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弄了半天,卻覺膩味,面對一個任人擺佈的娃娃,誰能提起多大的興致呢!而且,我這麼做是爲了什麼呢?他縱然是該死,留他在懲戒院便是,救他出來又折磨他,難不成我真的是無虐不歡?
訕訕的將腳收回,我將頭埋進綠萼的身體,悶聲道:“下去,你這病懨懨的樣子看着就討厭!”
藍若溪還徒自停留在羞惱的氣憤中,忽聽我這麼說,竟一時沒反應過來,愣在當口。
我擡起眼睛,對他道:“我會叫爹爹繞你的罪,你就安心養傷。”
他正欲開口說話,我便又道:“不必謝我,這是紅鳶綠萼的意思。”
晚上,燭火幢幢,我披着一件碎花小襖,倚在軟榻上吃着點心,紅鳶力度適中的爲我按摩。
我舒服的眯起眼睛,懶洋洋道:“姐姐,給我說說藍若溪的事!”
總覺得這個藍若溪不簡單,按理說,作爲我的貼身侍衛,他對我最起碼應該有的打心眼裡的尊重,雖然他在竭力掩飾,但是他眼神中的冰冷與厭惡卻是顯而易見的。
而且他身上那種傲氣也不是一個下人應該有的,這個藍若溪,不是柳扶蘇強搶過來的?
嗯,很有可能。
“是,”綠萼連忙八卦的搶過話頭,繪聲繪色的娓娓道來,“這藍公子其實很可憐的呢!他原是前朝宰相藍景風之子,後藍宰相因貪贓枉法被先皇判處滿門抄斬,那時藍若溪才十三歲,郡主您才九歲。”
確實很可憐,我搖了搖頭,捏起一塊白白的貌似是桂花糕的點心,聞了聞。
“因爲他曾與郡主您……有過婚約,本想待您及笄之後成親,卻沒想到出了這檔子事兒,王爺宅心仁厚,爲藍若溪求情。先皇開恩,勉藍若溪死罪,他卻已經沒有資格與郡主成婚。”
婚約?我和那個女人臉居然有婚約?我無不惡毒的想,差一點就嫁給女人了!好險!
咬了一口,香氣撲鼻,好吃,就是有點幹,噎人。紅鳶眼明手快的遞給我一杯茶,我朝她感激的笑笑,她秀秀氣氣地點了點頭。
看來以後得發明點奶油吃吃。
“藍若溪被降身爲奴隸,因王爺憐惜他,破例讓他做您的貼身侍衛。郡主您自小傾心於他,但因爲身份懸殊,無法與他成婚,只能收他做……男寵,也算是他的福氣了。”
福氣?我看未必!心高氣傲的宰相之子,竟淪落成爲未過門妻子的男寵,堂堂男兒一生只能以男寵的身份活着,這種心理落差不是誰都能受得了的!
還有還有,什麼男寵?這裡不是男權社會嗎?怎麼女人也可以有男寵嗎?
先不想男寵的事了,這個藍若溪,沒有自尋短見,已經很不錯了。
聽完這些,我不得不承認,我對那有些陰柔的美人藍若溪起了點憐憫之情,呃,還有些愧疚。
剛剛把他當成想害我的壞人,做的那些事,現在想來好像有些過分了。
“走,去看看他!”心裡有事放不下,我豪氣地將茶杯往桌子上一放,決定讓我的愧疚少一些好了。
紅鳶綠萼聞言相視而笑,歡快的張羅着爲我穿衣,外面天寒地凍,我外面多披了件裘皮斗篷,將帽口扎嚴,推門而出。
外面竟已經飄起點點雪花,雪花顆粒細小,落於地上發出簌簌沙沙的聲響,紅鳶綠萼打着燈籠一左一右的攙扶着我。
北風呼嘯,生生的往衣服空子裡鑽,燈籠光被打得搖搖曳曳忽明忽暗,我加緊腳步。
好在藍若溪是我的貼身侍衛,住的並不遠,還未覺冷意,便已到達。
屋門緊閉,裡面漆黑一片,綠萼咳嗦一聲,裡面卻無半點反應,無奈只好推開房門,我趕忙閃身進去。
紅鳶點燃油燈,房間總算是亮了起來。
下人的房間與主子當然不同,既沒有暖爐也無屏風,只是一間小小的臥房,還微微透着寒風,並沒有比外面暖和太多。
牀榻擡眼可見,藍若溪似是躺在牀上,那棉被捲成了個蠶蛹的形狀,我心中好笑,移至塌前。
紅鳶綠萼也舉着燈籠移了過來,我仔細一看,才發覺不對勁。
那略有些破舊的棉被此刻居然抖個不停,我輕輕掀開被子,赫然發現裡面的藍若溪已是面布紅暈冷汗淋漓。
伸手探了探他的額頭,心中一驚,居然燙的厲害!燒成這樣,不會變白癡?
紅鳶綠萼也發現了不妥,齊聲道:“郡主,怎麼辦?”
