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
“啊!”
當我魚躍進池水中時,我萬分得意地笑了。
爲什麼呢?
因爲姑奶奶我上輩子可是在游泳館花了大價錢學的游泳,想淹死俺?!沒門!
我舒服地在池水中泡了一會,通體舒暢!通體舒暢!
這個皇上可真會享受,居然是天然溫泉!
呃……皇上?對了!剛纔那個假太監呢?
我撲通撲通幾下子狗刨游上岸,向池中一看,便知道自己闖了大禍。
大片大片的頭髮在水面上開了一朵巨大的花,像在池中倒了一桶墨汁一樣,黑的觸目驚心!
那個假太監背朝上光溜溜地漂在水面上,四肢無力地舒展着,好像暈死了過去!
我差點沒哭出來,重新一頭扎進水裡,連拖帶拽地將他弄了出來。
拖到池邊,仔細一看,冤孽啊!說!上輩子你對我做過什麼缺德事了?怎麼天上掉下來個林妹妹直接砸腦袋上的這等sui事就叫你趕上了?!
這小子雙目緊閉,鼻子都被我砸出血了。額角的舊傷未愈,近看才發現,就連身上也被磕碰得青青紫紫。
一天之內,連逢慘禍,你真該去拜拜天祭祭神了!老天爺可能對你有意見呢!
拍了拍他被我扇過還未完全消腫的臉,卻發覺他一點醒來的跡象都沒有。
不會是淹死了?
我趕緊按他的小腹,錘他的胸口,掐他的人中,均未果。
人工呼吸!
我吞了吞口水,隨便找來一塊布擦去他的鼻血,捏着他秀挺的鼻子,擡起下顎,再用手指頭撬開他的牙關,順道撥弄了幾下那軟軟的舌,張大嘴巴吸了好大一口氣!
低頭!親!
不是親,是吹!吹氣球的那種吹!
一口氣渡過去,沒反應!不會是真的死了?
我嚇得連連吸氣,掰着他的嘴不停地吹!老天保佑!千萬不要死!
我吹!我吹!我吹吹吹!
直到吹地我眼冒金星,身下還是一點聲音都沒有!
我剛想哀嚎痛哭之後棄屍逃跑,就發現一雙黑亮亮的眼睛正直勾勾盯着我瞧!
頓時火冒三十丈!
你NND!你敢耍我?!你看看!老孃親地嘴都腫了,嘴都腫了!你居然連大氣也不喘!讓我誤會!讓我誤會!
我讓你裝死!讓你裝死!
我氣急,一手肘勒住他細細長長的脖子,凶神惡煞道:“去死!”
沒想到,這廝居然連根手指也沒動,神色泰然,還是那一臉似笑非笑的詭異神情!
“喂!你怎樣了?”此人不是被溺傻了?
我趕緊鬆開手,向後退了一步。他冷冷地看了我一眼,突然微微皺眉,跟着胸口大力地起伏了幾下,接着便匆忙一手支起身體一手扶着胸口開始大口地喘氣。
整個室內都回蕩着他急促而艱難喘息聲。
我看着他漸漸發紅的臉,顧不上他未着寸縷的尷尬,忙上前替他拍着胸口順氣。
待到他的呼吸漸漸平順下來,我才戰戰兢兢心有餘悸地小心問道:“你,你沒事?”
他扯了下脣角,矜貴地算是笑了一下,接着偏着頭開始斜着眼角看我。
其實這室內的溫度一點頭不低,不穿衣服也感覺不到一絲冷,可此時此刻,我怎麼就覺得頭皮發麻、背脊發涼呢?
他手臂支着地面,身體有些虛軟無力地半撐着,溼漉漉的頭髮狼狽的貼在臉側,鼻子被撞過之後有些發紅,臉頰還有指印的痕跡,嘴脣被我不太純熟地強制性人工呼吸磕得有些紅腫,身子有在地上拖過的蹭傷,腿上到處都是磕碰過後的青紫……
可是沒人會覺得,此刻的他是狼狽的,此時的他是虛弱的。
他既沒有凶神惡煞也沒有故作嚴肅,甚至人家根本就是面無表情的,連看我的眼神也是隨隨便便愛答不理滿不在乎的樣子,可我爲啥就那麼膽怯呢?沒穿衣服赤=身=裸=體的是他不是我啊!可是我爲啥就那麼的想立刻從他眼前遁地呢?
