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方無邪早就和張瀟瀟談過,,尷尬道:“其實不是我神秘,而是我小時候太孤僻,不張……”
這廝本想說不張揚,話到嘴邊想到面前的老人就叫張揚,忙改口道:“又不招搖,您查不到我的資料也正常。對了,這都到中午飯點了,叔叔能不能給我個機會,讓我略盡地主之誼?”
“不行,沒時間。”張瀟瀟才猜想方蘇有追求她的意思,聽到他喊“叔叔、叔叔”的就難受,說話硬梆梆的。
張揚微笑道:“今日是真的不行,我來湖州還未曾見過老父,就先來這了,咱們還是改日吧。”
“哦?張爺爺也在湖州?”方無邪一愣,這點別說張瀟瀟未曾說過,就是青衣樓的情報也從未提及。
張揚點頭剛要說話,被張女兒拉了一把,搶先答道:“你有完沒完,我爸剛下火車,正累着呢,你趕緊該幹什麼幹什麼去吧。”
方無邪不知道張瀟瀟最近說話爲何總像是吃槍藥了一般,不過老人沒去看望老父,先來監獄探望牟軍,心裡也一定着急,他到不好再佔用時間,便告辭道:“那叔叔您先忙,改天一定給我個機會。”
“電話聯繫吧。”張瀟瀟把方無邪硬生生推走,還在方無邪上車擺手的時候,朝他示威似的揚了揚拳頭。
張揚道:“閨女呀,你兇巴巴的小心嚇跑人家。”
“就是要瞎跑他纔好,聽見他叫叔叔我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張瀟瀟挽着父親往監獄裡走。
張揚悄聲問:“你們也查不到他的身份嗎?”
張瀟瀟點頭道:“原本是要收入利劍的,但他身份調查不清不楚,他又死咬着不鬆口。許國昌思考再三,還是沒讓他進來。”
張揚嘆道:“小許的脾氣是一點沒變呀,只不過他或許太小心了些。這世間有幾個高人是身家青白的呢?只要能爲我所用,分級管理就好了嗎。”
張瀟瀟笑道:“爸,這話他老人家也說過,你們父子到是英雄所見略同。”
“唉!”張揚擡首東望,搖頭道:“英雄又如何,還不是垂垂老矣。我算是看明白了,這世界離了誰都轉,可他老人家偏偏又要弄起這個利劍,還是放不開呀。”
張瀟瀟道:“好在不是人人都抱着您這種想法,否則還真就有可能不轉了。”
張揚問:“對了,瀟瀟,那個孩子你真的親眼見他死了?如今想想他的面相,不像是短命之人呀。”
張瀟瀟默然點了點頭,低聲道:“我親眼見他連中數彈,最後一槍命中眉心。只可惜最後連屍體都沒有找到。”
“可惜了,我也是看到這個方蘇,覺得一表人才,這才又想起了他。想我吃了他十年的醬牛肉,哪裡知道他除了是個好廚子,還能惹出天這麼大的風波,甚至攪動的湖州風雲變換。”
張瀟瀟心中猶自思念方無邪,不想跟父親多談此人,進入大廳後,就去辦理探視手續去了。
方無邪送劉希敏二女回宿舍,在劉希敏下車時忽然叫住了她,讓她看看能不能聞到邊芷晴脣膏的氣味。
劉希敏不知道方無邪搞什麼鬼,但她到不覺得他會心存什麼邪念,便趁着邊芷晴扶她的時候,邊走邊仔細分辨,到了宿舍樓門口,回頭朝方無邪搖了搖頭。
“果然如此,普通人根本就聞不到那淡淡的氣息。難道自己的身體,和牟軍如今分外相似嗎?唉,利劍啊利劍,你們動作實在太慢了。我怎麼總感覺有些不安呢!”
