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酣睡到天亮。請使用
還未睜眼便聞到一股酸酸甜甜的味道,我皺了皺鼻子:“唔……什麼味道?”
“醒酒湯。”
“哦……”
揉了揉眼睛,我淚眼朦朧的打了個呵欠,承歡的笑臉慢慢出現在眼前,我笑了笑,憨憨道:“早啊!”
“早。”承歡湊過來,軟軟的手貼着我的額頭,“頭疼嗎?”
“恩……”我翻着眼睛仔細感受了一下,含糊道,“……還行。”
“喝了它,就會好了。”
我笑眯眯看着承歡的臉,呵呵,真溫柔啊。
羹匙伸過來,我仰着臉,剛含下一口,突然便清醒過來。
“唔!”急匆匆嚥下口中的湯,我嗚嗚叫道,“你你你,你怎麼能動了?!”
碧色的眼底柔波盪漾,承歡收回羹匙,拿起巾帕爲我揩了揩脣角:“時辰長了,我自然就能衝得開了。”
“哦……”我點點頭,昨晚忘記再點他一次了。
昨晚?
忽的,心針紮了似的一陣刺痛。我低下頭,看到被白布纏得又圓又胖的手腕。
承歡的聲音輕輕柔柔,語氣儼然一個正經八百的大夫:“擦了點化瘀止痛的藥膏,應該不會太痛了。不過這些天,不要用這隻手拿重物。”
“你?”我撩起眼簾,“有什麼想問的?比如,我爲什麼會受傷,又爲什麼會喝醉?”
承歡靜靜凝視我片刻,隨即淡淡笑了,將手中的羹匙遞到我脣邊:“昨晚,我大抵聽到一些。所以,我覺得,自己還是不問的好。免得徒增煩惱。”
“承歡……”我咬咬脣,心裡對他的愧疚又多了幾分。
我失意的買醉,我在他面前流的眼淚,都不是爲了他。
他的心也會酸楚、也會難受?
卻還要這樣溫柔地照顧我,柔和的笑着,彷彿什麼事也沒有發生。
這麼多年,他真心實意的笑容怕是寥寥無幾。
我握住了他的手,剛想說一些感動的話,羹匙便塞了進去。
“快喝,涼了就不好了。”他歪歪頭,桃花眼中蘊藏了些不易察覺的俏皮,登時可愛起來。
摻了蜂蜜的醒酒湯被喝的一滴不剩,我眨眨眼,摸摸肚皮:“還有嗎?”
“沒了。”承歡聳聳肩,見我扁起了嘴,又笑起來,回手掀開扣着的碟子,“不過,雖然沒有甜湯,卻有松仁玉米蓮子粥,想吃嗎?”
我小學生一樣舉起手,興奮地:“要吃!”
喝足吃飽之後,我纏着承歡的手臂:“你做的飯實在是太好吃了!我一輩子都吃不夠!”
承歡笑:“是嗎?”
我扒拉手指頭:“嗯嗯!還有你泡的茶,你彈的小曲,都是隻應天上有!絕了!”
承歡挑眉:“哦?”
最後,我仰臉起臉,儘量將眼睛閃出晶瑩的淚花:“所以,不要再想偷偷摸摸地離開我了,好不好?”
“……好。”
“真噠?”我瞪大眼睛,有些不敢相信。
這麼輕易就答應了,不會是有鬼?
“額……”我思考了一會兒,又補充了一句,“偷偷摸摸不可以,光明正大也不可以!你反正就是不能離開我!”
他朝我側過頭來,手指撥弄我額前的胎髮,笑:“好……”
真的是真的?我狐疑得盯着他看,卻發現這廝道行太高,我居然看不透。
不由得喃喃疑問:“爲什麼?就算他們……用你娘來威脅你?你也不會離開我了?”
“就算我欠的再多,這十幾年的折磨,也該夠了。”他向後靠在牀柱上,看着自己的指尖,臉上掛着淺淺微笑,“我偶爾,也想爲自己活一次。”
我一愣,爲他此刻笑容中的透徹和解脫。
努力思考他的話,我猛地心驚,聰明如承歡,也許並不是什麼都不知道的。
他和他的母親十年沒有相見,到底是誰不願意見到誰?到底是誰在害怕,一旦見面,那努力編織的美好幻境就被撕成碎片?
思緒在腦海中徘徊,我竟脫口而出:“你……想見到她嗎?你的母親……”
長久的靜默。
有些事情,不需要說透。
只是要自己承認一些不敢面對的事,到底要痛徹多少回,才能如此刻般平靜如水?
