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躺在牀上,肖笑少不得胡思亂想。貌似,她又害了什麼人,是誰呢?南宮莫?南宮辰羽?大司宗?不對,從清心的反應來看,遭殃的不是南宮辰羽就是南宮莫。真是頭疼,她到底又做錯了什麼嘛!
窗外一片暗沉,肖笑有心想出去轉轉,想起南宮辰羽的警告,又無端的生出幾許消沉。才兩天時間,身上的傷已經不疼了,體內的靈力似乎較兩個月前漲了許多,奇經八脈什麼的都暢通了,而且似乎一直有一股真氣在身上流淌不散,就像被什麼東西鎖住了一般,很是神奇。
顧不得多想什麼,肖笑開始屏氣凝神,順着腦海裡一股無知的意念試着聚攏流淌的真氣和靈力,進入了冥想狀態。
直到晨鐘敲響,肖笑才睜開眼。這一瞬,她的眸子從冰藍色轉爲墨黑,臉上如冰雕一般泛着晶瑩純美的光澤,美得如同冰川上的精靈。
下一秒,她敏捷的下了牀,走到內殿。內殿裡面靜悄悄的,清心拿着雞毛彈子在掃着橫樑上面的浮灰。
肖笑立刻堆上一臉的笑容,討好的說道:“清心,這麼早啊!”
清心頭也沒回,清清冷冷的說道:“又想出去?大司宗帶着少主在裡屋練功,不想再害少主前功盡棄你就老實呆在牀上別亂動,一會清塵會給你送早餐!”
前功盡棄?肖笑心間一凜,詫異的問道:“什麼意思?什麼是前功盡棄?少主受傷了嗎?他怎麼那麼不不心呢!”
“你還說!”清心像一隻發怒的野貓,從橫樑上跳了下來,揮舞着手裡的雞毛彈子氣乎乎的吼了起來,“要不是因爲你突然暈倒,少主現在已經進階聖靈了,依我說,你根本就是少主命裡的剋星,少主遇到你,是倒了八輩子的黴!”
肖笑僵住了,臉色慢慢轉白,小手緊緊攥着衣角,眼裡滿是惶恐和震驚。是她妨礙他進階聖靈?聖靈吶,戰王級別,整個玄真大陸能有多少?如此千載難逢的機會,卻毀在了她的手裡,她的罪大的去了!
惶恐過後,肖笑只覺得渾身一陣陣發涼,她失魂落魄的回到內殿,把自己縮成一團窩在牀上,手裡無意識的握緊了胸前的那塊冷玉。
不知過了多久,門外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我可以先去看看笑笑嗎?”
肖笑擡起頭,迎上門口齊天澤溫潤的笑臉。
“天澤!”肖笑喊了一聲,臉上扯出一絲淡淡的笑意。
“你怎麼啦?聽說你又受傷了?怎麼回事,你怎麼這麼不讓人省心呢!”齊天澤伸手揉揉她的頭,半是責怪半是憐惜的說道。
肖笑的臉立刻垮了下來,耷拉着腦袋無精打采的說道:“是啊,我又闖禍了,我真是個麻煩精!”
齊天澤一驚,愕然的問:“怎麼了,又出什麼事了?”
“我害了少主,天光陣上,是我突然暈倒,害了少主沒能進階,我真該死!”肖笑懊惱的在自己臉上輕扇了一巴掌,滿臉的沮喪。
“什麼,是你害他沒能進階?”齊天澤嘴巴張得老大,滿臉的不可思議。
肖笑苦着臉點了點頭,悶悶的抓起牀上的薄被矇住了臉。
“你在這裡幹什麼?大司宗還在裡面等着呢!”清冷的話語來自南宮辰羽,他上前一把扯過肖笑身上的薄被,不怒而威的瞪了她一眼。
齊天澤神色複雜的看一眼南宮辰羽,轉身出了內殿。
“少主……!”肖笑可憐兮兮的望着南宮辰羽,想道歉,卻又覺得他不會稀罕她的道歉,想認個錯,卻又沒有勇氣,想討好他,又開不了口,一副欲言又止難以啓齒的模樣。
“他又跟你說什麼了?”能讓這小丫頭糾結成這樣,一定是她又聽了別人的風言風語。
“少主,你的傷……好些了嗎?”肖笑鼻子一酸,差點掉下淚來。不明不白的情緒左右着她的大腦,她忍不住就想哭,爲着她的愧疚,也爲着他的大度。
“誰說我受傷了?”南宮辰羽眸光一閃,一雙眸子銳利的望着肖笑玄然欲泣的臉,不屑的哼了哼,“你有沒有長腦子,我有沒有受傷你看不出來嗎?別人一句話你就信以爲真,我的話你就不信了?記住,不要輕易相信你所看見的、聽見的,要相信自己最真實的內心。我問你,你覺得我受傷了嗎?”
肖笑眨了眨長而密的濃睫,感受着從南宮辰羽身上散發出來的強大又睨傲的氣息,本能的搖了搖頭。眼神這麼凌厲,氣勢這麼強盛,說他受傷,鬼才相信。
“好了,別瞎想了。大司宗在裡面傳授齊天澤御劍飛行之術,明天無極神殿所有的弟子會再開課,你好好養傷,什麼時候養好了傷什麼時候讓你一塊兒上武修課。”南宮辰羽換了語氣,聲音是少見的溫柔。
肖笑的表情還是有些沉悶,他因爲她而沒能進階,這是事實,由不得他三言兩語就能幫她掩飾。
看出肖笑眼底的鬱結,南宮辰羽話鋒一轉,沉聲問道:“笑笑,你老老實實告訴我,你的劍法在哪裡學來的?之前可曾入過別的門派?”
這個話題果然夠份量,一下子就擾亂了肖笑的心思,成功轉移了她的注意力。
“少主啊,我真的沒有跟誰學過劍,那都是我胡亂搗鼓出來的。你想啊,我和我娘相依爲命,我娘手無縛雞之力,捉魚捕鳥之類的還是我自己動手,我能跟誰學嘛!”肖笑話裡行間是一肚子委屈,心裡卻虛得慌,手心都冒汗了。
“是嗎?”南宮辰羽不置可否,語氣淡淡的,眼神也淡淡的,“我再問你,樂樂又是誰?老爹又是誰?”
肖笑渾身一個激靈,雙手不聽使喚的抖了抖,垂下眼瞼迅速轉了轉腦袋,低聲說道:“樂樂是我的小名,老爹是我……憑空想象出來的爹爹。我沒見過爹爹,想想也不行嗎?天大地大,這輩子我都不知道能不能找着我爹,我孃的遺命我要是無法完成,我怎麼有臉去見我娘啊!啊,娘啊,笑笑對不起你啊,娘啊……!”
南宮辰羽抽了抽嘴角,臉上沒來由的多了幾道黑線。他就這麼隨口一問,倒是觸了她的心頭刺了,還有,這丫頭平時挺堅強的,怎麼說哭就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