我縮縮縮地一直退到牆角,警惕的看着他。
忽地,他貌似有些倦意的低垂了眼角,繼而漫不經心道:“退下。”
那聲音真的沒有一絲感□彩,本是風輕雲淡地表達,卻總讓人覺得每個字都是擲地有聲的!
所以,幾乎是同時,我便像兔子一樣的跳起來,撒歡尥蹶子地跑!
我就從來沒有這麼聽話過!
可跑到一半,我停下了!
我憑什麼要退下?!我爲什麼要退下?!我是來見皇上的啊!怎麼見了個假太監我就騷包地心滿意足地逃命一樣地退下了?
我退回來,貼着牆壁站好,一邊直勾勾瞧着他,一邊不斷地爲自己打氣,你個沒出息的東西!膽子讓老鼠給吃啦?連個孌童也害怕!丟臉!
他低着頭微微喘了幾口氣,見我沒有聽他的話退下,便對着池面緩緩道:“怎麼?”
我被無視了!我被藐視了!
他跟我說話居然連看都不看我一眼!好像能跟我說話已經是天大的恩賜了!真的好沒禮貌!
我拒絕回答!
我緊閉着嘴,一聲不吭的看着他。
他終於動了動,換了個手臂支撐地面,順便扭頭看我,我被他一瞧,又覺得壓力重重,身體緊繃起來。
他本是半垂着眼皮,見到我的樣子便微微挑了挑眉,吐出一字:“怕?”
“嗯!”我趕緊點頭,又用力撥浪鼓似的搖頭:“不怕!我,我爲什麼要怕你?!我纔不怕你!”
“呵。”他笑了一下,本是微不可查的笑容,卻美得令人炫目。
這樣美得不可方物的人,皇上一定是愛不釋手?
那麼……作爲最受皇上寵愛的枕邊人,應該知道不少機密的事?
我看着他,突然想到如此這般的妙計,連忙努力擠出諂媚的笑臉:“哥哥,你長得真好看!皇上一定很喜歡你?”
他的眼中迅速閃過一抹詫異,隨即又輕笑了一下,不知爲何,我覺得他的神態好像突然間便放鬆了,而他給我的那股莫名其妙的壓力也隨之消失了。
他搖了搖頭,出人意料地多說了幾個字:“皇上?他不喜歡我。”
啊?難道我估計錯誤?我看了看他漂亮的側臉,不!絕對不可能!這廝美得都快天人共妒了,皇上怎能不喜歡?!他謙虛呢!
我躡手躡腳地蹭過去,蹭到他身邊,目不斜視地盤腿坐好,這廝坦坦蕩蕩的不穿衣服,好像很習慣在別人面前赤=身=裸=體,反倒把我弄得不好意思了.
“哥哥,別說是皇上,就連我也稀罕你!”我腆着臉十分厚顏無恥地對着一個被自己接連打暈三次的人,訴說着自己的綿綿崇拜之情。
如果此時,我把雙手放在胸前,向下耷拉着,再吐着舌頭,哈巴狗的形象可能會更加的飽滿生動。
他扭頭看着我漸漸靠近,居然又笑了。
廢話,巴結奉承的話誰不喜歡啊!我得意地動了動耳朵,越發覺得自己的形象很討喜。
他擡起眼皮,露出紫葡萄一樣的眼仁兒,問我:“你是喜歡我,還是喜歡皇上?”
這二者有必然的聯繫嗎?
其實,我都不喜歡,但是我說:“我當然是喜歡你,皇上沒你好看!”
我說這話時,眼睛緊緊盯着他的,無比真誠,連我自己都被打動了。
他像被逗樂了似的嗤笑了一下,好像很滿意這個答案。
我又扭了扭肩膀,把自己身上的又溼又破太監服脫下來,笑嘻嘻的獻殷勤:“哥哥,你冷嗎?這個給你穿。”
他看了看我手中的衣服,眼睛便由我的臉向下看,反覆打量着我溼透的衣衫,直看得我全身發毛並且怒向膽邊生,他才突然向旁邊伸出一指:“那裡,男女都有。”
我努力忍住被人蔑視身材而產生的滔天怒氣,惡狠狠地一步一個腳印地順着他指示的方向走過去。
你他NND身材也好不到那裡去!腹肌沒有!胸肌沒有!什麼肱二頭肌就更別提了!自卑的應該是你!應該是你!
