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笑沒有等來珞英神族的救兵,卻等來了珞月笙病危的急報。
眼下正是齊天澤復位的絕妙機會,肖笑要是就這麼走了,齊天澤的復位大計也就完蛋了。
苦思冥想了整整一夜,肖笑決定緩兩天再回珞英神族,她要把所有的計劃都安排好,要確保齊天澤的復位大計萬無一失。
齊洪安帶着大軍離開了皇宮,皇宮無人駐守,文老將軍的親衛軍由齊天澤帶領,混入皇宮,與裡面的隱衛分守在齊恆殿以及各個宮殿的入口,提前作好了最精密的部署。皇宮外面,南宮莫持宗主令牌,帶着南宮世家的弟子和秦子明的人守住了皇宮大門,爲首的卻是齊洪定和齊天雪、無情。
一切佈置妥當,三日後,肖笑帶着休元和小白君趕往珞英神族。
數日後,肖笑踏進了珞英神族新建的宮殿,見到的卻是掛滿白絹素花的靈堂。
她一步一挪的走到冰棺前,看着裡面容顏俊朗如謫仙般的男子,雙腿一軟,跪倒在地。
“舅舅,笑笑回來了,你睜開眼睛看看我啊!”她呢喃着喊了一聲,伸手去摸珞月笙的臉。
“你回來晚了,叔叔臨走前想見你最後一面,苦苦撐到前天晚上才嚥下了最後一口氣。”嶽林山,不,珞霖的聲音冷漠的傳了過來,他揮了揮手,靈堂裡的婢女和奴僕全部退了下去。
肖笑眼裡噙着淚水,一滴一滴落在珞月笙雪白的長袍上。驀地,她轉身跑到休元面前,把他拉到冰棺旁,淚流滿面的道:“休元,告訴我,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讓舅舅起死回生?對了,軒轅神族還有最後一枚仙藥,我去找師尊!”
“笑笑!”休元一把拉住她,沉痛的道:“來不及了,人死後十二個時辰之內還有最後的一縷精魂,若能找到仙藥,尚且還有一線希望,現在十二個時辰已過,二皇子已經失去了精魂,神仙也難救了!”
“不,不會的,舅舅還沒有死,他不會死的,他怎麼能扔下我不管!”肖笑用力推開休元,撲到冰棺旁哭了個昏天暗地。
“舅舅,笑笑應該早點回來的,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啊!舅舅,你爲什麼不等等我,你怎麼捨得把我一個人扔下不管,你睜開眼看看笑笑,你再看看我呀!”
淒厲的哭喊聲穿透靈堂,落在每個人的心裡,敲得生疼。
休元和小白君靜靜的站在一旁,沒有上前阻止,也沒有說一句安慰的話。他們知道她的心有多痛,有多悔,如果早知道是這樣的結局,他們不會在太白樓多逗留三天,如果沒有耽誤那三天,也許珞月笙還能保住一條命。
可是,這個世界上沒有那麼多的如果,也就不可避免遺憾終身。
肖笑哭得幾近昏厥,珞霖冷硬的俊臉終於浮上一抹痛色,上前把肖笑扶了起來,緩緩攬入懷中。
“笑笑,你就那麼愛他,那麼在乎他嗎?他的前途,他的抱負,他的國家,比叔叔的性命還要重要嗎?比珞英神族還要重要嗎?”珞霖痛苦的問道。
肖笑拼命搖頭,淚流滿面的道:“不,不是這樣的,表哥,不是這樣的,我以爲,我以爲……。”
她以爲舅舅能夠堅持到等她回來,她以爲她能夠顧到兩全,她以爲她不會留下遺憾,結果她錯了,她犯下了一個不可原諒的大錯,她的一生都將空留這份缺憾,她將永遠揹負着良心的譴責。
她再一次哭倒在冰棺前,抓着冰冷的棺沿一跪就是三天三夜。
這三天裡,她不吃不喝不哭不鬧,兩眼直勾勾的望着珞月笙的遺容,眼裡沒有一絲神采,臉上沒有一絲血色。
第四天,莫離來了,他說珞月笙要儘快葬入皇陵,然後迎戰天聖大軍。
肖笑朝着莫離磕了三個響頭,意志堅定的道:“舅舅不能下葬,我要在皇宮給他建一座冰塚,讓他能夠陪着我們。師傅,拜託了!”
莫離扶起肖笑,長嘆了一聲,道:“殿外有一口天然水井,我會派人在那裡修葺一座墳塚。但是,這裡離北部太遠,短時間內沒有辦法運回那麼多的冰塊,二皇子怕是等不了那麼久。”
肖笑轉身走到冰棺前,催動體內的冰之魔靈,將冰棺無限擴大,變成了一座高達丈餘的冰棺。
“師傅,您放心,有我在,舅舅會永遠陪在我們身邊。”
珞月笙的靈堂被冰晶封住,有侍衛把守,葬禮暫時擱了下來。
肖笑出現在皇宮大殿,已經是六天以後。
朝臣們行拜了大禮,將近日的大小事務奏了一遍,得到具體的回覆後,一一退了下去。
大殿中只剩下莫離、珞霖、柱子的時候,休元和小白君被請了進來。
“表哥,舅舅是怎麼死的,是誰殺了他!”肖笑的聲音很輕,輕得彷彿風一吹就能消散,她的聲音也很冷,冷得如冰封千年的寒潭。
珞霖抿了抿脣,道:“鎮守邊關的齊豫大軍首將姓趙名敬,他爲了向新皇邀功,竟派大軍夜襲我皇族邊城,叔叔奮力抵抗,被毒劍射中了心臟,等我們趕到的時候,他已經不行了。我們想盡了所有的辦法,用盡了宮中所有的靈丹妙藥,還是沒能阻止毒性入骨。叔叔知道自己不行了,他想在臨終前見你最後一面,我派人快馬加鞭趕到齊豫皇城送信,原以爲你能夠趕回來見叔叔最後一面,可是,叔叔最終閉上眼都沒能等到你回來。”
肖笑擡眼望着頭頂的橫樑,將淚水嚥了下去,一字一句的道:“舅舅的仇,我一定會報,齊洪安的狗命我也不會放過,表哥,我不會再做對不起舅舅的事。”
珞霖眸光微閃,道:“好,我相信你,相信你不會讓表哥失望,也相信你會顧全大局。既然如此,有樣東西我也該交還於你了!”
話落,他從衣袖中拿出一隻精美的檀香木盒,雙手呈了上去。
肖笑接過來打開一看,裡面躺着的,赫然是齊天澤丟失的那把金龍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