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紫沉思了一下,用徵求意見的語氣道:“也許我們可以回漩渦鎮去,一是去看看小花到底怎麼樣,二是也可以問問小花做過到洞天的夢沒有,是否記得怎麼樣打開那天書的?”
留影點點頭:“你們很有可能需要去去的,但不是這個時候。我們還有些事要經歷。”
南北一聽留影的話,似乎她還有什麼計劃,或者她還知道些什麼。正要再問,卻見一輪紅日已從東邊躍起,天地間紅光萬道,一片生機,姑娘們都歡呼起來。
留影首先站起來,她拉着南北的手,很有興致地道:“坐了一晚上了,走,我們往前面走走,看看日出。”
南北一擡頭,發現目力所及,卻是一望無垠的平原,平原上稼禾如毯,鋪得到了天邊,太陽正在給這平原染色、渲染,那大氣磅礴的氣勢,看得人心裡一蕩一蕩的。
南北再回頭看看,原來他們卻是在一處高地上,有些像陝西關中地區上的塬上,這裡完全就是一個天造地設的大看臺,把眼前的風景盡收眼底。
看來在小紅講故事的期間,他們又在不知不覺間被換了場景。
南北不由得笑笑,這些姑娘們真是活力四射,隨時隨地都在想着新鮮和情趣。
而這次的選景,還真是花了心思,選瞭如此一個奇妙的地方。
留影已注意到南北的微笑,她握着南北的手微微緊了緊,笑着道:“我們又換了地方,還滿意吧?”
南北看着留影黑白分明的眼睛,深情款款,不能自抑,連連點頭:“太好了!太謝謝你了!”
太陽照得身後一片霞光,南北看看四周,又看看身後,突然表情一凝,遲疑了一下,欲言又止,留影早已明白他的意思,輕輕笑道:“你在尋找我們的院子嗎?我們怎麼可能撇下它呢?小白帶着呢。”
南北聽不明白:“小白帶着?帶着我們的院子,我們的家?在哪?”
一直跟在身後的小白聽見這話,急忙上前一步,從兜裡掏出一個盒子,打開來給南北看:“大哥哥要看院子,在這裡在這裡。”
南北瞬間迷糊,他和留影正在談論那座大院子呢,怎麼小白卻拿出個盒子來?
小白打開盒子要他看,南北居然吃了一驚,條件反射地往後跳開一步,聲音都有些微微發抖地問:“什麼?你說這裡面就是院子?你不是開玩笑?”
留影現在還與南北手拉着手呢,她微笑着說:“哥哥別緊張,這都是些小把戲。我們宴飲時,不斷轉換場景,覺得有些麻煩,就把院子縮小了,這樣隨身帶着,又好玩又方便。現在這盒子裡的,就是真實院子縮小後的狀況呢。”
留影的微笑好像總是有鎮靜作用,南北馬上就心平氣和了,他拍拍自己的前額,感覺自己已經相當冷靜了。
他跨前兩步,細細地觀看盒子裡的“玩具”,這個拳頭大的盒子裡,裝着的不是大家曾經置身其中的院子還能是啥呢?
只見那微型建築絲絲縷縷清清爽爽,建築裡的窗牖、傢俱等歷歷在目,南北甚至還能看見自己曾經把酒觀賞的那幾棵院中花樹,只是比起實際的形態,不知要小上幾百幾千倍?!……
南北正看得如醉如癡,如夢如幻之際,突然聽見一種奇怪的聲音,他側着耳朵聽了一會,滿臉疑惑,看看留影、小白等,卻人人都滿臉是笑,好像在極力隱瞞着什麼。
他側着耳朵又聽了一會,猛然明白那是什麼聲音了,但這結論又把他嚇了一跳:“怎麼,怎麼這麼小的院子裡,還有人打呼嚕的聲音?!”
大家不禁哈哈大笑起來,小紫指着南北,手指不停地點:“還是哥哥聰明,居然聽出這是什麼聲音了?我們都以爲你猜不出呢?這呼嚕可是把小白吵了一路啦。”
南北還是有些不明白:“真是呼嚕聲?怎麼可能?誰的呼嚕?”
不太愛說話的小白終於搶到了話頭,她嘟着嘴,半嗔半笑地道:“還有誰?還不是哥哥的熟人,和你稱兄道弟的那位……嘻嘻……”
南北突然想到了什麼,他轉頭四周看看,也哈哈大笑起來:“我就說怎麼半天沒聽見武老大說話了呢,原來他又睡覺去了?!就是他在院子裡某房間裡睡覺?他不是已經睡過一覺了麼?”
小紅說:“你別找了,哥哥,你找不到的。院子那麼大,他那麼小,現在怎麼可能找到他。”
小黃說:“武兄喝酒的一般規律是,第一次不容易醉,第二次很容易醉,而他最喜歡的是,第一次喝醉了,歇歇,再第二次喝醉。”
小紫也笑:“他喝醉了比較乖,喝醉了就睡,睡睡。多數時候也不告訴別人,自己找個地方躺下就睡了,可能是牀上,也可能是地上,當然也可能是樹上。小白剛纔要帶走院子,不想打擾他,就把他一起帶着走了?!”
留影總結地道:“還是武兄瀟灑,喝得好睡得好。好了,我們也一晚沒睡,該休息一下了。”
小白應一聲,提起那盒子就跑。
南北還沒明白是什麼意思呢,就見小白已經將那盒子退去,卻把那小院子放在地上,也沒見她做什麼動作,只見那院子一眨眼就大到了原樣,再一眨眼,院子的門就到了南北的腳旁。
南北看時,這院子快把整個塬都佔滿了,它哪裡還是一處普通的院子,簡直就是一個小鎮了。
小紅喊道:“小白,你把院子弄得太大了,快成一座小城了。”
小白的聲音從院子裡傳出來,悠悠揚揚:“大哥哥難得住大房子,今天就讓哥哥當個鎮長,住在皇帝才住過的那麼多那麼大的房子裡,好不好?”
小紫笑:“這個小白,平時不多說話,心眼還多着呢。”她也朝院子裡喊:“要得,要得,我們都土豪一把。”她居然用上了一路上學會了的四川話。
留影微笑着,拉着南北的手,向南北點點頭:“好,我們回家吧。”
南北擡腿就跨進院子。
院子的門檻很高,南北絆了一下,身子一抖,猛地醒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