身子忽的被人抱住,承歡的手臂勒緊了我,臉頰埋在我的發間,輕輕蹭着:“謝謝你給了我勇氣,給了我愛,給了我那麼多從前一直不敢奢望的東西,謝謝……”
他的心跳在我耳畔砰然作響,既真實又安心。
我閉上眼,任由他擁着,將自己的體溫全部交給他。
真的很慶幸,我能遇上他,愛上他。
讓他有機會,從那種陰霾的生活中解脫出來,給他一絲陽光。
若有似無的異香旖旎環繞,我們相互依偎着,承歡說:“我曾經在深淵,仰望那些站在懸崖邊上猶豫不決的人們,對於他們一步步的墮落冷眼旁觀。甚至,我惡意引誘他們隨我一同邁入深淵,萬劫不復……”
“楚歌,我們曾經相識。”
我擡頭,卻見承歡眯着眼睛看過來,溫和如水:“對於他的痛苦,我是有責任的。”
我哼了一聲,扭頭倒在他的臂彎:“做什麼要說起楚歌?人家又沒有問!”
他被我的大腦袋砸得一晃,又攬緊了我:“是嗎?那便不說他。”
“唉!”伸手勾了勾他的下巴,我密封着眼睛道,“既然你非要說,我便善解人意的聽一聽!”
他低頭與我碰了碰額頭,笑道:“其實也沒什麼好說的。在他小一些的時候,曾經爲了某些任務接近我。而我恰恰知道他的身份,卻假裝不知。抱着戲謔的心態,我有意無意讓他看了一些衝擊性很大的情景……可能……”
他想了想:“可能,爲他以後的人生造成了些……麻煩。”
“麻煩?”我掐了掐指尖,露出一截小指,“這麼小的麻煩?”
“嗯……”他盯着我的指尖看了一會兒,“大概……”
我翻了翻眼睛,喃喃道:“這個楚歌,還真是小器!這麼小的麻煩,就記了這麼長時間!那他昨晚來,沒欺負你?”
“沒有……”承歡眨了眨眼睛,“他只是問了我一些問題,我如實回答了,便了結了。”
“什麼問題?”我仰起脖頸,盯着承歡的耳朵看,心思亂飛:一排血色的梅花小耳釘,將他襯托的妖嬈又嫵媚……
“嗯……”承歡想了想,撩起耳邊的亂髮別在腦後,透明的指尖若有似無的遮住了我的視線,“他問我還記不記得他,我說記得。他又問……爲什麼……爲什麼在林莫處要假裝不識,我說……我說……”
他停下來,喘息重重:“扶蘇……你在聽嗎?”
我含着口中軟軟的耳垂,舌尖撥弄着其上的耳釘,嗚嗚道:“唔,齋聽……偶在齋聽……說哈去……”
“他又問……又問……了一些過去……嗯……”
放開他的耳朵,脣舌又開始攻擊他細嫩的側臉,咗咗咬咬,不亦樂乎。
左手拉開他的衣襟,然後,被層層包裹露出一排手指頭的右手,探頭探腦地鑽了進去……
身體不由得後仰,承歡雙手撐着牀面,頭髮瀑布似的垂在腦後,衣衫半解掛在肘間,眼神迷離,粉面含春,喘息連連。
一副不勝蹂躪又無可奈何的模樣。
我嘻嘻笑着,身體緊貼着湊過去,這個妖精最會在不知不覺中引起人的邪念,又偏偏喜歡裝得純情無辜。
“他還跟我的歡兒說什麼了?”我趴在他耳邊喃喃細語,手指劃過他的臉頰,沿着鎖骨的痕跡流連徘徊。
“他說……他說……”承歡斜着眼睛看過來,臉頰上漂浮的紅暈讓人忍不住想要親吻,“要不要他幫……嗯……忙……”
“然後呢?”我擡腿跨坐在他的腰間,按着他滑溜溜的肩膀一點點下沉。
他仰倒在牀榻,烏髮散亂成一團,碧眼迷霧重重,含着濃濃春=意:“然後……呼……”
我趴下去,勾手將他的下巴擡高,埋頭咬住了那小小突出的喉結:“說下去……”
“我說……嗯……嗯……”他抿了脣,偏過頭去
左手在他的身體流連,隔着衣物抓住了身下劍拔弩張的部位,時輕時重的撫摸。
原本潔白的耳根散佈着紅暈,脣縫間溢出男人隱忍的呻吟。
我笑着歪頭,胖胖的右手將他的臉扒拉過來:“嗯……嗯?”
他看着我,眼底水光畢現,眼尾輕揚:“我是自願的……自願被你束縛,包括身……包括心……”
我笑着低下頭,含住了那嫣紅的脣……
他話語間的隱晦,我聽得出來。
也許,他與楚歌的關係並非表面上那麼簡單,但那又如何?他與其他人的關係又何嘗簡單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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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正如他所說,他現在只屬於我,包括身,包括心……
這就足夠了。
“承歡,我愛你……”
“嗯……我……也……嗯……”
“嗯什麼?”
“嗯……”
“嗯什麼呀?”
“唔……”
作者有話要說:終於回家了,脫了層皮的感覺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