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0 踩國丈

2 紅樓篇 300 踩國丈

賈母上了林家的馬車,也是吃驚不已,在她看來,坐馬車遠沒有坐轎子舒服,可是賀蘭家這馬車還真沒話說,坐着可比轎子舒服到哪裡去了,而且速度奇快,賈母覺得自己都還沒坐夠,已經到了榮府外面。榮國府的下人對這馬車的記憶自是深刻,還以爲是林家來了什麼人,慌忙以最快的速度打開大門,一面飛速往裡面報信。生怕自己的門再被人踢一次,待得看到是鴛鴦下來方鬆了口氣,忙跑過來接。

鴛鴦將賈母扶了下來,賈母第一句話便是問那下人,“家裡沒什麼事吧?”一語未了,見那下人如喪考妣的模樣心裡一驚,難道……,不可能啊,自己可沒見那敖潤離開多久啊。

那下人哭喪着臉道:“老太太,您快回去瞧瞧吧,今兒不知從哪裡來了個惡人,二話不說便將寶二爺的腿打斷了。現在老爺太太急得無法,正四處請醫延治呢。”

賈母差點沒瘋掉,怎麼可能,賀蘭家的人居然真的對寶玉下手,霍的回過頭去,看着那正準備往回走的車伕道:“既然如此,將這人留下,讓賀蘭家給我一個交代。”

那車伕含笑道:“賈太夫人,你以爲賀蘭家也跟你賈家一般只養廢物不成,不是在下誇口,你賈家還無能留下我之人,如果你不想傷及無辜的話,我勸你最好還是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老老實實的去當你的老太太,好生養老罷。”旁邊的一些人家早就看見林家的馬車過來,知道又有好戲開場,三三兩兩的向榮府門口靠了過來。

賈母被這車伕一句話氣得發抖,冷笑道:“好,賀蘭公子好家教,這話可是你自己說的,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本事。來人,把這放肆的傢伙給我拿下。”賈家的下人立刻圍了上來。

那車伕搖頭道:“嘖嘖,一個個細胳膊細腿的,只怕一下子都挨不起。喂,在下醜話說在前面啊,刀槍無眼,諸位待會少根胳膊短個腿什麼的可別叫苦。”圍過來的賈家下人腳下的步子一頓,面面相覷,這賈家給的工錢似乎還沒有高到要自己捨棄自己的肢體的地步。

賈母看着自家下人不肯上前,這一怒可非同小可,怒喝道:“賴大,馬上拿老爺的貼子去五城兵馬司,說這小子敢在我榮府門前撒野,讓人快來抓他。”

那車伕一聲輕笑:“太夫人,你想留我是留不住的,不管你請誰都沒用。至於你的那個寶貝孫兒麼,倒的確是我們的人傷的,要知道,在賀蘭大人家中,我們一向都是以最快的速度來執行大人的吩咐的。你應該謝天謝地,來執行命令的人只執行了最後一項。不然,你會見到一個既沒了手,又斷了腿的寶貝孫子。”

賈母大怒道:“他想做什麼就做什麼,那這世上還有沒有王法。”

那車伕一怔,旋即哈哈大笑,戲謔的道:“怎麼,太夫人現在想起王法了,你不覺得這實在是很可笑嘛,對別人講王法的你們做事的時候又有幾時想到過王法呢。”

這時賈政已經帶着人趕了出來,見那車伕對賈母狂妄無禮,忙指着他喝道:“大膽狂徒,不得無禮,來人,給我把他拿下。”

車伕眼皮一撩,眼光頓時如毒蛇一般在賈政臉上一轉,微笑道:“好威風,在下終於見識到”假“國丈的威風了。”他將那“假”字咬得極重,周圍看熱鬧的人哪個是吃素的,都輕輕的笑了起來。

賈政臉上做燒,恨恨的道:“你們都是死人啊,還不快動手。”

那車伕一聲冷笑:“國丈老爺好威風啊,在你將別人變成死人前,我還是先將你變成死人吧。”手中長鞭一抖,如長蛇出洞,悄無聲息的直撲賈政而去。賈政雖說是庶出,但因賈母無子,兼之賈代善也極寵他,也是金尊玉貴長大的,講究的是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哪裡經過這等陣仗,眼見那長鞭奔他而來,竟被嚇得呆了,傻傻的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只見長鞭如有知覺,一碰到他的身體,立刻繞着賈政一纏,那車伕手上勁力一收,徑自將他拖了過來。那車伕反手捏住他的喉嚨,將他拎了起來,冷冷的道:“假國丈大人,現在是你拿我,還是我拿你,你說我是把你剁了腳好呢,還是把你剁了手好呢,或者,當着這滿大街的人,抽你一頓好。”

賈政臉色紫漲,不住的掙扎,雙腿亂踢,那車伕後來說的那些他也沒聽見,只覺自己眼冒金星,隨時都有可能斷氣。

看着賈政的樣子,賈母心膽俱裂,嘶聲道:“大爺,求求你,放了他,你要什麼我都給你。”她現在早就將大房得罪了個徹底,能靠的也就這個兒子了,自是將賈政看得如命根子一樣。

那車伕譏諷的道:“賈太夫人,你忘了嘛,你們現在還差着我家主母好幾十萬兩銀子呢,我要什麼你給我什麼?你拿什麼來給我啊?”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前幾日黛玉大鬧榮國府的事現在是基本上是人盡皆知,聞言都嘁嘁喳喳的議論起來。

那車伕伸手一彈賈政的臉蛋,挖苦的道:“這位雖然說不是什麼真國丈,不過人家的女兒可是貨真價實的在宮裡,雖然不太得寵,不過好歹也掙了個封號不是,”假“賢德妃嘛,也算是皇宮裡數得着的人了不是,要價怎麼也不能低了啊,不然不是也忒看不起你了,是不是,”假“國丈大人。”

