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心,冷麼?”少年自然而然地捧起了高小圓的雙手,放在掌心中細細摩擦。
問心……高小圓聽着少年口中呼出的名字,心中又暗自自嘲了一下,沒想到她給自個兒取化名,居然也會取一個如此文縐縐的名字。
“還好。”她回答道,倒也沒抽出自己的雙手,兩人相處也有半年了,自他知道她怕冷後,就經常會做這樣的舉動。高小圓一開始還會不好意思,久了,倒也習慣了。“你怎麼沒穿鞋?”她低頭瞄到了他的雙足。
“回來的時候,有些累了,就先牀上躺了會兒。剛聽到你進來的聲音,一時急着見你,就忘了穿鞋。”羅平靦腆地半低着頭道。
高小圓看了看對方有些萎靡的神色,隨即道,“好了,我手已經不冷了,你先回牀上去。”
“可是……”羅平猶豫了下,還是乖乖地坐回到了牀上。“你們都退下吧!”他吩咐道。
“是。”房中的下人依次退了出去。
待到房中只剩下高小圓和羅平時,羅平再度捏住了高小圓的手腕,只不過這一次卻並非像剛纔那樣是爲了取暖。
一股靈氣自高小圓的手腕中,隨着對方的吸取,一點點地渡到了羅平的體內。如同一條無形的傳輸紐帶,這種靈氣的流動,唯有侍神者和神力者方能感受清楚。
羅平感受着涌入身體的靈氣,正一點一點地在修復着乾涸的神力。侍神者,乃是神之血脈者無法或缺之人,即使擁有再強大的神力,可是卻依然離不了侍神者。
而靈氣豐沛的侍神者,對於擁有神力的人來說,就如同飢餓的人面對着香甜美味的糕點,完全無法遏制住身體本能的那股渴望。
是的,神之血脈,本天生對侍神者就有着渴求,而面對越是擁有豐沛靈氣的侍神者,這種渴求就會越強烈。一旦嘗過了極致靈氣的滋味,那麼這種靈氣,便會鐫刻入血脈之中,腦海思緒裡,終身不忘。
而此刻的羅平,對此便有着極深的體會。
這種舒服的感覺,如同沉淪在極致的愉悅中,難以自拔。
還想要更多!還要更多更多的靈氣!
羅平的眼中閃過迷離的神色,驀地,高小圓眉頭微微一皺。她可以感覺到在身上的靈氣以更快地速度在被吸食着。雖然並沒有什麼痛苦的感覺,可是一點點小難受卻是免不了的。有點像跑800米的滋味,整個身體的新陳代謝都在迅速地加快。
高小圓的面上漸漸泛起了潮紅。而與之形成對比的卻是羅平原本萎靡的神情,變得神采奕奕。
一炷香後,羅平眼眸中的迷離漸漸散去,眼珠轉了轉,在看到面前的人兒滿臉潮紅時,急忙撒開了手,滿臉不安地道,“問心,你怎麼樣,要不要緊?”
“還好,稍微休息一會兒應該就沒事了。”高小圓搖搖頭道。
羅平自責,他知道他每次在吸取她靈氣的時候,都會不自覺地失控。若是換成普通的侍神者,只怕早已斃命,也唯有她,纔會只需歇息片刻,就能恢復如常。
爲此,他也曾請教過父親,如何才能在吸取靈氣的時候對自己加以控制。雖是習得一些控制之法,但是因爲他神力覺醒過晚,自幼缺少這方面的訓練。因此這半年即使他每次都努力想要控制吸取靈氣的速度和量,但是每每只要一碰到她的靈氣,就會前功盡棄,一股腦兒的只想要得更多!
“對不起,下次……下次我一定盡力控制住自己。”羅平一臉認真的保證道。
反倒是高小圓無所謂的聳聳肩,“用不着刻意去控制啦,反正我就當跑了一圈步好了。我本來就是你的侍神者,提供給你靈氣是應該的哎。”
想想當初她還想着在這個世界該如何存活下去,是賣小說,還是賣肥皂的,卻沒想到,最終卻是靠着一身她自己都覺得虛無縹緲的靈氣而有了現在的生活。
“其實……你根本可以不用當我的侍神者的。”羅平咬咬脣,眸色之中,有絲不安與愧疚,“雖然我接觸的侍神者不多,可是我知道,你的靈氣絕對和普通的侍神者不一樣。當初若不是你救起落在湖中的我,可能我的神力至今都沒有覺醒。”
說起來,也是陰差陽錯。高小圓初到蕪國,正是一窮二白的時候,恰巧遇到了不甚落入湖中又不會游泳的羅平。在高小圓救起羅平,給羅平進行胸外心臟按摩急救的時候,卻意外地發現自己的靈氣正在被對方吸取。
也正是因爲到了生死關頭,又恰逢有了靈氣的滋養,羅平的神力纔會突然覺醒。當然,這件事情,除了羅平與高小圓彼此心知肚明外,其餘人皆不知此種有這玄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