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啊不,應該喊皇妹了,皇妹你不要掙扎了,放棄吧,你贏不了朕的……”
上官瑜看着底下的場景宛如一出鬧劇,突然獰笑出聲,將手中筆墨放下,站起身來,身上的龍袍便如同畫軸一般慢慢展開,腰間的那條金線繡着的龍越加地張牙舞爪起來,上官瑜動作緩慢地走到上官瑾面前,看着站在她身邊的上官珏,問道。
“這便是那個留下來的孩子?哈,看上去也不怎麼樣嘛,竟得皇妹你如此偏愛?”
“皇兄,你是在嫉妒嗎?”
冷眼看着這一切的上官珏突然出聲說道,那張稚氣未脫的小臉上滿是認真的神色,上官瑜聞言卻嗤笑一聲,挑眉看着眼前這個與他有兩分相似的孩子。
“嫉妒?嫉妒你嗎?上官珏,你不要忘記了,朕擁有的可是這至高無上的皇權!而你們也將死在這皇宮裡了,哈哈哈,以後再也沒有人和朕作對了!”
上官瑜張狂地笑着,上官瑾眯起了已經染上紅色的眸子,手中的淵錦脫鞘而出,銀光乍現,架在了上官瑜的脖子上,就爲了這冰冷的皇位嗎?就將皇宮裡所有人都變成這不死不活的蠱人?
上官瑜,你真是該死!
“瑾姐姐,放過他吧,現在不是與花湘夕和上官瑜鬥爭的時刻,而是眼前的這些蠱人……”
上官珏拉了拉上官瑾的袖口,側目看向那些正在向他們逼近的蠱人說道,上官瑾微嘆了一口氣,她又何嘗不知上官珏所說的?只是心中的這口氣實在難以嚥下罷了,而且這幾人絕對不能這般輕易地死了!
上官瑾目光瞥了一下倒在旁邊地面上卻笑得殘忍的花湘夕,遍地冰寒,那五千四百刀,花湘夕尚未償還,怎麼能夠輕易的死去?
轉身看向那些蠱人,那些蠱人之前在土裡沉睡着,身上的肌膚由於缺少氧氣,有些地方已經開始腐爛,散發着難聞的腥臭味,而穿着的衣服也破破爛爛,只勉強看的出來是宮裡的藏青色的天監服還有粉紅色的宮女服,後面還有身穿鎧甲的侍衛。
他們走路歪歪扭扭的,身體僵直得很,或許這是唯一可喜的地方了,蠱蟲還未完全控制他們的身體,爲首的一個身穿藏青色天監服的蠱人面頰消瘦得只剩下了骨頭,若不是上官瑾仔細辨別了下,絕對不會發現這人便是當初那個油頭粉面的喜子公公。
在痛恨花湘夕這般做法的同時,上官瑾也慶幸還好自己將羽西國的將士們控制在了羽西城,若他們還在皇宮內的話,現在便也和這些蠱人無異了,那麼,羽西城就算被她成功地打了下來,也會成爲一個死去的國家。
但若不是她的緣故,上官瑜和花湘夕也不會破釜沉舟,犧牲了這麼多的人命,儘管她全力想將這場戰爭的傷亡程度減至最低,可她怎麼忘記了,只要是戰爭,這些傷亡便是無法避免的。
上官瑾腳尖在地面上輕點了一下,用淵錦劍割下屋檐上巨大的帳帷,抖落在一起,便結爲了一條結實的布繩,將一端朝着上官珏扔過去,兩人對望示意,然後上官珏拿起布繩的一端想蠱人羣的側面跑去。
上官瑾與他相反的方向用輕功飛着,在上官珏向她迎面跑來的時候,接過上官珏手中的一端布繩,然後縮緊,打上了一個死結,動作一氣呵成!
“快,珏兒,走,這些布繩堅持不了多長時間!”
上官瑾撕下剛剛的一個布條,綁在上官瑜的身上,再去看花湘夕的時候,卻發現早已不見了花湘夕的身影,剛剛她倒下的地方也只剩了一片空白的地面,上官瑾咬了咬牙,真是一個狡猾的傢伙!
那些蠱人還在拼命地掙扎着,似乎不知疼痛一般扭動着自己的身軀,咬着撕扯着那些布繩,布繩很快便染上血跡斑斑,而且有些地方已經開始被撕裂。
在上官瑾帶着上官珏二人離開宮殿的時候,布繩如同天女散花一般在天空中散開,那些蠱人似乎在嗅着什麼氣味,然後朝着上官瑾他們逃離的方向僵直地走去。
遠遠的便看見祈凡帶着一隊黑祈軍的士兵想他們走來,上官瑾有些緊張的心在看見那人的白色身影時突然就平靜下來了。
“祈凡!快點,我們出去,關閉宮門,封閉整個皇宮!”
上官瑾直接飛身到祈凡的身邊,急忙說道,祈凡沉重地點了一下頭,剛剛他聽見皇宮裡似乎傳來非人爲的奇怪聲音,所以便帶着一部分將士來到了皇宮中。
此刻看着上官瑾身後那些動作怪異,面容可怕的蠱人,他便已經明白了,這皇宮中恐怕沒有一個活口了,而且,偌大的皇宮絕不會只有這麼幾十個人,肯定還有更多的蠱人隱藏在暗處,等待,破土而出。
瞥了一眼旁邊被布條捆綁的上官瑜,祈凡擡起手:“將他帶下去。”
兩名黑祈軍上去,拖住上官瑜,便走到了後面,看着那些蠱人越來越近,祈凡身後的黑祈軍的將領們固然害怕,他們當初可是在奚落靈塢見識過蠱人,那麼多的兄弟,剎那間便消失在他們的眼前。
可就是害怕,黑祈軍的每一個都沒有退縮一步,祈凡濃黑的眸中中帶上了幾分滿意之色,下令,速速離開皇宮!
沉重的宮門緩緩地關上,有些蠱人已經逼近,不甘心地伸出了手來,抓住了一個將士的衣服,上官瑾快速地出劍,砍斷了那蠱人的手,宮門終於關閉……只剩了那斷手在地面上,讓每個人的心情都變得沉重起來。
上官瑾帶着衆人向外走去,還有兩道宮門未關,這三道玄鐵打造的堅實宮門想必能夠爲她爭取一些時間吧……
蠱人無論是速度還是力量上都強過普通人,現在他們能夠順利逃出來,只是因爲時間短暫,那些蠱蟲還沒有真正地成長起來,若等到時機成熟,恐怕將這三道宮門打破並不在話下。
絕不能讓這些蠱人出了宮門,否則羽西的百姓,乃至天下的百姓都有危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