這時便聽得外面人聲嘈雜,有人大聲驚呼道:“快跑,五城兵馬司的人來了。”

賈母頓時心下一定,忙大聲道:“不知是哪位大人,這狂徒跑到我家撒野,還劫持了我兒子,求大老爺爲老身做主。”

那車伕聞言手一鬆,賈政頓時摔了下來,心中一喜,正待掙扎起來,只見眼前一黑,一隻臭腳已然踩在自己臉上,那車伕懶洋洋的道:“老夫人倒真能信口雌黃,哎呀,我好怕怕啊,”假“國丈大人,你可別亂動哦,不然在下一個不小心,我的賤足踩爛了你高貴的頭就不好了。”

賈政聞着那腳上傳來的陣陣馬糞臭,被他氣得七孔生煙,幾欲吐血。衆人也是目瞪口呆,本以爲五城兵馬司一來只怕這小子怎麼也要吃點苦頭,尤其是看到他失手將賈政落下,都以爲這小子這下是在劫難逃了,哪知事情居然又是突然一變,頓時大家的精神又都提了起來。一個個都睜大了眼睛接着看好戲,畢竟貴妃娘娘的親爹被人踩在腳下的場面可不是天天都能看到的,任那些士兵怎麼驅趕,大夥兒就是不讓,都伸長了脖子接着看好戲。

五城兵馬司也是大爲吃驚,他還從來沒見過在光天化日之下放肆到這種程度的人,這好歹也是貴妃的爹啊。這小子究竟是什麼人,你知不知道你得罪的是誰啊。這北靜王爺也真是多事,別人家裡鬧事,你老跑哪麼快乾什麼?那王府的家人還坐在衙門等着,害得自己不得不來。不然的話,我也在一邊看戲多好,便是看不着聽人講講也是好的。

五城兵馬司一面哀嘆自己這叫什麼運氣,一面清了倆聲嗓子,看着車伕道:“我說這位兄弟,你能不能先放了人再說。”

那車伕閒閒的道:“大人,不行啊,你老難得沒看見人家可虎視眈眈的等着要我的命呢,這要放了人,我的命還在麼。”

五城兵馬司差點沒笑出來,這小子也不傻嘛。忙咳嗽一聲,喝道:“賈大人再怎麼說也是朝廷命官,你這樣對他可又藐視朝廷之罪。按律當……”猛的省起,這話可不好說,若是惹惱了這小子乾脆殺人泄憤怎麼辦。

那車伕斜睨着五城兵馬司笑道:“按律當如何。”

五城兵馬司尷尬道:“當交有司會審。”

那車伕噗嗤一笑,懶懶的道:“大人,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嘛。”伸足在賈政臉上碾了兩下,冷笑道:“雖說一命換一命,不過要老子給你這種廢物抵命,那還真是冤,”假“國丈大人,你說是不是呢,唉,爲了公平點兒,我是不是應該將你一家人都殺了。”

賈政聽得直翻白眼,在那車伕足下拚命掙扎,人家都要殺他了,他能不怕嘛,只可惜就他那把子力氣,連雞都殺不了,何況是想從此人足下掙脫。

賈母見勢不妙,慌忙對五城兵馬司道:“大人,你快救人啊。他想要殺人滅口。”

五城兵馬司看得掩面不已,唉,我說賈大人你乾脆就讓他殺了你得了,便是救了你出來,你這事一傳出去,被個馬車伕榻踏在腳下,你還能幹什麼,還不如給自己掙個威武不能屈的牌坊呢。回頭一掃,只見自己帶的兵也在一邊看熱鬧。瞪了自己的手下一眼,乾咳一聲,裝模作樣的對賈母道:“太夫人,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那車伕翻了個白眼,得,這是要慢慢審了,爺可沒興致陪你們玩,足下一鬆,衆人一驚,正以爲他要放了賈政,卻見他一屁股就坐了下去,位置不偏不倚,正坐在賈政頸上,他只要稍微一使勁,一樣能要了賈政的命。

賈政頭中嗡的一聲,暈了過去,氣暈的。不然他還能怎樣,被人踩了不說,還要被人坐,而且還坐在自己那高貴的頭上,他能不暈嘛。五城兵馬司武功不是很高,但這點子眼力還是有的。再一回想,他方纔放開賈政,動作不快,衆人都看得清清楚楚,但是卻都無法阻止,高手啊,這個人自己可千萬別得罪了,不然他要找上自己可就慘了,我可不想做賈政第二。

賈母被他的動作氣得翻白眼,哪裡還說得出話來。

那車伕露出一口白粲粲的牙齒,笑眯眯的對賈母道:“老夫人,你爲什麼總是看不起人呢,別人可不都是傻子。”轉頭對那五城兵馬司笑道:“大人,既然老夫人一時不便,還是由在下爲大人解釋吧。”便將事情的來龍去脈一一說了。

五城兵馬司也是個老奸巨猾的,笑道:“哦,原來是親戚間的糾紛啊,我還當是什麼事呢,值當北靜王爺這麼着急,非要我來不可。既然是你們倆家的私事,那麼下官奉送一句話,這上陣親兄弟麼,有什麼好吵的,關起門來慢慢說嘛,何必鬧得這樣人盡皆知的,影響多不好啊。你說是不是呢,太夫人。下官另有要事在身,就不打擾了,二位慢慢談啊。”拍拍屁股,帶着自己的人馬立即閃了,心下暗罵北靜王不地道,人家一馬車伕都是這樣的高手,你要我跟這樣的人家做對,就爲了一個快垮了賈家,你真當老子是傻的啊。王爺誒,還是你自個兒想法子解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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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開始虐賈家了,希望親們看得過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