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了。”陸詩瑤忽然沒頭沒尾地開口說道。
“什麼?”狂風的咆哮不絕於耳,阿爾法第一時間以爲是自己幻聽了。
陸詩瑤瞥了它一眼,短促地呼出一口濁氣:“好像一直有道目光緊跟着我,不過現在感覺不到了。”
魔杖一驚,語氣中帶上了一絲埋怨:“你怎麼不早說?”
“說了也沒什麼用?就算真有,那傢伙也藏得很好,我纔沒有那個閒工夫去找。”
“你這也太大意了吧?”要是有口有眼,阿爾法一定是瞠目結舌。
“我也想把那傢伙抓出來,但凡事總要有個輕重緩急。”陸詩瑤雙眼半合,露出認真的表情,“做好治療的準備吧。”
看到她鄭重的表情,阿爾法輕輕吐氣:“知道了,你也別太勉強自己了。”
她搖了搖頭不置可否。
“那些是?”過了片刻,一小朵烏雲出現在他們的視野中,魔杖不禁發出疑惑地呢喃。
陸詩瑤雙眼中綻放出蔚藍的光芒,皺起眉頭死死望了過去,隨後緩緩吸氣:“是羣礙事的東西。”
沒有給魔杖追問的機會,她把肺裡的空氣一股腦吐了出去:“小心點,我要動手了。”
火光大盛。
藍色的火苗從她渾身上下竄了出來,轉眼間燃燒成熊熊大火包裹住在周圍。遠遠看去,只能見到不斷增大的火球扭曲了空氣朝着黑雲直線衝去。
陸詩瑤勢如破竹。怪鳥連阻擋的時間都沒有,就被她衝進了腹地。然後火球就在黑雲的中央轟然炸開,四散的火焰化作大大小小的火蛇,將還沒有來得及俯衝的怪鳥一一撕碎。
在冰層包裹下的紀雪妍正屏氣凝神等待着第二次衝擊的到來,突然感受到某個方向的溫度急劇提高。正要發力加固防護,她就聽到了熟悉的聲音:“我到了。”
白色的半球底部,牢固的冰塊跳過液化過程,直接化作茫茫白汽向着上方升騰而去,貫穿冰層的圓形孔洞裡一道人影跳了出來。
她越過紀雪妍直接落到陳禹身邊。
“會長,快點解凍,不然沒法治療。”
“哦,嗯。”紀雪妍慢了一拍才轉身趕到她身邊,雙手覆到陳禹身上。忽然又像想起什麼似地問,“對了,外邊還有一些……”
“不用管那羣東西,我已經搞定了。”陸詩瑤擺了擺手,轉頭問向阿爾法,“怎麼樣?有什麼問題嗎?”
“雖然很慘,但是能夠復原,你就放心地交給我好了。”
“呼。”在場的兩位女性都長舒了口氣,眉宇間的緊張終於放鬆下來。
將治療的任務拋給魔杖,陸詩瑤仔細查看了一下陳禹的傷勢,抿成直線的嘴脣因爲用力而變得蒼白。
“抱歉,要是我早來一步……”察覺到她的異樣,紀雪妍低下頭露出懊悔的神色。
“別這麼說,要是沒有會長你,今天還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子呢?再說,比你還晚到的我責任不是更大?”
看到她眼角的苦澀,會長低聲念道:“詩瑤……”
“先不說這些,人能回來就好。”陸詩瑤深吸氣,將苦悶強行壓下,語氣中多了幾分精神,“會長,你到的時候發現什麼了嗎?”
提起這茬,紀雪妍再次露出羞愧的神色:“本來我還想把人抓住的,最後還是被他逃掉了。”
“人,等等,你是說你見到是誰動手的了?那個人長什麼樣子?不對,在那之前,對方爲什麼沒有早點跑路?”陸詩瑤忽然就凌亂了。
“我試着收斂了一下,好像起了作用。”
“你能收斂自身的波動,告訴我怎麼做到的?”
“哎呦,停。”被對方抓着肩膀不停晃動,紀雪妍有些發暈,“我能明白你到底有多着急了,但是這東西沒什麼好教的的啊?就是想着把力量收束起來不就行了?”
“就這麼簡單?”陸詩瑤瞪大雙眼。
“本來就是這麼簡單啊。”會長也很驚訝,“我看你一直都不這麼做,還以爲很困難呢。”
高高豎起馬尾的少女突然僵住,喃喃自語:“難道說……是我不行嗎?”
“你想到什麼了?”
看到對方疑惑的視線,陸詩瑤露出苦笑解釋起來:“我隨便猜了一下,大概是個體之間的差異吧,比如說我能飛行,你卻做不到。”
“嗯,確實有可能,老實說我也很想試試在天上自由活動。”點了點頭表示接受,紀雪妍擡手,環繞住幾人的冰層響起密集的碎裂聲,自頂向下逐漸開始崩塌。
聽着冰塊打在頭頂的冰盾上發出噼啪的響聲,陸詩瑤起身朝着還未醒來的那位走了過去。
阿爾法的治療已經到了收尾階段,陳禹手腳上原本血肉模糊地傷口已經長出了平滑的皮膚,唯有衣服上的大洞以及斑斑血跡能讓人想起之前到底是怎樣慘烈的景象。
盯着他恢復血色的臉看了一陣,陸詩瑤轉身向外走出。
“你去哪?”紀雪妍在她身後問道。
“還有些事需要處理,這傢伙就先由你來照顧了。我很快就回來,在這等我。”
會長的眼中不無擔憂:“嗯……詩瑤你沒事吧?總覺得你身上的氛圍不太對。”
“可能是太累了吧。”她回頭露出稍顯疲倦的笑容,“會長你別多想,我去去就會。”
紀雪妍輕咬嘴脣,忽然眼前一亮:“對了,要做什麼我替你去。你不是擔心他嗎?就由你來守着好了。”
“不行。”陸詩瑤緩慢卻又堅決地左右搖晃腦袋,“這件事必須由來做。”
說完,她也不等迴應,就逐漸升空飛了出去。
偶爾砸落的冰塊還在距她一米位置就化作縷縷白汽。
……
“能不能有誰來解釋一下啊?”谷嵐發出破舊風箱般的喘息聲,但卻不敢有絲毫的放鬆,咬緊牙關拼命向前奔跑。
在她身後,八隻血紅的眼珠閃爍出危險的光芒,伴隨着窸窣地響聲,飛快地追了上來。
從來沒有這麼激烈運動過,谷嵐只覺得自己兩條腿都要廢了,什麼時候罷工都不奇怪。
她內心涌起濃濃的絕望,以眼下的形式分析,被追上是遲早的事。自己奇蹟般地連滾帶爬躲開了巨型蜘蛛的第一次攻擊,卻並不意味着之後也行。
感受着腿部的每塊肌肉都在發出抗議,她心中浮起了放棄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