往左右望了望,道:“蘇傾城在哪?怎麼不出來相見?”江寒問道:“你是娟姐?”那女子警惕的看着他,道:“你是誰?蘇傾城呢?讓她出來。”江寒陪笑道:“哦,我是蘇傾城的表弟,我表姐碰上堵車,短時間內趕不過來,所以派我過來,全權委託我來面見娟姐,當面聆聽娟姐教誨。你是娟姐嗎?”那女子臉上現出怒氣,道:“娟姐叫她來是給她臉,她竟然給臉不要臉,叫什麼表弟過來應付差事,她是不是不想混了?”
江寒剛要說“你不是娟姐”,屋裡傳來另外一個女子清冷的話語聲:“怎麼回事?”
門口這女子急忙轉身朝屋裡說道:“娟姐,來的不是蘇傾城,是蘇傾城的表弟,她表弟說她在路上堵車了,所以先讓他這個表弟過來跟你見面。”
江寒心想,這女子果然不是娟姐,真正的娟姐也就是宋娟,在屋裡頭呢。
“開什麼玩笑?是我聽差了,還是你說差了?她讓她表弟過來見我?”
裡面的娟姐很覺得不可思議。這也不怪她,江寒這件事辦得確實有點不可思議,哪有代人赴約的呢?
門口這女子連連搖頭,道:“你沒聽差,我也沒說差,她就是讓她表弟過來了。”
“哼哼……”,裡面的娟姐冷笑兩聲,“讓那小子進來!”
門口這女子轉回頭,臉色鄙夷的瞥了江寒一眼,將門打開了,冷冰冰的道:“娟姐讓你進去。”
江寒倒是處之泰然,面帶微笑走進屋去,一進去就發現了宋娟,只見她坐在廳裡一套真皮沙發的正中,上身微伏,兩手正在茶几上忙碌,而她手邊赫然是大大小小的茶具,看她那副忙碌樣子,竟然是在沏功夫茶。由於她低着頭,也就看不到她容貌,但能看到她身材很不錯,膚色也很白,穿着條硃紅色的呢子連衣短裙,一水兒紅,沒有半點雜色,倒也顯得高貴大氣。
江寒大大方方走到茶几跟前,開口說道:“娟姐好。”宋娟頭也不擡的隨口問道:“蘇傾城就這麼不懂規矩嗎?哪有這麼幹的啊,我難得來趟東海,好心請她過來說說話,她卻叫你過來見我,這是什麼禮數?”語氣很隨意,大大咧咧的,卻別有幾分氣勢。江寒好像沒聽到她的話,自顧自問道:“你在泡功夫茶?”
宋娟聽他不答反問,眉頭微皺,停下手上動作,坐直身子,擡頭看他。江寒卻也趁機看到了她的容貌,只見她三十多歲年紀,生得貌美如花,皮膚很白,保養得也很好,面部肌膚光潔滑膩,跟煮熟的雞蛋清一樣,值得一提的是,此女生着一雙眼角上挑的桃花眼,因此在妖冶甜麗之外,多了三分凌厲之意,一看就不是個善茬子。
江寒覺得她長得跟國內早期一個較火的女明星俞飛鴻很相似,尤其是那雙大而凌厲的桃花眼,讓人過目難忘,心下暗暗驚歎,想不到這個傳說中的母老虎河東獅,居然是這麼一位美貌少婦。
“大膽!沒聽到娟姐問你話呢,你不回答還敢瞎問?”
剛纔給江寒開門那女子見他不回答宋娟的話,反而是左顧言他,大爲憤怒,走近前對他發作了一番。
宋娟拿眼覷着他,也發作道:“就是,你怎麼也不懂規矩啊?你跟蘇傾城還真是一家人啊!”江寒訝然失笑,道:“我怎麼不懂規矩?娟姐你這可真是冤枉我了。我一進門,就向你問好;你沒讓我坐,我也沒敢坐;你不給我沏茶倒水,我就算渴了也沒好意思厚着臉皮要水喝,我已經很懂規矩啦。”宋娟見他出言隨意,而且話裡話外還有反諷自己不懂待客之道的意思,大爲吃驚,心說這是從哪裡冒出來的愣頭青,在我宋娟面前竟敢這麼說話,他還真是無知者無畏啊,哼了一聲,道:“你還想讓我請你坐下給你沏茶倒水?”
江寒笑嘻嘻的說:“我久仰娟姐大名,本以爲娟姐只憑着頭腦精明、手段厲害享譽圈內圈外,想不到娟姐還是一個大美人。我生平最是敬重美人,可不敢勞動娟姐給我倒水。”宋娟聽了他這話又是一愣,儘管很不習慣他的說話風格,但到底是被他拍了一記馬屁,心裡甜絲絲的舒服得意,心說這小子出言放浪不羈,卻還有點眼力,問道:“你叫什麼名字?”江寒道:“江寒,長江的江,寒冷的寒。”宋娟上下打量他兩眼,往沙發上一靠,順便翹起二郎腿,抱臂於胸,大喇喇的說道:“好,江寒是吧,說說吧,你表姐爲什麼不親自過來,還有,她今晚上還能不能過來?”
她抱臂在胸,便將胸前那兩道峰巒推擠得越發巍峨,直似呼之欲出,又翹起二郎腿,便也現出了短裙之下那雪白的大腿,白花花的如羊脂似美玉,這兩件大殺器一經現出,哪怕她不是故意展露出來,還是吸引了江寒大半個眼球去看。好在他不是色中惡鬼,只是瞟過一眼,便沒有再多看,心中卻暗暗讚歎,這位娟姐身材可真不錯,要什麼有什麼,卓小東倒是豔福不淺。
他老老實實地說道:“實不相瞞……”
他也就是剛剛說出這四個字,屋門那裡忽然響起了敲門聲,“咚咚咚……咚咚咚”,很急促的樣子。
屋裡三人全部轉頭向門口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