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笑的話令所有人都表示不解,小白君和南宮辰羽、齊天澤還在思考肖笑話裡的意思,肖蒙卻不以爲然的道:“你是想和他們同歸於盡?我說過,你的一魂一魄還在我手裡,你沒有辦法逃離我的控制!”
肖笑神色古怪的望着肖蒙,臉上有淚痕在滾滾滑落,痛到極致的悲苦過後,竟是恍然如隔世的殤。這一刻,她沒有左右爲難的糾結,沒有惶恐無措的猶豫,沒有親人重逢的喜悅,也沒有生離死別的惆悵。她咯咯的笑了起來,笑得渾身發抖,笑得淚如雨下,笑得沒心沒肺,笑得淋漓盡致。
她的樣子嚇壞了齊天澤,他上前緊緊擁住她,焦灼的道:“笑笑,你怎麼啦?別擔心,也別害怕,我們不會把你留在這裡,我們會永遠永遠在一起!”
南宮辰羽也走上前,握住肖笑的手,堅定的道:“笑笑,別爲了我們做傻事,就算魂魄散盡,就算永無輪迴,我們也不會放開你的手!”
小白君的心痛得如撕裂般難受,面上卻故作無謂的道:“肖蒙,不到最後的一刻,你永遠也不知道運氣站在誰的那一邊!笑笑是我們的,她的去留可由不得你說了算!”
肖蒙不願意看到肖笑那樣近乎癲狂的樣子,他面色微寒,手一伸,把肖笑從齊天澤和南宮辰羽手中拉了過來,禁錮在懷中,一隻手扣着她的後腦勺,親暱又溫柔的道:“乖,等爹爹解決了他們,爹帶你去雲遊四海!”
肖笑隱隱感受到了一絲異樣,彷彿有什麼東西從她的頭頂一溜煙鑽到了她的身體裡。她一驚,猛的掙脫肖蒙的懷抱,迅速退到南宮辰羽懷裡,迎上肖蒙微愕的眼神,再度瘋狂的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爹,你算計了整個天下,算計了所有人,卻算不過命運的捉弄!你聰明一世,將天地萬物玩弄於股掌,你步步爲局,將天上人間乾坤扭轉,可是你算漏了一件事,你算漏了一個我!”
肖蒙眸光微沉,看着肖笑決絕又慘痛的淚眼,他突然覺得很不舒服,覺得很刺眼。
“什麼意思?笑笑,你不會還想在拖延時間吧?”問出這句話,肖蒙自己也覺得這句話很沒營養。
肖笑還在笑,眼淚還在不住的往下流,分不清是哭還是笑。
“爹,你有沒有想過,你手上握着的一魂一魄,根本就不是我的?”
聞言,肖蒙的眉頭微蹙,而小白君和南宮辰羽、齊天澤卻神色大變,因爲他們知道,肖笑在這個時候不會無故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肖笑自顧自的笑着,哭着,說着,“爹,我可以很負責的告訴你,你手上握着的一魂一魄根本就不是我的,現在住在這具身體裡的,是一縷來自異世的孤魂!”
肖蒙的臉色倏變,黑眸沉沉的望着肖笑,一字一句的問:“異世孤魂?你以爲爹會相信你的話?”
肖笑“呵呵”了幾聲,慢慢止住笑,迎上肖蒙陰晴不定的眼眸,淡漠的道:“爹,你的無字天書記載了過去,卻不能預測未來,你能夠看到無憂的花魂轉世爲人,難道就不能看到她的其餘兩魂六魄已經離開了這個世界?”
肖蒙再度開口時,聲音已是刺骨的冰寒,“我看不到她的魂魄,也,探不到你的命格!你,真是異世過來的一縷孤魂?”
“千真萬確!”肖笑眯了眯眼,眼裡劃過一絲惆悵,“真正的肖笑在六歲那一年,凍死在雪域冰封三尺的冰面上,我是從現代穿越過來的一縷魂魄,附在死去的肖笑身上,我在現代的名字,叫肖樂。很奇怪,肖樂,肖笑,無憂,全是那樣歡快融融的名字,可我的前世今生卻跟這兩個名字完全是背道而馳!”
看着臉色青白的肖蒙,肖笑繼續說道:“我代替肖笑活了下來,娘卻不知道她的親生女兒已經換了魂魄。我在現代的身份是特攻,武術功底很好,比起真正的肖笑,我更能夠適應雪域那個殘酷的環境。兩年後,娘耗盡了最後的功力,死了!臨死前,娘把那隻荷包和戒指交給我,讓我一定要找到我爹。”
“我安葬了娘,離開娘用靈力佈下的雪域,走出那片山谷,去尋找消失在天聖王朝的那個爹爹!說實話,肖笑的記憶對那個爹沒有一丁點感情,我也是。我是心疼孃的遭遇,懷惴着她的遺願,千里迢迢踏上了尋親的那條不歸路!”
肖笑話音剛落,南宮辰羽便迫不及待的道:“難怪!難怪我那時候怎麼覺得你小小年紀,武學修爲竟然如此高深莫測,出神入化,原來如此!”
“沒錯,我在前世從小習武,有二十多年的武學基礎,習武對我來說並不困難。”肖笑朝南宮辰羽莞爾一笑,把視線轉向肖蒙,淡聲道:“爹,我從八歲開始,苦守了十多年的執念,早已把你當成了我的親爹。雖然我不是你的親生女兒,雖然這具身體早已多次重鑄筋骨,但我對你付出的那份情卻是這世上最珍貴、最純樸的濃情。我以爲我這一生都不會說出這個秘密,可是爹爹,你已經把我逼上了絕路,到了如今,我不得不與爹爹決裂!”
肖矇眼裡的神色掩不盡此刻的驚滔駭浪,他做夢也沒有想到,他佈下的這個最完美無缺的局,到頭來竟然會給他留下了一個無法預知的生死劫!
他大驚、大駭、大怒之餘,繼而仰天怒吼道:“爲什麼?爲什麼會這樣?是誰?到底是誰在暗中佈下了這一切?異世重生之魂,爲何會在無憂的身上?無憂,我的無憂在哪裡?她在哪裡!”
這時,天際突然飄來一朵祥雲,在十八嶺的最高峰處停了下來。一個白袍老道手裡拿着一根拂塵,探頭探腦的往下望了望,腦袋一縮一縮的,被小白君眼尖的盯住了。
“老君,你還想躲?給我下來!”
祥雲上的白袍老道“哎喲”了一聲,轉身想跑,被肖蒙縱身一躍,擋住了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