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爲你心神不寧二

一世爲你心神不寧(二)

夏日,兩個人如此依偎本是十分不應景的,燥熱粘膩中誰願意摟摟抱抱的。

但是沄逸不同,他的身子一直都是清涼,肌膚勝雪白,細膩凝脂滑,即便夏日炎炎亦是我自清涼無汗。和我這種純粹靠內功撐場面的完全不同。

手指擦着他的臉頰,我輕輕的闔上眼,脣角有忍不住的微笑,從心間燃起的微笑。

猶記那時年少,青春飛揚,目中無人,自詡閱盡千帆看遍花叢,家中養的牀伺都數不清楚,更別提在外面拈花惹草的習性。

從不認爲還有男子能讓我多溫存兩日,更是不願接受那種所謂的聯姻式婚姻,我覺得那束縛了我,身邊多了一個要看一輩子的人,是多麼可怕的事。男人嘛不就講究一個新鮮,臨老了天天看風乾的橘子皮多倒胃口。

手指無意識的蹭着,“沄逸你知道嗎,我當時根本不想見你,因爲官家子弟我不願意招惹,惹了就要娶過門,而我根本沒打算要娶夫的。”

他的脣角,綻放一絲調皮,那風情,那眼神,是平日裡幾乎看不到的,“那你爲何後來纏着我,大早開門就見你,臨睡了也不肯走。”

猶記得涼亭那日,九曲石橋,花影簇簇,才踏進大門的我,遠遠的看到一抹背影,如霜如雪。

從來沒有一個人能象他般給我那樣的震撼。那個背影,就象是清晨的窗邊的霜花,纖細雅緻,美的讓你一直看一直看都不會乏味,卻不敢伸手,就怕指間的溫度融了它。更不敢呵氣,怕他因爲這一點點的暖意,就不見了。

可是真的很想掬捧在手心中,憐惜呢。

無畏無懼的我,第一次有了想親近不敢親近的人,第一次有了想暖,卻怕暖化了的人。

所以對他的愛,一直有份小心翼翼,一直帶點敬畏,即便是如今,沄逸也只消一個眼神就能令我聽話。

或許我太翻天了,老天才降了這麼個收我的人。

我輕笑着,“我對你一見鍾情並不稀奇,至少穆水如是篤定了你能吸引我,倒是我這個臭名昭著風流浪蕩的人,怎麼能得到你的真心?”

他枕着我的肩頭,身上的香氣陣陣的傳來,安謐幽冷,悄然平復着我多日來的煩躁。

“縱然是養在深閨,畢竟是相府之子,朝堂中的事多少還是有耳聞的,你的事蹟那麼多,件件是傳奇。”他閉着眼,亦同樣是輕鬆,“每日,我都能聽到身邊伺候的人議論,你又一擲千金買了誰家小倌的初夜;你又喝醉了酒在花樓尋釁打架;你又搶了誰家的少爺進府。”

我大感意外,“爲什麼我怎麼不知道這些?還有,爲什麼我的流言蜚語會特地傳給你聽?”

他打了個呵欠,聲音懶懶的,“誰讓你是皇上身邊最寵愛的女兒,軍功最卓著的皇女,人人都說你是將來的太女,而穆家兒子必是太女正夫是一貫的傳統,我不關注你,也自有人把話傳來,至於爲什麼你不知道……”

沄逸只是淡笑,偏不說話。

“因爲你開始不想讓我知道你關注過我的事,而你愛上我的時候覺得若是我知道你清楚我風流韻事還愛上我,會讓我很得意。”我低頭湊上他的耳邊,“是不是?”

