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說胡話呢,外面響起了雜亂的腳步聲,聽着人數可是不少,江寒耳朵一動,轉身走到門口,將門打開,見外面已經站了五六個警察,個個如臨大敵的瞪着自己,爲首的是個身材不高、臉容陰鷙的中年男子,看他肩頭*上的星星槓槓都不少,估計是個領導。
江寒微微一笑,道:“支隊長大駕光臨,我可是有失遠迎啦。”
那男警暫時沒有理他,向身後站着的下屬一扭頭,道:“進去瞧瞧。”
這話說完,呼啦一下子,那幾個警察全部涌進了屋裡。江寒索性走到外面,笑呵呵的看着他們。
“啊,秦大隊怎麼給躺下了……”
“強子,你這是怎麼了?”
“現場有*!”
“張支,你快進來瞧瞧吧,好像出事了。”
那男警聽到這些大呼小叫的話,沒有任何表情,也沒進屋,更沒看向屋裡,反而轉臉看向一旁站着的江寒。
江寒見他看過來,笑呵呵地說:“支隊長貴姓?”那男警臉上現出譏諷的神色,道:“給我一個解釋,否則你就跟我走吧。”江寒臉上笑容不變,笑道:“給你一個解釋?其實也沒什麼可解釋的,一大早,你這兩位手下就帶着*跑到我這裡,一邊跟我攀交情,一邊嗑藥取樂,結果吃着吃着就給吃多了,這不,就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那男警冷冷一笑,不再看他,招呼道:“大奎,把這小子銬上帶走。”
利馬就從屋裡走出一個身高體壯的警察,臉色陰沉的走到江寒身前,左手去抓他的手,右手持了亮閃閃的手銬,只要把他手抓在手裡,右手上的手銬就會精準無比的銬在他手腕上。
江寒冷冷一笑,道:“銬我?恐怕你們還沒這個資格!”說着話,右手已經亮出一張紫皮的證件。
大奎看得一呆,暫時停了手上動作,凝目看向那紫皮證件。
那位支隊長也轉回臉來看向江寒,等看到他手裡的紫皮證件時,臉色微微一變,伸手過去,就把那證件拿到了手中,仔細觀瞧起來,片刻之後,他臉色變得極其不好,甚至透着幾分難堪。
“這……”
他說了這一個字,後面的話卻無論如何說不出來了,不是他不想說,而是根本就不知道說什麼好,假如這證件是真的,那眼前這小子就絕對不是自己可以惹得起的大人物,甚至別說是自己了,就算把自己所在的分局局長,更甚至是把東海市公安局的局長叫過來,怕也拿不下他,好傢伙,這可是國字頭安全機構裡的人物,是帶軍銜的,屬於軍方人員,只有軍隊裡的軍法部門或者紀律檢查機關才能懲治他,自己在他面前就是個菜,根本惹他不起,別說眼下秦玉龍二人的境況全是他造成的了,就算秦玉龍二人被他給宰了,自己也無權抓他。
這一刻,平時喜歡閱讀歷史小說的他,忽然恍惚覺得,自己就像是穿越了,穿越成爲了明代松江府治下一個小縣城的一個小小衙役,而自己所面對的這個小子,卻是京城下來的錦衣衛,兩者一個地下,一個天上,一個在泥裡,一個在雲裡,這怎麼比?
他定了定神,苦着臉,陪着笑說道:“這……你這證件不是假的吧?”江寒淡淡一笑,道:“不信你可以查驗一下啊。你給東海市國安局打電話,叫他們派人過來查,如果你不知道他們的聯繫電話,那給六二三總隊六支隊去電話,六支隊是東海市公安局與國安局的接口單位,通過他們可以找到國安局的聯繫電話。當然,其實沒必要那麼麻煩,六支隊的支隊長李海潮就能幫我作證。”
這位張支隊長聽到這的時候,再也不敢心存懷疑了,兩手持了證件,恭恭敬敬地給他送了回去,陪着笑道:“你說起海潮來,那就不是外人了,我跟他可是老朋友了,呵呵,要說起來,他還是我的同門師兄,哈哈……”
一旁的大奎都看傻了,自己這位支隊長,剛纔還讓自己把人給銬了呢,怎麼眨眼間的工夫,就跟人家攀上交情了,這轉變也太快了吧?這還是自己的支隊長嗎?
