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噗——”暗帝被猛然從十米高摔落在地,就算內力高強,也抵不住受到重創,他撫着喉嚨咳心咳肺地爭喘着,一張泛着青色的蒼白臉頰,透着濃重的死氣,面無人色。
然而靳長恭卻並不同情他,只是冷冷地噙着一抹嘲弄,冷眼旁觀着。
卻不想接下來她竟看到令她驚訝的一幕。
靳長恭眼睜睜地看着暗帝,嘴邊淌着暗紅鮮血,匍匐在地艱難地爬到離他最近的一具士兵屍體旁邊,他眸光似浸血般冷戾寒森,令人觸之便覺全身血液似被凝固成冰。
接着,他將那名士兵的屍體,一把扯過後,像掰開鴨脖般,將屍體的脖子咔喀一聲扳正,便咧開一口森白尖利的牙齒,一口咬進那血肉之中——
噗——他嘴邊此刻流淌溢出的血,靳長恭已經分不清究竟是他的,還是那名陌生屍體的……
靳長恭表情一滯,他竟——竟淪落到連死人的血都能夠忍受汲食了?!
那廂七人亦紛紛跳落下梯,看着眼前這一幕也只覺驚悚異常,特別是瑪寶那張粉嫩的小臉蛋兒竟卡白卡白的,小嘴蠕動着似要作嘔。
而夏合歡則盯着撲哧着沉重呼吸的“靳帝”,眸露一抹複雜,他忍不住上前探手想阻止他的撕咬舉動,卻被暗帝獸瞳一豎,冷冷地揮手擋開。
“滾開!”
夏合歡眼含微怒,卻在看着那一張令他失神的臉時卻又悄然忍了忍,最終挺直起身,沒有再作聲了。
啪!這時一具斷了一支手臂,瞳仁睜得大大,像一條離水掙扎的魚張大嘴巴的士兵被扔在了暗帝的腳邊。
“他已經活不了了,溫熱的鮮血的效果應該比死屍的更好吧。”靳長恭環臂踢了踢腳,一雙毫無感覺的眸光俯視着他,
暗帝渾身一僵,他擡眸看了她一眼,紅猩的瞳仁在她那一雙澱澄似海的眼睛的注視下,漸漸恢復了一片深垠的黑色。
“……爲什麼要幫寡人?”
他這一次恢復了理智,僅用指尖劃開那士兵的脖子一道細長口子,豔紅薄脣覆上,深吮入喉嚨,喉結滾動,隨着鮮血入腹,他鼻翼間的氣息漸漸沉穩,平定緩慢。
靳長恭眯了眯眼睫,勾脣一笑,薄涼而嘲意道:“因爲你現在——還不能死啊!”
是的,他只是“現在”還不能死,看樣子他的身體若沒有其它的辦法,估計也活不久了,不過在她還沒有從他手中重新奪回一切的時候,她不能讓他死在這裡。
暗帝在吸光那一具漸漸冰冷的屍體後,那青白如殭屍的慘白臉色稍微好轉,如塗了胭脂的紅脣離了血,露在空氣中陰惻惻地笑了笑。
“寡人自然不會死的……”
“沒有人是不會死的,當然包括你。”靳長恭冷嗤出聲打斷他後,便一腳踢開那具乾癟的屍體,越身而過。
“站住!”暗帝撐地,搖搖晃晃地起身後想拉住靳長恭,卻被她側身一避,他的手揮空,那僅握住一把空氣的手慢慢握緊。
“咳咳,咳咳——你是誰,你是不是……”一激動,他便重咳止不住。
“蒼帝,夏帝與靳帝,再加上才死去的祈帝,除了被滅的二國當初四國的帝君已經重新都彙集在一起了,如果我沒有預料錯的話,看來真正的好戲即將要開始了……”
