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莫不見了。
肖笑他們在絞盡腦汁想那個萬全之策時,南宮莫卻不辭而別。
晚上的鴻門宴勢在必行,越是緊要的關頭,所有的問題反而迎刃而解。一句話,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船到橋頭自然行。
晚上的時候,掌櫃早早驅散了酒樓的客人,因爲提前三天就開始準備,現在酒樓裡一個住宿的客人都沒有。
酉時過後,有衣着華麗的客人陸陸續續進了太白樓,不出意外,大部分人的身邊都帶着幾名高手保駕護航,也有幾名武將隻身一人前來赴宴,但全副武裝,滿臉的戒備。
戌時一刻過後,所有人員都已到齊,酒樓的夥計開始吆喝着上酒上菜,和平時一樣再正常不過。
十五六名官員盤腿分坐在左右兩邊,每個人的面前一張矮桌,酒水,瓜果,菜餚,一應俱全,樣樣精緻。
這時,秦子明朗聲笑着從門外走了進來,一路走着,一路抱拳施禮,“哈哈哈哈,各位大人,子明來遲了,還望各位大人恕罪!”
在場的人中有不少人見過秦子明,知道他是太白樓背後的大老闆,也都願意給他幾分面子,還有人抱拳還禮,起身相迎。也有人平時無緣一見太白樓的大老闆,今天這種場合反倒擺起了架子,拽得像個二五八萬,眼珠子都長到頭頂去了。
秦子明絲毫不以爲意,落落大方的走到上座站定,拱手抱拳道:“各位大人光臨太白樓,子明不勝榮幸,僅以薄酒一杯,向各位大人致敬!諸位,請!”
話落,他爽快的端起一杯酒,朝着衆人遙遙舉杯,然後一飲而盡。
這些官員惴惴而來,根本不知道請他們赴宴的是何方神聖,但有太白樓的大老闆親自出面,他們也不敢多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小心而又謹慎的喝完了杯裡的酒。
一名武將從鼻子裡哼了一聲,傲慢的道:“秦老闆今日約我們共聚太白樓,不知有何貴幹?本將軍還有公務在身,若是秦老闆沒什麼事的話,本將軍便先行告退了!”
他是按照約定來了,但不代表他會任人宰割!
秦子明溫莞的笑道:“趙將軍騷安勿躁,子明也是受人之託,在此備下薄酒款待各位。各位都是朝中重臣,乃我朝棟樑,而子明乃一介布衣,萬不敢與各位大人同臺議事。”
“少廢話,受何人之託,讓他出來!”曹臣相抖了抖一縷銀白的鬚髮,態度很是惡劣。自從新帝登基,他在朝中百般不順,已經忍了很久了,早就想找個機會發泄一通。現在居然有人想爬到他頭上拉屎拉尿,叔可忍嬸不可忍啊!
還有一些人見秦子明態度恭謙,神色間更是驕躁無禮,有人大聲高喊:“何方鼠輩,竟敢與朝中重臣爲敵,有什麼本事儘管使出來,背後使詐不是君子所爲!”
秦子明不急不徐的笑道:“各位大人所言極是,子明這就去請我家公子。”
話落,他走到旁邊一扇珠簾小門旁,恭聲道:“公子,請!”
衆人伸長了脖子看着旁邊的小門。只見珠簾緩緩被撩起,一身金鯉錦袍的男子負手走了出來。他的頭上戴一頂黑色的斗篷,斗篷下面有幕離遮住了整張臉。
男子身材頎長,往上座一站,竟有一種令人移不開眼的氣質,一看就知道富貴天成,尊貴不凡。
“曹大人,趙將軍,閔大人,吳大人,還有在場的諸位大人,在下爲諸位準備了一份厚禮,等看了這份厚禮我們再繼續剛纔的談話吧!來人,把禮物送給諸位大人!”男子揮揮手,有一色的青衣小廝抱着同樣大小的錦盒按順序送到了每個人的面前。
有人迫不及待的打開錦盒,齊齊變了臉色,更有人驚呼出聲,也有人起身就想往外跑,但身上軟軟的使不出半點力氣。
“你、你到底是什麼人?”曹臣相看着盒子裡的一道詔書,臉都白了。那是齊嶽峰三年前就立下的遺詔,詔書上寫的明明白白,皇位承繼人是先皇太孫齊天澤。這道詔書除了先皇和他自己,就連定王也只是聽說過,並沒有親眼見到過。先皇臨終前,口諭傳位給定王,而新皇又逼迫定王寫下退位詔書。事到如今,這道詔書若是現世,將在朝中掀起驚濤駭浪。
齊天澤沒有回答曹臣相的話,而是緩緩坐了下來,接過秦子明遞過來的酒杯,以手指輕輕拈轉。他的動作優雅迷人,骨格分明的手指白皙又修長,拇指上一個通體碧綠的玉扳指格外醒目。
曹臣相猛的一震,兩眼緊盯着齊天澤的手指,渾身不住的顫抖。半響,他連滾帶爬的滾到齊天澤的面前,跪伏在地上,老淚縱橫的道:“殿下,阿澤殿下呀,您可回來了,您真的沒死啊!”
話落,所有大臣皆是神色大變,緊接着,又有幾個人提起衣袍走了出來,跪在地上走到齊天澤面前,深深的拜了下去,哭的哭,喊的喊,神色悲喜交加,大失方寸。
將近一半的人圍了上去,跪在齊天澤的腳下痛哭不已,還有幾個人猶豫着不知如何是好,另外有四五個人卻是滿臉戒備如坐鍼氈。
只一眼,齊天澤便將眼前的隊伍看了個通透。
他緩緩摘掉頭上的斗篷,將手裡的酒一飲而盡,空杯不輕不重往桌上一擲,聲音如同出鞘的劍鋒,帶着冷嗖嗖的涼意,“本宮回來了,諸位大人,別來無恙!”
齊天澤看向跪在面前的六個人,曹臣相是先皇曾經最倚重的臣子,脾氣古怪卻剛正不阿,另外兩名文官曆來與父王交好,還有一位是自己的老師,一位是先帝身邊的老將,一個年輕的是自己親自引薦的。
這六人當中,曹臣相無疑是文官之首,朝中門徒衆多,他的地位很難被動搖,而文老將軍的家族世代手握一方兵權,他的兵權雖然不算最多,但文家世代忠臣,其聲望絕對不容小覷。其他四人各有所長,可以說,這六個人對他而言非常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