江寒也沒想到,這位張支隊長居然還是李海潮的朋友,不知道該說是巧合,還是說東海太小,不過這麼說起來,還真不是外人,按照林詩妃的關係理論,自己跟這位張支也算是有關係呢,接過證件揣好,道:“既然不是外人,那還請張支隊長爲我的身份保密,如果我身份泄露的話,將會產生一系列嚴重的後果,那時恐怕大家都不好過。”
張支隊長連連點頭,道:“一定,一定會的,你就放心吧,我不會跟任何人提起的。”
江寒滿意的點點頭,道:“那就麻煩張支隊長了,好,我沒問題了,你們可以把人帶走了。”
等下屬們把秦玉龍與強子二人攙扶出來的時候,張支隊長都看傻了,就見秦玉龍臉頰紅腫,上面的指印還清晰可辨,眼睛水汪汪的,鼻子下面拖着鼻涕,根本走不動路,完全是被人攙扶出來的,褲子還在小腿部位被割了一個大口子,血跡斑斑,口子裡面的刀口血淋淋黑糊糊,很是可怖;強子倒是比他稍微好點,可也好不到哪裡去,那種既亢奮又頹廢的模樣跟往日裡的他完全是兩個人,嘴裡叨叨咕咕的說着胡話,跟半瘋一樣。兩人這副模樣,一看就知是受了江寒的炮製,而且是手法極其狠辣陰毒的炮製。
其實不只是張支隊長看傻了,他的下屬們在看到二人這副狼狽模樣的時候,也都是又驚又呆,他們幾乎不敢相信,眼前這個比逃犯還不如的傢伙,會是平日裡高高在上的二大隊的大隊長。他們很想知道,在這位大隊長身上發生了什麼故事,爲何他會變成這副模樣?也有些心思機敏的傢伙,猜到秦玉龍二人變成這副德行,跟江寒有着直接的關係,但眼見支隊長都不多說什麼,也就沒人敢多話。
江寒眼見張支隊長帶來的人都在這裡了,笑道:“各位,我叫江寒,長江的江,寒冷的寒,我稍微解釋一下剛纔的事情吧,是這麼回事,剛纔啊,我剛來單位上班,秦玉龍跟這個強子就找我來了,上來就要請我嗑藥,我是遵紀守法的好公民,當然不會答應了,他們倆見我拒絕了,也沒說別的,自顧自摸出兩袋*來,一人一袋,一邊跟我閒聊天,一邊磕*,結果兩人都給嗑多了,開始神志不清,出現幻覺,不僅追着我打,還要搶我的筆記本電腦,我實在沒辦法,這纔打電話給張支隊長,請他過來接走他們倆,事情呢,就是這麼回事,給各位添麻煩了,實在是不好意思啊,呵呵。”
衆人聽了這話,包括張支隊長在內,無不匪夷所思,彼此對視一眼,都是一臉的不相信,還有人臉上現出嘲諷的笑容。也不怪他們不相信,實在是江寒說得太不像話,哪有禁毒警察自己嗑藥的?就算有嗑藥的,也是找個沒人的地方自己偷偷嗑,又怎會跑到人家公司大樓裡來請人一起嗑藥,當是吃飯呢還是喝咖啡呢,還帶一起的?更不要說,白天是上班時間,上班時間怎麼可能跑出來嗑藥呢?還有,他們倆追打江寒,爲什麼這個江寒毫髮未損,反而秦玉龍滿身是傷……這番話裡透着太多太多的破綻,簡直是不堪一駁啊。
張支隊長自然也不相信江寒的鬼話,不過在知道他的真實身份之後,已經不想再過問任何與他有關的事情了,別說秦玉龍與強子被他炮製了一番,就算兩人被他給宰了,也決意不予理會,否則的話,若是把自己也牽扯進去,憑着這小子的來頭,怕自己也有不了好下場,所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因此,還是不管爲妙。
他想到這,咳嗽一聲,道:“江寒,謝謝你提供給我們這麼重要的線索,等回去以後,我一定會仔細調查此事,包括查清那兩袋*的來源。如果警隊裡有人存在吸毒或者是違法亂紀的行爲,我一定會嚴肅處理,這一點請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