靳長恭一頓,犀利的眸光射去打斷他的話,再表情一整,笑睨向蒼帝的方向,緩緩道。
暗帝止住了話,他那雙黑得像無盡深淵的雙眸眯了眯,若有所思。
“靳帝?當初靳國與蒼國鬥獸場一場戰役陣術比試,至今尤令寡人遺憾不能親身觀賞靳帝的無上風姿,如今見其真身,看來那秦將軍所報亦不假,靳帝倒是真有種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的驚才啊。”蒼帝似笑非笑,霸氣流金的黑眸精芒畢露,渾厚低沉的嗓音總有一股魔力令人不由得想要臣服在他的掌探之下。
公冶看着暗帝,寬袍雲袖下,優美的指尖細細摩挲,一雙似映入進萬物惡意,純善的水眸瀲灩清冷,少了曾經注視時那一抹柔軟。
暗帝目光如井水寒渾難辨陰暗,他精緻蒼白似雪的臉帶着木然,纖瘦得嶙峋的身子在風中竦竦冰冷滲骨,他沒有理會蒼帝,他冷森的視線一一掃過蒼帝、歌笑嫣、瑪寶。
另一邊的夏合歡、夏長生,與靳長恭身後的公冶與……
腰肢如柳,天鵝般纖長的脖頸,更是突顯的身材玲瓏剔透,長長的黑髮披在雪白頸後,簡直可以用嬌豔欲滴來形容。
那是一個面容似雪般,乾淨而無色,水般死寂的男子。
雪無色?!
暗帝瞳孔微凝,驀地低喝一聲:“你是誰?雪無色分明已經死了!”
雪無色緩緩擡眸,他深深牢牢地盯着暗帝,原來那死寂般的黑眸漸漸渾濁,黯淡呆滯的眼睛妖光一閃,表情慢慢爬上一片陰霾,額間粗筋密佈,竟像被逼進困境反噬主人的毒物,陰狠,毒辣,恨意森森……
衆人突然驚醒,看着那原本安靜得像背後靈的雪無色,竟變成如今像是索命的惡鬼般,都仿似從冷水中冒出,仃泠泠地打了個冷戰。
“我、殺、了、你!昏君!還我麗國全國上下人的性命!”
雪無色彈地而起,那突然轉變的一幕令所有人猝不及防,眼看着他一身殺意騰騰地衝向暗帝。
糟了!他恢復神智了!
靳長恭神色一緊,心中連轉數念。
雪無色雖一身內力盡失,然而他早年間便練就成暗器無雙,那飆射如箭的暗器直攻得此刻受重創的暗帝,黑袍連換腳步,驚退連連。
乾脆讓他殺了那廝禍害算了!靳長恭負氣道,他造的孽便由他自己揹着!
靳長恭穩住不出手,其它人自然更是事不關已,高高掛起,圍觀起來。
公冶暗中觀察靳長恭,看她眼中怨懟情緒,抄手閒置一旁,眸帶了幾分深意,道:“聽聞,靳帝手擁一支神秘詭異的軍隊,他們似人似獸,僅聽靳帝一個的命令,他執掌軍事,雖多屠生靈造盡殺戮,卻也握盡靳國的一切上下權利,各項兵符與密奏情報……”
靳長恭表情微微有所動容。
公冶抿脣一笑,再道:“若‘靳帝’此刻死於衆國君面前,那那千瘡百孔的靳國便也危矣……”
對啊——如果他就這樣死在這裡,那麼他遺留下來的那一部分沒有道德倫理的勢力必然會失去控制,那些落在他手中的一切憑證,她都必須要讓他重新交出來……
靳長恭眸光一厲,果然他還不行死!
公冶的一番暗示分析,終還是說動了她,再衝動的個性也會被理解勸服,沒有辦法她還是出手了!