方無邪驅車到居委會點了個卯,他基本上從不管社區裡的事兒,蘇靜成了他的全權代言人,而且管理得非常好。照此情形發展下去,很可能明年他這個居委會主任就得下臺。
當然,如果方無邪想繼續向上走的話,操作操作,也說不準能成爲區人聯代表。只不過他目標不在於此,若是能順利解決蕭炎的問題,他纔不會多想要這個身份。
方無邪在居委會裝模作樣待了一下午,悄悄瀏覽蘇蘇的微博,看到了她發到網上的幾張雪景,心裡頭很不是滋味。到了下班點叫上蘇靜,約了劉鎮遠喝悶酒去了。
湖州市第四監獄,雖然現在政策好了,犯人休息的時間比從前要長很多,但一天出工下來,絕大多數人還是很疲勞的。九點鐘回到監房就寢,躺下沒多久就傳來此起彼伏的打鼾聲。
牟軍進來的日子還不算長,卻也不算短了,但他還是不太適應這裡的生活。
確切的說是不適應被人管束,不適應每日出工,不適應和一羣罪犯生活,不適應如此早睡,甚至他不適應沒有練武的機會。
別人都睡着了,他躺在牀上一動不動,看着窗外的那輪圓月,想到了這半年來經歷過的永遠忘不掉的生活。
自己在蕭炎那第一次強化身體後,曾一度信心爆棚,以爲終於成了“超人”的存在。
第一次行動是帶着面具和蒙面的方無邪對戰,那一次自己受傷不輕,也意識到了什麼是人外有人,山外有山。自己依託蕭炎的試驗擺脫了羸弱的身體,又和高手對戰意識到了自己的不足,就拼了命的和蕭炎手下的特工學武。
越是習武,越能知道自己的實力到底達到什麼程度。和真正的高手比,自己還差的太多。
因此便主動向蕭炎提出,進行二次強化。
曾聽蕭炎說過,強化身體的寶液極其珍貴,僅珍惜藥材的市場價值就超過了一百萬。但幸運的是此時產品尚未成型,需要進行人體實驗以觀察效果,纔會有了免費給自己使用的機會。
自己又不傻,當然不相信蕭炎的鬼話,但自己需要力量,需要更強大的力量。因此,也就任憑蕭炎忽悠。
二次強化、三次強化……一直進行到第九次強化,每一次強化身體都是撕心裂肺的折磨,可自己硬是憑着不服輸、要強大的信念挺了過來。而在蕭炎的實驗品中,強化次數最多的,也不過是四次,就忍受不住強化的副作用,不僅是精神廢了,身體也徹底廢掉了。
實際上,自己還強化的第十次,可那次過後,作用已經不明顯了,甚至連作爲試驗品觀察的價值都沒有了。
蕭炎猜想,這種藥已經到了極限,便以自己的機體反應爲基礎,正在研究第二階段的寶液,讓自己靜候等待。
如果自己還是曾經那個先天近視,身體羸弱的小子。那麼可能會等下去。可自己已經脫胎換骨,甚至超脫於普通人之上,爲什麼要等?
哼,難道自己真的像表姐想得那樣,分不清好人壞人嗎?
當然不是,若能讓人人敬仰,誰會選擇人人唾棄呢!
如今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那就不妨改變吧。
這個改變是從自己設計陷害宋憲明開始的。可在那次營救劉希敏和蘇蘇時,在遇到那個熱情如火的女子後,自己卻真的被改變了。
以前從未想過什麼浪子回頭,那是因爲自己以爲自己一直站在風口浪尖之上,何須回頭?
可認識了邊芷晴後,自己卻真真正正的想回頭了。甚至想要通過進入監獄,來一次涅槃重生。
遺憾的是,並不能將所知的全部告訴表姐他們。否則若是他們徹底扳倒蕭炎,查到自己如今的狀況,天知道會不會把他當成小白鼠切片研究了。
牟軍的身體強度遠超普通人,他完全感覺不到睏意,每天都是如此沉思,等到凌晨三四點時纔會小睡一會,然後繼續重複的工作。
月亮分外的圓,牟軍睜着眼睛,就更加沒有睏意。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這兩日異常敏銳的嗅覺,甚至能讓他聞到走廊裡值班獄警晚上吃的什麼飯,當然走廊深處廁所中的氣味更是強烈,讓他覺得很麻煩。
牟軍揉了揉鼻子,心想若鼻子總是這樣,豈不要被臭死了?
“咦!”
藉着明亮的月光,牟軍發現手指甲竟然悄無聲息的伸了出來。
他忙把手放下,以防被沒有睡覺的人發現,可注意力卻是全放在指甲上。
“真是見鬼了,給我收回去。”牟軍試圖像往常一樣,將尖銳如刀鋒的指甲收回體內,可讓他驚異的是這一次竟無法控制。
他悄悄的翻了個身,能完全看到一指多長尖利的指甲,在月光下散發着鋼鐵般的鋒芒,而他確實無法控制將其收回。
“壞了,這是發生突變了。可爲何不像別人那樣,在強化後很快就表現出來,而是過了這麼長是時間才發生呢?”
牟軍心下有些緊張,他把手蜷入毛衣長長的袖子裡,起身報告要出去上廁所。
在監獄裡經常有罪犯起夜,有的是真的起夜,有的卻是跑衛生間解決生理問題。因此,大多數情況下,在衛生間裡發生些聲音,並不會引起獄警的注意。
監警只當他年輕憋不住火,打開鐵門跟他到了廁所外,還告訴他小點聲。
牟軍匆匆進入廁所後,就已經忍不住呻吟起來,當然不是爽的,而是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