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拼命的扭動着身子,可是在兩個粗壯宮女的壓制下,根本動彈不了。她雖然有靈氣,可是這種時候,靈氣根本不頂用。
高小圓第一次那麼恨,爲什麼自己平時不學個一招半式的,以至於現在連自保都做不到。
似乎是她那種害怕和憤恨的目光讓胡喬楚心情愉悅,她走上前,彎腰低語道,“知道爲什麼當初在秀神所的時候,我不敢動你,可是現在你卻只能這樣跪在我面,我說什麼就是什麼嗎?”
高小圓自問和胡喬楚沒什麼仇怨,卻不想被她這樣忌恨。嘴巴痛得發麻,她只得到,“你就不怕他日你也會遭到同樣的下場嗎?”
“怕?如今你只是一個個小小的侍官,而我是陛下親封的貴人,我便是勢,就算外人知曉了,道理也是在我這邊。”胡喬楚毫不在意地道。這件事,面兒上來看,錯的便是高小圓,她完全是依照宮規在責罰,於她自己,是沒有絲毫的錯處。
王仲的話,又迴盪在高小圓的腦海中:
——“這後宮之中,卻是最最現實的,得勢與失勢,不過是轉眼之間。姑娘在蕪國沒有家族勢力,所依仗的皆是陛下的寵愛。”
這一刻,她才如此清晰地理解着王仲這句話中的意思。之前她在皇宮裡沒人敢動她,說白了,是因爲她仗着墨離的勢,而現在,她不在墨離的保護之下,而胡喬楚卻是仗着她貴人封號的勢。
之前離開的嬤嬤已經取來了針,胡喬楚揮揮手,“快點,可別讓她喊得太大聲,免得引多了人,還以爲咱們在做戲呢。”
“是,老奴省的。”嬤嬤道,手中捏着一根細細長長的針,就朝着高小圓走來。
說不恐懼是假的,當看着那嬤嬤如同儈子手般的神情,高小圓害怕地想要大喊,想要掙扎,但是身子被人死死地壓住,雙脣被宮女的手猛地拽住,連喊都喊不出來。
看着那針尖越來越近,她只能無助地在心中狂喊着,誰來救她!有誰來……
玥玥、赤玦、蘇慎之……還是……
周圍的氣壓陡然一變,那嬤嬤手中的針碎成了粉末,而那嬤嬤突然發出了殺豬似的哀嚎,捧着手痛苦道,“手……手……我的手!”
高小圓一怔,只見那嬤嬤的手竟似骨頭折了般,軟啪啪地垂着,而原來壓着高小圓的兩個宮女,早已被一股巨大的力道扇到了兩邊。
有一雙手顫顫地捧起了她的臉,那種熟悉的溫潤觸感,頓時讓她瞪大眼睛。
是他!是他來救她了,讓她不必遭遇那可怕的一幕!
怔怔地望着眼前這張焦急的容顏,高小圓只覺得剛纔因恐懼而壓抑在眼眶中的眼淚,瞬間涌了出來。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哪兒來的力氣,就這樣一頭扎進了那寬闊的懷抱中,死死地抱住他的腰,“哇……小黑……小黑,我好怕……她們要縫我的嘴,好痛……”
她抱得很用力,雙手不斷地發着顫,身體則死死地壓着他的胸膛,幾乎不留一絲空隙。她在害怕,而且是害怕到了極點!一瞬間,墨離的心中充滿着懊悔。早該知道,她既沒心機,又沒手腕,更沒家族依靠,是最易受欺的那一類,可是他卻還是把她撇開。只因他在嫉妒着鳳帝在她心中的地位,只因他不想每次都是他來追逐着她,至少一次也好,至少是她主動來靠近他。
可是卻不曾想到,現在她如他所願地主動靠近了,但是卻是在這種情況下。她就如同一隻受到了極度驚嚇的小兔子般,瑟瑟發抖,臉上滿是抹不去的恐懼。
“不會的,有我在,沒人敢縫了你的嘴。”墨離摟住高小圓,低低安慰道。
可是高小圓卻一會兒點頭,一會兒搖頭,明知道墨離就在身邊,身體卻還是本能地在打着顫,她根本停止不了,“小黑……怎麼辦,停……停不下來,發抖……抖……”她哽咽着道,手指死死的抓着他的衣服,深怕他在下一刻就把她給甩開了。
緊跟着過來的王仲見此情形,趕緊道,“陛下,高姑娘該是恐懼過甚,還是趕緊先爲高姑娘壓壓驚纔是。”
墨離微微頷首,正想起身,卻發現高小圓還是死命地抱着他的腰,不肯放開。她的眼中,有着一種他從未見過的脆弱。
墨離心中一痛,直接就把高小圓如同抱小孩似地託着抱起,直直地朝着那還呆立着的胡喬楚走去,眼中盡是冰冷,“她也是你能動得的?”他費盡心思留下的寶貝,卻被人如同草芥般的折磨,如何讓他不惱。
“陛下……”胡喬楚這纔回過神來,生生地被玄帝眼中的那份冰冷和殺意激出了一身冷汗,“是,是高侍令有罪,臣妾只是依着宮中規矩行事,並無過錯。”
墨離感到胡喬楚在說這話的時候,高小圓的身子抖得更厲害了。於是提步打算先帶高小圓離開,只給了跟在他身邊的王仲一個眼神。
王仲自是會意,那胡喬楚見玄帝要離開,急急忙忙地想要撲上前懇求,可是卻奈何被幾個太監壓住,只得口中不停地喊,“陛下明鑑,臣妾無罪啊!陛下……”
墨離淡淡地只留下了一句,“你動了她,便是你的罪。”
胡喬楚所有的掙扎,頓時停了下來,滿是怨恨的目光落在了那被玄帝抱着的少女身上。爲什麼……爲什麼她可以輕易得到她所得不到的東西。陛下不是明明棄了高小圓嗎,爲什麼還是對高小圓如此一副呵護憐惜的模樣?陛下喜愛的該是她纔對啊!她纔是被陛下冊封的貴人啊!
直到玄帝走遠,王仲才命令這身邊跟着的那羣太監,“先把人全部關押起來!”
那幾個宮女嬤嬤頓時嚷叫呼怨,“奴婢是無辜的,只是按着胡貴人的吩咐行事!”
而胡喬楚,卻只是用着一種很茫然地眼神看着王仲,不斷地問,“爲什麼,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