暗帝漆黑如墨的髮絲拂亂垂落,越發襯得面龐的慘白、冰冷。
那俊美的臉上無一絲血澤,就像漸漸綻放最鼎盛的嬌豔的曇花,竭力盛放,卻隨着時光凋零逐漸抹去最後的點點生機,在光禿空寂的懸崖峭壁上,看盡人間的繁華與蒼涼,直至頹敗慘淡,只餘揮不去的絕望與黑暗。
靳長恭一怔,總覺得心裡有一種道不明,說不清的感覺涌上來,那種感覺她也分不清是屬於她自身的,還是前身遺留下來的一絲殘念的感覺。
對暗帝她的感覺比較直觀,就是取而代之,湮滅掉他真實的存在!
但受前身記憶的影響,她知道前身一直想毀掉靳國,連她自己也一塊兒隨着那黃金墳墓一起腐爛埋葬掉!
她曾經不懂,前身爲何有這麼大的負面情緒,如今看着眼前的暗帝,她才憣然醒悟,果然是受他的潛移默化影響。
影兒,如影隨行,像影子一樣附著在主人身上,雖然影子反叛了主子,但是毀掉的亦是她自已一貫的信念,她雖然想逃掉囚禁她的牢籠,然而失不自不覺中失了源,當她將束縛她的鎖鏈斬斷後,卻發現眼前一切都根本就不是她想要的,只是跌入另一個循環。
因爲她已不再是影兒,而真正成爲靳長恭之時,她便已是“暗帝”了,那剩下的便只能是毀滅!
而暗實此刻所做的一切,亦當初影兒繼承他的那一股負面情緒,而呈面的最終結果。
他想毀了靳國,想將靳國與他一道毀了,與他陪葬,所以他纔會在靳長恭穿越過來力捥狂瀾,將靳國重新崛起時,以正統的身份得新出面導正一切趨勢。
他不準任何人破壞他的計劃!
爲什麼想毀了靳國?就在靳長恭隱隱悟出他曾經所做的一些事情的頭緒時,想到了這個問題。
她無法理解他的行爲……卻也不多想了。
即使此時暗帝身負重傷,再加上寒毒發作,也不可能被毫無內力的雪無色殺掉。
靳長恭錯身擋入兩人之間,她右碑手揮開雪無色袖前激射而去的箭矢,左滑擒拿束住暗帝隱含殺招的一招。
卻不想雪無色此刻神智瘋狂,連靳長恭也要殺,只不過他的實力就像輔助暗器,與靳長恭相比亦是相差天與地,三下二下就被靳長恭勒住喉嚨,一腳喘着他的膝蓋,反手一縛半跪於地,牢牢制住了。
雪無色此刻就像一個瘋子,黑髮亂舞覆面,一張雪色青白的臉上恨怒交加,他的瞳仁可怕地抽縮着,不再似從前那溫婉嫺媚的模樣,破口大罵。
“你這個昏君!我當初該死的纔會相信你!你還我一國的人命!我是冤枉的,冤枉的啊!我根本沒有跟任何人通姦!爲什麼你要這麼殘忍地殺了我的全部親人,爲什麼要殺了那麼多無辜人的,爲什麼!爲什麼?!”
雪無色被制在地上,擡起頭朝着暗帝嘶心裂肺地狂吼道。
那氣得紫漲了麪皮,雙眸逼射出的狠戾光芒活像一隻忿怒的隨時準備撲上去咬人的老虎。
而靳長恭則怔然地看着他,心中一個念頭閃過——那聲聲嘶啞的聲音原來是被他這般日日夜夜喊冤,喊恨,喊委屈,喊悽苦喊成沙啞的!
暗帝瞧着被迫制在地上的雪無色,那似垂危者的臉上露出了一抹怪異的笑容。嘴脣薄弱,頰部的枯瘦,他伸出尖舌舔了舔指尖從臉上揩下來的血跡。
“原來你還沒死……這麼說那具自殺而亡的屍體,不是你了……”
“爲什麼?爲什麼你要這麼狠毒!?啊陛下,你知道我看見那滿城的屍體,那一城的血染,那曾經熟悉的地方變成一片火海瘡痍,我的心有多痛!我有多恨,我有多想殺了你!”