他側了側身子,調整了個姿勢。

長髮遮掩了他的容顏,卻被我看到那脣角不變的弧度。

“累嗎?”我看他挪動身體的小心翼翼,怕碰着肚子,一點一點的側着很是艱難,更是有說不出來的心疼。

他擡頭起,眼神中有回憶的朦朧,“嫁你本以爲是無可奈何,愛你卻只因一句話。”

“什麼?”沄逸心機之深,如今想想在一起也有六年,加上初相識只怕更加的久遠,他居然能把這些事埋藏在心中如此之久。

“一直都知道身爲穆家的兒子就是聯姻的工具,嫁的不是誰而是那個位置,誰登上皇位就是誰的夫,你風流也好浪蕩也好,都不關我的事。”他撩了撩發,薄薄的綢緞順着他的手腕滑下,露出一截雪白的手腕,“但是正因爲將你想的太不堪,當我發現你無論古今史實政事,軍謀律法皆能娓娓道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看輕了你。”

我失笑,握上他的手,十指交扣着,“那你之前考我琴棋書畫的時候,是不是覺得這是我風月場上出風頭的手段?”

他微搖了下頭,“皇家女子,不可能胸無點墨,你的精通讓我吃驚卻還不足以讓我震撼,但是兵法謀略才能真正看穿一個人心胸,這才讓我重新認識了你。至於愛麼,是另外一句話。”

“到底是什麼話?”我有些急了,看他慢條斯理的吊我胃口,自己卻是人在局中半點未明,“我爲你送走牀伺,發誓一生只要你一人?”

“有一點點。”他的笑容也是慵懶的,“從你的眼中我能看到你的真心,所以我信你的話不會騙我,只是我完全不敢相信,你竟然會去和我娘說,沄逸過門之後,上官楚燁不要後嗣。”

我黑着臉,鼻子裡發出一聲哼哼,“現在我也不希望你生。”

“你說除了我誰也不要,結果讓我傷心,難不成你又要違我的意,讓我再難過一次?”沄逸忽的撐起身子,動作猛的讓我驚魂未定。

“我錯了還不行麼?”苦哈哈的賠着笑臉,我趕緊扶着他的身子,“當年不是因爲你的身體麼,我要你陪我一生,不是當你下蛋的雞,不能生就不能生麼,我寧可不要後嗣,也不想失去你。現在你想生,生多少都行,生到你高興爲止。”

他拍開我的手,“你當我是豬嗎?生多少都行!”

我無言以對,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不讓他生怪我,讓他生還是怪我。

發脾氣的若是鏡池,我還能想出法子,可是,這耍性子的,是一向雍容有度,華貴無方的沄逸,我,我該說什麼?

照顧孕夫情緒,他想什麼就是什麼。

“我要生兒子。”沄逸眯着眼睛,一道古怪的光芒閃過,“你不會重女輕男吧?”

我用力的搖着頭,“若有個象沄逸一樣的兒子,總勝過象我這樣的女兒,我可不願和我娘一樣倒黴。”

沄逸的脣角掛着很淡的笑容,“如果是兒子,我要你答應我一個要求。”

“什麼?”我的心思在飛快的電轉,想要猜測他的心思。

“若是男孩,他將來不管嫁與誰家,你必須要對方答應一件事。”沄逸的笑容不便,還是鬆鬆懶懶的,但話語中的認真讓我不由豎起了耳朵,“除我兒外不許有任何夫君,一生一世一雙人。”

一生一世一雙人……

是我說過的話,但是我違背了自己的話。

他要我答應他這句話,是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步上自己的後塵嗎?

“沄逸……”我的手忽然緊了,“你是不是怪我?這麼多年,你從來沒說過我一句不對。”

“沒有責怪,只是遺憾。”他眉頭忽的微皺,“對於自己沒有完全做到的事,總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能達到。”

“我不信!”我扶着他的肩頭,“你黑着臉說不介意,你以爲能騙過去?”

他擺擺手,一隻手扶着肚子,一隻手趕蒼蠅似的揮着,“你真吵,不要你陪了,去叫柳家神醫還有子衿過來陪我。”

“不!”我固執的甩出一個字,雙手抱上沄逸的身子怎麼也不願意撒手,緊張的呢喃着,“沄逸,我知道我對不起你,我知道自己惹你傷心,可是你不能拿自己孩子撒氣。”

平靜的眼神再次微緊,他似在隱忍着什麼,“我沒有生氣,也沒有拿孩子撒氣,只是玩笑而已。”

“玩笑你氣成這樣?”有人一邊說自己開玩笑一邊皺眉拉臉的麼?

