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插曲不斷,但楚繪手腕終究是得到了冷敷處理,想到這,陳禹鬆了口氣。
即使是被強迫過來,還是收到了陷害,而且對方還是個性格糟透了——這麼想起來是不是放着她不管更解氣一點?
總之,和自己一起出門的女生受了傷,陳禹心底就是覺得不舒服。
“不需要再去醫院看看嗎?”
“你有點煩人。”**的手帕包裹住手腕,楚繪沒好氣地斜眼看了過來,“你可別小看人的自愈能力。”
“但你屬於特殊情況,不能從一般人的角度出發。”
“你要是再對我的身體素質做出任何評論,我就要請你身邊的人表達一下對它的看法了。”楚繪扭過頭,沒好氣地揮動手機。
“絕對不會再提了。”
“聰明。”
而後就是大段的沉默。
“喂,你這一臉忍耐的表情,是想說些什麼吧?”靜靜看完整面牆壁上的作品,楚繪才朝向陳禹開口說道,“看你這麼辛苦,就讓你講出來好了。”
“嗯,至於內容希望你斟酌好。”她緊跟着補充了一句。
陳禹臉上的肌肉瞬間繃緊,然後苦笑着說說道:“不會再提讓你鍛鍊這種事的,只是……對你朋友的事有點在意。”
“我朋友的事?”對方皺起眉,低下頭思索了片刻,纔想明白他說的是哪件事,“你說她被父母丟下不管那件事啊,不用擔心,只是我說的有些誇張了。她的母親只是長年在國外而已,不是真的拋棄她了。”
“那她父親呢?”
“她父親啊,就……你管那麼多幹嗎?”剛說到一半,楚繪忽然話鋒一轉,臉色難看地瞪了過來。
陳禹撓了撓頭:“只是覺得那人有點可憐,就想着能不能幫她一把。”
“你這種同情反而更傷人哦。”聽到陳禹急忙說出的“抱歉”,她嚴肅的神色稍微緩和了幾分,“不過,你連她是誰都不知道就打算幫她?”
“雖然能力有限,但我還是想盡我所能。”
“盡你所能啊,老實說我一直都覺得這句話挺敷衍的,但是從你嘴裡說出來好像又有些不同。這是怎麼回事呢?”扶着額頭想了一陣也沒能得出結論,楚繪只好搖着頭選擇了放棄,“我先說好,她可不是什麼漂亮的女生。”
“爲什麼要說這個?”
“不是那種‘我在緊要關頭幫了你,所以你要用人生來報答我’的展開嗎——也有可能是礙於面子不好說出來。”她摸着下巴自言自語,隨後提高了音量,“另外就算你幫了她,也不會收到什麼回報。”
“誰想要回報了,你到底是怎麼看我的?”陳禹有些惱火。
楚繪詫異地看着他憤怒的臉色:“真生氣了啊,你真的是單純地想幫忙?”
“從一開始不就說過了嗎?”對於她這種反應,陳禹哭笑不得。
“這種話怎麼可能相信啊。就算裝得再好,其實目標也不過想要通過幫人解決問題來賺取恩情,最終還是想滿足個人的慾望。”
“喂,你就不能想得陽光一點嗎?”
“我這已經是很陽光的想法了好嗎?這是從人基本的欲求出發來考慮的,還沒有加上環境因素呢,如果……”
“停停停,”陳禹按住太陽穴,“我明白你是怎麼想的了,拜託你不要再說下去。”
他揉着眉心嘆了一口氣:“老實說我也不能算是個無私的人,想要幫忙也無非是讓自己內心好受一點,聽到別人受苦我實在做不到無動於衷。”
“但你連那人的面可都沒見到。”楚繪用嚴肅的表情看了過來,“萬一她要是個品行不端的人怎麼辦?”
“你會這麼上心,至少我覺得她還不是無可救藥。”
“這真敢說啊,明明一直在抱怨我性格惡劣。”
“啊,這個就……”
看到他尷尬的神色,楚繪不由得揚起嘴角:“你看,果然說不什麼了吧?”
“咳咳。”陳禹乾咳了幾聲,“性格歸性格,我還是很相信你人品的。”
“哦,是嗎?那還真是多謝了。”她不鹹不淡地回了一句,轉過身向後揮手,“那個人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我看她現在活得很滋潤,你就彆強行去揭人傷疤了。”
“好吧。”聽到她這麼說,陳禹也不好再追問下去,只好點頭跟了上去。
剛走出不遠,楚繪就忽然變了臉色,扭過頭急促的向陳禹說道:“喂,快轉頭往回走。”
“爲什麼?”
陳禹非常合情合理地沒有聽懂她在說什麼。
“一會兒再和你解釋,現在趕緊走。”說着,楚繪伸出左手想要拉着他快速離開。然而在這一刻她高估了自己。
“啊。”
自身的力量完全不足以扯動身旁這個男生的腳步,以及右手腕突然傳來的刺痛這兩點共同作用的結果,就是她沒能握住陳禹的胳膊,整個人向前傾倒出去。
“喂,你在幹什麼?”陳禹的反應已經算得上及時了,可惜也只能做到讓她沒有與地面親密接觸。
“好疼。”她發出低聲的嗚咽,目光卻不是落在手腕上。
“腳怎麼了?”陳禹皺起眉。
“好像扭到了,真是的,爲什麼是這種三流的展開啊。”不知道是因爲疼痛還是焦急,冷汗鋪滿了楚繪的額頭,“聽我說,現在還不是顧慮這些的時候,我們得趕緊轉移陣地。”
“你是不是疼傻了,說什麼胡話呢?現在最優先的是要確定傷勢吧。”
“你這人聽我說話啊,再不走就來不及了。”楚繪在陳禹的懷中激烈地掙扎起來,“這種狀態會產生誤會的啊。”
明明力氣很小,掙扎起來卻挺麻煩的。
“什麼來不及了?”爲了保證她不會掙脫開,陳禹懷了個姿勢,疑惑地問道,“還有你還會怕人誤會嗎?”
“不是我怕,是你……”
“陳禹?”話音未落,楚繪的話就被一聲驚奇地低呼打斷了。
“啊啊啊,都說了趕緊走啊,接下來發生什麼我都不管了。”楚繪像是抽空了力氣一樣放棄了掙扎,用左手蓋住了臉龐。
這個聲音。
陳禹戰戰兢兢的回頭,發現會長就站在後面,用複雜的神色盯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