雪無色死死地盯着暗帝,越說越激動,越說那一把破鑼的嗓子便越刺耳難聽,卻也越酸澀痛喊。
周圍的人或多或少聞言都微微動容。
但靳長恭低眸看着雪無色,神色卻一片平靜。
麗國的事情她早有所聞,但除了對暗帝手段太激烈,太無所顧及,感到有些反感外,卻沒有過多對麗國的憐憫與可惜。
只因她早就知道麗國對她靳國有了預謀策反之意,之前那一出聯合衆附屬國入宮朝賀時的試探之舉,便令她心有除之意,以達到殺雞敬猴之意。
在暗帝滅了麗國後,她也曾從側瞭解過一些事實,關於麗國被滅之事。
而暗帝第一個便拿麗國做文章之事,她還有些興慶,至少選對對象了,沒有錯殺其它。
她曾經的心軟,放麗國國君回府,卻不料造成的結果就是麗國聯同別國妄想侵犯她的靳國,犯她全國民衆,雖然他的野心被殲滅在暗帝的殘忍手段中,但下一次,她提醒自己定會更加當機立斷,不餘一絲手軟。
她時刻要記住自己如今的身份——她是一國之君,若有她的婦仁之忍,那危害的除了她的江山之外,便是整個靳國。
寧負天下人,亦不讓天下人負她!這是她幾乎死過一次之後,重新樹立的座右銘。
只可惜了雪無色了……
靳長恭看雪無色情緒太激烈了,便一掌將他拍暈倒地。
“他爲什麼會突然醒來?”夏合歡看着靳長恭,疑聲問道。
靳長恭似笑了一聲,一雙清冽的雙眸一一劃過他們八人,道:“因爲他的暗示被解除了,而他的記憶也隨之回籠了。”
“解除了?怎麼會突然解除了?”夏合歡不解道。
蒼帝看向靳帝道:“解除類似催眠的暗示,除了下暗示的人出現,便是以物暗示。他是看到蒼帝時便恢復的,這麼說暗示的關鍵詞便是靳帝。”
“不對!”靳長恭搖頭,她道:“若他是在看到靳帝的時候才恢復的,那他在解除暗示的時候便會第一時間所反應,一般來說,若以人來下暗示便需要二個或者三個以上的媒介下暗示。但雪無色卻一直很正常,而他的確是在看到靳帝那一刻才恢復的話,那就表示我們之中就潛藏着那一個對他曾下暗示的人,由他親自解除暗示,他才能第一時間就徹底恢復。”
衆人臉色閃過一陣驚訝,並且下意識地相互覷了一眼。
“你是說有人僞裝混在我們其中?”夏合歡聲音驀地低沉下去。
“也不是。”靳長恭淡淡笑一聲,她舔了舔紅脣,吐出了一句令所有人都臉變色的話。
“大家都是真的,這一點我都已經鑑定過了。換言之,那就是這裡面有一個我們熟悉的人——就是背叛者。”
“都是真的啊……”瑪寶吃驚道。
夏合歡眸光驟然一緊,他不由得睨向夏長生。
而蒼帝則看向公冶與靳帝,而歌笑嫣卻冷冷地盯着靳長恭。
總之,各有各懷疑的對象。
“先別隨便懷疑身邊的人,要不然藏在我們身後的人,可就會貽笑大方了。”靳長恭倒是此時表情最輕鬆的一個人。
“如果不揪出那個背叛者,接下的路途難保他不會將我們帶進溝裡。”夏長生開口道。
“可是一時半會兒,又怎麼能夠知道是誰是其中的背叛者呢?”靳長恭對着公冶,道:“比如我相信他,他不會背叛我,那你們呢,你們能夠確信,你們身邊的人不會背叛嗎?”