他推着我,臉色忽然變的蒼白,聲音帶着喘息,“我、我是真的、真的開玩笑,不過、不過玩笑似乎開不下去了,因爲、寶寶似乎要出來了……”

他是真的開玩笑?

笑不出來是寶寶要出來了?

他到底在說什麼?

“啊!!!”我猛的從牀上跳了起來,目光驚懼的盯着他的肚子,“你、你說、你要生了?”

沄逸用力的吸了口氣,口氣忽然平靜無比,“去喊柳神醫,還有子衿進來幫我,其他人該幹什麼我都安排好了,你只要出去說一聲我將臨盆就行了。”

“我、我、我去說……”我哆嗦着扶着他,“沄、沄逸、別、別怕!”

他冷靜的望着我,手撫着肚子,“我不怕,你還不去?”

“去、去……”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我拔腿就往外跑,又忽然頓住了,“我、我該、該和誰說?”

“隨便!”沄逸揚了揚下巴,“伺人沒在院子裡,你走出去讓他們去喊人也行,別耽誤時間就好。”

“知、知道了!”我轉身就衝。

“轟!”木門在我的撞擊中兩片扇門直接飛了出去,破敗的躺在院子中。

我,我剛纔忘記開門了嗎?

無暇去想,我提起嗓門,長吼之聲衝破雲霄,“呆子、子衿、幽颺、大家快來啊,這一次是真生了,快來啊……”

“啊……啊……啊……”

震天的聲音在‘九音’皇宮的上空飄蕩,驚嚇了樹梢的鳥兒,撲扇着翅膀叫鬧着逃離。

耳邊,彷彿傳來沄逸冷冷的嗓子,“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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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颺的請求金牌傳召夢不寧猶記當時年紀小二流波的目的莫滄溟的決心夜的強勢故人戰場兵刃見玉池水皺穆沄逸的病決定命運的比試我被強買強賣了南宮明凰隱藏的秘密我說過會保護你們當殿再求一世爲你心神不寧三窮鬼'投胎風雲迭起的晚宴二千機堂'主到底是誰我娶你過門二療傷之後有鏡池雞飛狗跳的山中歲月胡攪蠻纏酒醉夜歸祭天儀式上的表白信任忘與不忘又如何還一掉掉了兩個風雲迭起的晚宴二錦淵流波滄溟春風得意日夜同行連搶帶偷的出山神醫的容貌夜不是氣糊塗了吧夜鎖楚燁我終於回來了金牌傳召夢不寧祭天儀式上的表白糾結與始作俑者我終於回來了莫滄溟爲我受傷洞房花燭小迷糊受罰計中計狗咬狗小樣打個擂臺也顯擺擂臺向夜求親禍害遺千年雞飛狗跳的山中歲月吃飯一劍再來裝好人是是魚尾只是爲了解毒二當年兄弟情義深二'弒神'也無奈潮流暗涌日夜雙俠神族雙護衛勇敢的心臨月棲一直被點着樑上'君子'傳說中的鬼眼南宮明凰隱藏的秘密身體力行猶記當時年紀小一擂臺向夜求親詭異失蹤的流星'雲夢'殘局子衿的邀請月棲漸起的曖昧惹禍上身洞房花燭紅毛與小紅毛注意此處熊莫滄溟出沒葉若宸vs任幻羽二珠寶首飾稚嫩少年送上門憨態可掬的醉酒美男花中眠不會的絕對不會的當年兄弟情義深一神族在望我獨行快刀斬亂麻碧桃影裡誓三生二風雲迭起的晚宴二他的聲音是懶的我心頭一震初次交手不要親我的屁股玉池水皺夜的傷勢大被同眠沄逸與鏡池朝堂受罰溫柔如水的沄逸沄逸的隱瞞憨態可掬的醉酒三夫成虎連搶帶偷的出山九音'城外'滄水'客初識蘭陵煜家有一寶三偷人庭院深深牡丹香雞飛狗跳的山中歲月葉若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