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笑在密室裡一呆就是半個月,除了紅兒偶爾送來膳食,她沒有再見任何人,包括冥夜。
半個月的時間裡,她把殘邪劍的神力完全融合在自己的骨子裡,神靈合體,人劍合一,人與劍再也無法分離。
她仍然能夠感受到殘邪留在她身體裡的邪氣,但她相信,只要她願意,她完全可以控制神劍的魔性,阻止自己再被魔性侵體。
半個月後,她派紅兒把冥夜請進了密室,商議如何取回伏誅神劍。
“我查過古籍,守護伏誅神劍的血池喚名祭仙池,那一池的鮮血都是古往今來想得到神劍的人留下來的鮮血,若想得到此劍,需要活人以身祭劍。伏誅的靈異之處就在於它認主,要麼,祭劍之人被會伏誅吸光了身上的精血而亡,要麼,祭劍之人會以身祭劍,與劍靈合而爲一,得到伏誅的神力。”
冥夜眯了眯眼,疑惑的道:“我怎麼沒有找到與伏誅有關的古籍?”
肖笑坦然的迎上他的眼,波瀾不驚的道:“人品問題。先不說這個,我想再去一趟禁宮,看看是否真如古籍所言。”
“你想以身祭劍?”冥夜眼眸微斂,很是不贊同的說道:“你也說過,神劍認主,我不認爲你是它認定的那個主人。別忘了你上次差點被祭仙池的血吞噬!”
肖笑眸光灼灼的道:“不到最後一刻,誰也不知道花落誰家,不試試又怎麼會知道伏誅是不是我的真神?”她始終堅持一個想法,既然殘邪能夠認她爲主,伏誅爲什麼不可以?她能夠駕馭殘邪,就一定能夠收服伏誅!
冥夜搖了搖頭,很乾脆的說道:“不行,我寧可不要神劍,也不會讓你去冒這個險!”
肖笑白眼一翻,沒好氣的道:“瞧你那點出息,我真懷疑你還是不是那個令六道人宗聞風喪膽的大宗魔王冥夜!”
冥夜不置可否的道:“兩碼事,在認識你之前,我的確有不奪神劍誓不罷休的念頭,而今看到你,方纔覺得於我而言,你比神劍重要的多。”
肖笑頓覺有一種棒打棉花的無力感。這人臉皮已經厚到了不知羞恥爲何物的境界,竟能不分場合、不分對象的示愛,還真是一朵奇葩。
想了想,肖笑突然託着腮瞅着冥夜丰神俊朗的臉龐,一本正經的道:“說真的,如果不是你早先惡名遠揚,我想我可以把你當成我的叔伯長輩來孝順。也不知道爲什麼,從第一眼見到你,我就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彷彿多年未見的仇人,也許是因爲你認識我爹的緣故,我始終沒辦法把你當成那個十惡不赦的大魔頭。”
冥夜雙目濯濯的盯着肖笑略顯苦惱又明媚的俏臉,意味深長的道:“也許,我一直在這裡等着你的救贖,你纔是我命裡註定的貴人!”
啊呸!肖笑在心裡狠狠唾棄了一番,小眼神像刀子一樣劃過冥夜的臉,皺着小鼻子百般嫌棄的道:“真肉麻,雞皮疙瘩都掉一地了,還能好好講話不?”
冥夜彎了彎脣角,望着肖笑的眼神愈發的灼熱,一雙黑眸亮得像天際的星辰,深邃又幽遠。他滿意的看着肖笑微微漲紅的臉,悅聲笑道:“笑笑,我可以爲了你放棄神劍,放棄所有的一切,甚至自毀魔功,你願意留在我身邊,直到我……直到我壽終正寢嗎?”
肖笑正在侍弄茶水,手一抖,一壺熱氣騰騰的茶水潑了一地,茶葉沾得滿手都是。
她氣急敗壞的一拍桌子,張口就是一通吼:“你丫的腦袋被驢踢了還是被門板夾了?如果你的陽壽只有三個月,我倒是可以考慮留在這裡等你駕鶴歸西,多一天本姑娘也不樂意奉陪!可是我看你這個要皮不要臉的鬼樣子,說不定比我還長壽,我要留在你身邊,壽終正寢的那個人會是我,惡人是會禍害千年的!”
冥夜不但不氣,反而笑得更爲愉悅,眉眼裡滿滿都是對肖笑的寵溺。
“莫氣壞了身子,”冥夜淺淺一笑,勾脣道:“如果再加上一個秘密呢?與你爹的身份有關的秘密,神族的秘密,仙藥的秘密,還有,我的秘密!”
肖笑睜大了眼,隨即緊緊抿住了嘴巴。她怕她一個忍不住會做出令自己後悔的事,比如,一巴掌拍死冥夜,再比如,把他的祖宗十八代從墳墓裡扒拉出來排排隊挨個兒的罵一頓,誰讓他們生出這樣惡毒的人來禍害她?
一口白牙磨得咯吱響,肖笑忍住想揍人的衝動,盯着冥夜笑若春風的俊臉,陰惻惻的道:“冥夜,我詛咒你死後沒人幫你收屍!”
“無妨,只要有你伴着我,死後入無間地獄我也食之如甘!”
“尼瑪,你個死變態!”肖笑忍不住的爆了一句粗。
冥夜一副好脾氣的樣子,倒顯得肖笑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他不緊不慢的從身上掏出一塊手帕,捉住肖笑被茶水浸溼的手,握在手心裡專心的擦着,像在擦着一件心愛的寶器。
肖笑惡寒的縮了縮手,卻沒能掙脫。默了默,她咬着脣試探的問道:“這個世上真有神族的存在?守護上古神劍的神族?”
冥夜的手頓了頓,肖笑趁機抽回了手。
“看來你們知道的事情還真不少,你的那幾個朋友,果真都不簡單!”冥夜收回帕子,淡淡的道。
肖笑眼裡的興趣更濃,託着腮把頭湊了過去,“我爹也是神族中人嗎?或者說,你就是神族的人?可是,神族的人是很有仙緣的,你怎麼就誤入魔道了呢?”
冥夜不動聲色的看一眼肖笑,淡然的道:“何謂仙?何謂魔?在你眼裡,你爹就是仙,而我就是魔嗎?如果我說,你爹纔是真正的魔,你會信嗎?”
肖笑的臉色倏變,繃着小臉陰鬱的道:“你胡說,我不准你侮辱我爹!我爹和我娘,是公認的神仙眷侶,我娘有神英公主的美譽,是世上最善良的女人,我娘如此深愛着我爹,我爹又怎麼可能會是惡魔?你纔是不折不扣的大魔頭,你嫉妒我爹的身邊有我娘那樣的如花美眷,纔會惡語中傷我爹!你這個壞蛋,我討厭你!”
話落,她滿面怒容的站起身奪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