看着藍若溪乾裂的嘴脣,我吩咐紅鳶倒些茶水給他潤潤脣。
誰知紅鳶倒了半天才發現,茶水竟已被凍在壺中。
下人們的房間通常生着火炕,寒冬臘月的晚上呆在炕上,便也不覺太冷。
想必這藍若溪一直在懲戒院受刑,房中空置許久,他今日回來沒有時間燒炕,直接躺下,他本就是身嬌肉貴的少爺,現下受傷又着涼,纔會發起燒來。
環顧四周,在這樣的房間裡怎麼可能養好病?
“扶他去我那兒!”我沉下心,拿起兩個燈籠,率先離開房間。
紅鳶綠萼也不敢耽擱,一左一右的架起昏睡中的藍若溪,向我房間走去。
有對比才有差距,一進我的房間,暖氣便迎面而來,我幾下子脫下大氅,指揮紅鳶綠萼把藍若溪擡到我柔軟舒適的牀上。
“郡主,怕有不妥!”紅鳶猶豫道。
“救人要緊。”嘴上這麼說,心裡卻在想:切!牀都暖過了,還怕啥?
二人將藍若溪安置在牀頭,我便也脫了鞋鑽進牀裡,靠牆坐着,看着她們忙碌。
紅鳶綠萼打來水,將帕子沾溼,擰得半乾,蓋在他的額頭。又餵了藍若溪些水,才退到帳外候着。
藍若溪顯然是燒的不輕,那細細長長的眉毛痛苦的糾結在一起,濃密的睫毛像把小小扇子似的不停的抖動忽閃,好像要拼命醒來。
冷汗已然將他的衣衫溼透,溼溼的沓在身上,我皺了皺眉,這樣可不行,必須把衣服脫下來。
紅鳶綠萼忙乎了半天,累得不輕,我撩起牀紗對仍在外面候着的二人道:“忙活了大半夜,姐姐們都歇息。”
“不礙事的,郡主。”紅鳶趕忙道。
我輕笑了一聲,道:“去,藍若溪已經好多了,若是有事我再叫你們。”
紅鳶綠萼道了聲是,便聽見窸窸窣窣的腳步,一會兒便沒了聲音。
我掖好牀帳,將棉被撩開,開始給藍若溪脫衣服。
藍若溪的衣服很簡單,我爬到他的腰際,解開腰帶,他的上身便敞開來。
雖然有了心理準備,但看見他原本細膩的皮膚上鱗次櫛比的傷痕,還是心驚了好一會。
不過,這傢伙雖然長了張女人臉,身材卻很不錯,一點也不柔弱,肩寬腰細,肌肉連綿起伏,卻並不突兀,流水一樣自然流暢。
我伸出食指按了按他的胸口,不錯哦!一絲贅肉都沒有!
忽然瞥見了他胸口淡粉色的茱萸,嘿嘿嘿!我壞笑着掐了掐,那個紅粒馬上變成了硬硬的小堅果。
再看藍若溪,他皺了皺細長的眉,睫毛抖動了一下,朱脣輕啓,輕輕嗚咽了一下。
哇!天然小受!簡直比女人還有誘惑力的說!如果我是男人,直的也彎了!
抓抓揉揉了半天才想起來,天!我難道在調戲一個昏迷不醒的病人嗎?
偷偷瞄了一眼渾然不知自己已經慘遭鹹豬手的藍若溪,我癟癟嘴,訕訕的收回蔥白的指頭。
繞着他爬了一圈,嗯!得先把長衫脫下來。
發現給完全不配合的人脫衣服真的很不容易,他像個死人一樣躺在那裡,我只好退到牆角,用力將他翻過去。
嘭的一聲,他翻趴在牀上,隨即啊了一聲,聲音不小,嚇得我一個機靈。
趴在牀角等了半天,發現他並沒有醒來,才躡手躡腳的騎到他的背上,媽的!本小姐好心替你脫衣服治病,你還敢出聲嚇我!
壞心眼的在他身上使勁坐了幾下,聽到藍若溪被壓得再次哼哼了幾聲,我才停下來。哈哈,爽了!繼續脫衣服!
將衣服從脖頸出往下褪,他的裸背漸漸展現在我的眼前,肩頭沒有受到鞭刑,圓圓潤潤的微微泛着光澤,手臂修長結實。
咦?這是什麼?
我擡起他的右臂,發現他右上臂居然烙了印,一個奴字清晰的印在那裡,將他手臂放回身側,看着他顰眉的側臉,心頭有些不舒服。
從一個呼風喚雨的大少爺變成一個任人使喚的下等奴隸,是什麼滋味?
長衫脫完,褲子很容易就脫下來,本來我還蠻激動的,帶着點雀躍的心情期待着他的屁股,翹不翹啊,嫩不嫩啊,滑不滑啊的。
誰知,滿眼盡是青青紫紫紅紅腫腫的一片,顏色像茄子,形狀嘛,發麪饅頭!
後面受此創傷,我馬上緊張的查看他前面是不是還有鳥兒,還好還好,這柳府的人還不算變態,他的鳥安安靜靜地趴在鳥窩,和藍若溪一樣,睡的很熟。
輕手輕腳的爬下牀,用幹手帕將他渾身擦了一遍,又拿出藥膏將他的傷口塗塗抹抹一番,折騰的半宿,天都快亮了。
我疲憊的翻上牀,把他的被子蓋好,自己也昏昏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