石壁一推就開,裡面別有一方洞天,竟是衣帽間,各式各樣的衣物,皇上的,大臣的,太監的,普通百姓的,山野村夫的,甚至連乞丐服都有!
我咬着手指頭眯縫着眼睛,一臉奸邪,好傢伙!敢情這個皇上有cos癖啊!
他是自己cos,還是逼這個假太監cos呢?
哇!好猥瑣!好有情趣!我喜歡!
我爲自己找了件小一些的太監服在屏風後換好,又替他拿了一件和剛纔一樣的,捧着衣服,屁顛顛地跑了過去獻寶。
“給!”
我把那件太監服在他面前華麗麗地抖開,便見他微微皺了皺眉,接着便耷拉着眼皮懶洋洋地朝我伸出一隻藕臂!
我愣在那裡,想了一會,開始呼呼噴着鼻響。
我去你大爺的!你以爲自己是慈禧老佛爺啊?!還想讓我扶你起來,你七老八十高位截癱啊?!
但是爲了爹爹!姑奶奶我先忍了!日後!日後,我他媽的踩完狗屎讓你給我洗腳!我洗完腳讓你給我用嘴吹乾!
我忍氣吞聲笑得跟一枝菊似的,殷勤地小心翼翼地扶起了這個狗孃養的!
“牀。”他言簡意賅,惜字如金。
“咔!”我銀牙咬斷,忍氣吞聲。
他心安理得地享受着我給予的五星級待遇,對我指東喝西,居然連個謝謝都沒有!這個少教育的東西!
扶着恬不知恥的光腚老人家在漢白玉的牀上坐好,我把衣物放在一邊,坐在溫熱的牀上等他自己穿好衣物。
誰知!這個死不要臉的居然公然擡起明晃晃的大腿,接着那白花花的腳丫子就這麼慢慢悠悠堂而皇之地佔據了我小小的膝蓋!
我硬了!僵硬了!這是怎麼個情況?這到底什麼意思?慾求不滿?飢不擇食?居然敢□我?!姑奶奶我就給你來個精華版色戒!
我眯起眼睛伸出舌尖,十分猥瑣的舔了舔上脣,猶豫着到底要不要粗魯地抓起他纖細的腳踝,霸道地分開他修長的雙腿,擡起他白膩的雪臀……
再把他直接從中間分開撕兩半!撕兩半!以解我心頭之惡恨!
這一刻,我想起了很多著名的風雲一時的歷史人物,喜兒啊,小白菜啊……登時兩眼淚汪汪,滿腹辛酸淚!
我哆哆嗦嗦地捏起了白色的褻褲,好!很好!心情大好!姑奶奶我今天就如你所願!我就給你穿褲子了怎麼着?!
顫抖地擡起他的左腳,套進左褲腿,再擡起右腳,套進右褲腿。
他輕輕嗯了一聲,好像在埋怨我動作不夠熟練,讓他老人家累着了,接着便殘忍地毫無憐憫之心地按着我瘦小到不堪重負的肩膀站了起來。
我一個趔趄就勢蹲在他的身下,淚眼婆娑地望着他兩個圓圓潤潤的膝蓋,突然好想唱歌。
“小白菜呀,地裡黃呀,三兩歲呀,沒了娘呀……”
“噤聲。”他居高臨下的命令。
“是!”我卑躬屈膝的答曰。
抻着褲腰,一點一點的向上提,小腿兒,膝蓋,大腿,呃,鳥兒。
我淡定了!我對我能夠如此的淡定深表痛惜!
滿腔的悲痛情懷無處發泄,只好以歌詠志。
“我是一隻小小小小鳥兒……”
“噤聲。”
“是。”
“樹上滴鳥兒成雙對,誒誒!”
“噤聲。”
“一隻小鳥兒掉下水,掉下水!”
“噤聲。”
“是。”
“伊……”
“噤聲。”
“是。”
“……”
“噤聲。”
“是。”
“……”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