公冶很自然回視她微微淺笑。
“自然。”蒼帝揮袍,側過臉掃了一眼歌笑嫣,自信曬然一笑。
而夏合歡並不說話,而夏長生卻率直道:“我相信他。”
夏合歡一僵,夏長生卻撇開了眼。
這時,最剩下靳帝一人被孤立着。
公冶看了一眼靳長恭,想了想,出聲道:“靳帝想必不會是背叛者,因爲他是最後才加入,而雪無色也是爲殺他才恢復神智的,這麼一來他的可能性就少了很多。”
“我反而覺得這樣才更可疑,也許剛纔的全部都是他自演自導的一齣戲,也不一定。”歌笑嫣看不得靳帝那一張臉,水仙般聖潔的面容含着輕視與傲慢。
“那你呢?你分明看到有人擄走了蒼國的大皇子,卻視若無聞反而選擇一路跟蹤,不顧其身家安危,說不準你其實就是跟那人一夥的。”夏合歡漫不給地啓脣笑言道。
“別爭了,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時間一長就會露出馬腳,不過……那也是我們能夠活着才能說的事情。”
衆人聞言才醒然,驚見四周那些挺伏屍體就像活了一樣搖搖晃晃地爬了起來。
身若鋼鐵,面色冰冷,四肢堅硬無情,它們已不是人了,而是一個個屍體傀儡。
原來那些從上空扔下來的屍體是一支伏筆,就爲了此刻的作用。
“小心那些皮膚泛綠的屍體。”
那些屍體中,有一些士兵屍體臉上青筋暴露,面如漲綠,血液已經透着暗綠,像呲牙裂嘴,眼珠凸起的獸人,朝着他們撲上來。
靳長恭表情閃過一瞬間的僵硬。
“殺是殺不死的,就直接將他們揉碎吧!”
靳長恭跳身一縱一個曲膝頂入一個士兵腹部,他“呯!”地一聲砸倒在地,他茫茫然正準備站起來的時候,靳長恭獰笑一聲,高高舉起一舉踩在他的腦袋上,力道足以壓扁,再伏下身將他的四肢分別用指割掉拔斷。
最後它一動不動,只剩幾截摔落在地。
其它人看見都呆若木雞!
太——太兇殘了!
歌笑嫣畢竟是一介正常的女子,她就算武功再高強,亦殺過不少人,卻看不得如此暴戾,血腥噁心的事情,她顰起纖秀的眉。
“你——”
還來不及多言,只見那撲上來的幾個屍體,力壯如牛,那揮舞的力氣竟比那普通人大了好幾倍,想當然這人數一多,就算武功高強被圍困也吃力。
畢竟他們不是活人,不會害怕也不怕被傷害。
雖然他們拿劍刺,拿刀砍,拿掌劈,用腳踢,但最終都是治標不治本的方式,最終那些被控制的屍體還是會如數站起來。
就像砍掉他們的腦袋,一樣會憑着四肢站起來。
於是便陷入一種打得越久便越疲憊,在這一場持久消耗戰裡,最終失利的只會是活人,所以以蒼帝爲首,他們全部都捨棄了先前的顧及打法,開始學着靳長恭那逮小雞似的分屍手段。
公冶自然由靳長恭全程護着,而武功最弱的瑪寶自然也有蒼帝護着,而暗帝比不上平日裡的殺伐果斷,內力受滯動作便顯得有些劣拙,一個錯失空漏,差點被一個毒屍抓傷,好在靳長恭抽空關注了他一眼,順便救了他。
他瞥了一眼靳長恭,垂下幽黑的眸子,至此就好像賴定靳長恭想護他的命一般,就一直跟着她身邊。
靳長恭一時之間要帶着兩個“拖油瓶”,滿臉烏雲陰霾,下手就便狠了,簡直凡是她路過之徑,必定屍伏壘疊,斷肢殘骸飛舞,血流成河……那俐落分屍的手段,那眼都不眨一下的陰戾,簡直令人見之便毛骨悚然,寒毛孔根根豎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