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笑一眼就覺得這人很真正,是個人物。她有心想結實,正欲上臺,肩膀被一隻手牢牢按住,動彈不得。掙扎之餘,已經有人上去應戰,肖笑只得作罷,並回頭狠狠瞪了一眼身後的三人。
那少年的下盤很穩,站在那裡就不輕易再動,不到十招就把應戰的弟子擱倒在賽臺上,獲得了一陣雷鳴般的掌聲。
接着又有人上臺,被那少年以同樣的招式、同樣的姿勢撂倒,連腳步都不曾動一下。
真正的高手哎,肖笑興奮得直搓手,幾次想上臺都被南宮辰羽攔住。眼見那少年一連勝了四場,肖笑再也按捺不住了,急吼吼往臺上衝,卻再次被藍莫推了回來,他自己卻縱身躍上了賽臺。
“彆着急呀,先看看藍莫的身手如何,知已知彼方能百戰百勝嘛!”南宮辰羽笑嘻嘻的拍拍肖笑的肩,眸光中閃過一絲玩味。一切盡在他的掌握之中,只要藍莫能夠得勝,這小丫頭就能如願以償了!
看着臺上二人的身手,肖笑的心漸漸平靜了下來。是了,她剛纔太心急了,自己從來都不知道藍莫的功夫竟然這樣好,遠遠勝過了其他師兄弟。剛纔那少年的功夫其實真的很好,但和藍莫相比,他們的差異很快就看出來了,藍莫的功底的確深厚,她平時真的小瞧了他。
數十招過後,藍莫一個側空翻轉,斜地裡朝那少年劈出一掌,那少年以掌相接,被震得連連後退了好幾步,手中的劍也被藍莫的真氣震飛,斜斜插在了地上。
那少年面色一白,朝藍莫抱了抱拳,轉身跳下賽臺,消失在人羣之中。
藍莫勝了,肖笑歡喜之餘,仍然回頭看了看那名少年遠去的落寞身影。
“還愣着幹嘛,上呀!”南宮辰羽邪魅一笑,突然伸手拎住肖笑腰間的衣帶把她扔上了賽臺。肖笑一個站立不住,整個人張牙舞爪着往前撲了過去。
藍莫眼明手快衝過去扶起肖笑,無奈的笑道:“你怎麼每次都要這麼與衆不同呢?矜持,要矜持一點懂不懂?”
肖笑訕訕的摸了摸纏着紗布的下巴,惱怒的回頭瞪了南宮辰羽一眼,迎上藍莫帶笑的眸子低眉順眼的說道:“藍莫師兄,請多多指點。”
旁邊有弟子雙手遞上一把鐵劍,肖笑顫悠悠抓在手上,手心一下子就冒汗了。
“笑笑,別分神,專心練劍就好,別想那麼多,相信我!”藍莫伸手揉了揉肖笑頭上的發,柔聲說道。
肖笑深深吸了幾口氣,再次擡頭看一眼笑意深深的藍莫,輕輕點了點頭。
人羣中已經有人在嘲笑肖笑,放眼望去,那些弟子眼裡流露出來的神色大部分都是不自量力的嘲諷,或者是深深的同情。
“藍莫師兄,笑笑會全力以赴,也希望師兄能夠做到一視同仁,不要偏袒,也不要手下留情,讓我們公平對決!”
藍莫一愣,手中的劍微微一顫。
肖笑一出手就以一招現代的“穿雲籠月”纏住了藍莫,一道道劍光極快的在藍莫的眼皮子底下流淌,繞的他眼花繚亂,待他緩過神來,正欲拔劍相迎,肖笑卻笑嘻嘻的抽身退開。
“藍莫師兄,不要輕敵噢,看招!”說話間,肖笑斜地裡刺來一劍,那個角度出奇的刁鑽,藍莫不知該如何抵擋,只得偏着頭堪堪避開,手裡的劍在這個時候已然失去了作用。
肖笑古古怪怪一笑,像泥鰍一樣滑到藍莫的身後,待藍莫發現想要反擊時,她卻低頭鑽進了他的懷裡。如此近的距離,藍莫手上的鐵劍根本無力施展,眼瞅着小女孩明媚的笑臉燦爛了他的眼,頭頂淡淡的髮香撩撥着他的神經,一個恍惚間,肖笑輕叱一聲,右手手肘一彎,反手拍上藍莫的胸口,把他震出了好幾步遠。
南宮辰羽和齊天澤看着肖笑花樣百出的怪招,皆震驚不已,看臺上的六位長老也似乎受到了極大的震撼,都齊齊站起身,看着肖笑如靈蛇一般在藍莫的眼前轉溜。臺下的弟子不明所以的伸長了脖子看着兩人怪異的轉着圈圈,只覺得肖笑的每一個動作都詭異得讓人覺得牙疼。
藍莫被肖笑逼得狼狽不堪,一狠心,他急急避開她的糾纏,以真氣帶動劍身的力量劈向肖笑手中的長劍。肖笑不敢硬接,卻極爲靈巧的避開他的攻擊,長劍虛虛一指,看似無力的指向藍莫的肩頭。藍莫不以爲意,反而近身欲纏住她的左手。
誰也不曾想到,肖笑不退反進,快步滑到藍莫的懷中,手上的劍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輕輕抵上他的胸口,而劍尖卻突然上挑,一股真氣瞬間迸射而出,震飛了藍莫手中的鐵劍。
藍莫的手已經扣住了肖笑的左手,只要他稍稍用力,肖笑整個人都會被他彈飛,而她手中的劍卻極有可能趁機反噬傷了他。藍莫不是別人,肖笑也不是別人,無論對方會怎麼做,他們自己首先不會做出傷害對方的事。
於是,藍莫鬆了手,肖笑也鬆了手,兩人各自退後一步,結束了比賽。
這,什麼情況?衆弟子不明白爲什麼就不打了,還沒決出勝負呢。
肖笑撿起地上的鐵劍遞給藍莫,彎了彎脣角,嘰嘰咯咯笑道:“藍莫師兄,說好了不要手下留情的嘛!”
藍莫伸手摸摸肖笑的頭,盈盈笑道:“你這丫頭,再打下去你還不得削掉我一隻手啊!”
“怎麼會呢,我怎麼可能會傷了藍莫師兄,你淨瞎扯!”肖笑還在笑,小嘴卻已經嘟了起來。
“好啦,你們不用爭了,我們看的真真切切,藍莫棄了劍,理應算輸,這一場肖笑勝出。”玄德長老捋着花白的鬍子滿意的笑道。
藍莫伸手颳了刮肖笑的鼻子,莞爾笑道:“加油,還有一個天澤,可別讓他佔了先!”
肖笑輕咬着脣,看着藍莫翩然躍下賽臺,心裡涌過一陣暖流。這一場比賽,藍莫師兄最終還是承讓了她。
“該你了,怎麼,不去試試嗎?”南宮辰羽斜一眼齊天澤,似笑非笑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