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嚯!好厲害!”
圍觀的衆人一片譁然,隨後又匆匆散去,雖然是比武,但到底發生了命案,誰知道會不會惹上麻煩?
只有樑寬留了下來,遠遠跟着嚴振東,來到了街市上。
嚴振東身無分文,早就飢腸轆轆,只能看着出鍋的熱騰騰的湯麪咽口水,回頭喝道:“你跟着我做什麼?”
樑寬見被發現了,連忙上前跪道:“我叫樑寬,是梅縣來的,佛山三教九流,我功夫又不到家,窮途末路,你的功夫這麼好,收我做個徒弟吧?”
嚴振東嘆息道:“功夫好?不是自己的地方,一樣是窮途末路。”
說着,又看向了面鋪,不斷咽口水。
樑寬這點眼力見還有的,雖然同樣身無分文,但還是嚥了咽口水,說道:“師父,你肚子餓了吧?你先去找個地方避避雨,我去想想辦法。”
嚴振東一怔,但的確餓得很了,也想看看樑寬到底有沒有辦法,於是走到了一旁,見到樑寬偷偷摸到面鋪那裡,把別人吃剩下的湯水,混合在一起,端了過來:“師父,你喝口湯吧。”
嚴振東心中感動,狠狠的喝了幾大口,瞥見樑寬眼巴巴的看着,於是推給樑寬:“你也喝!”
樑寬同樣飢餓,自然不會客氣,大口的喝下了剩餘的。
這一幕被青樓的女子看到,譏諷道:“兩個大男人喝一碗湯,真缺德!”
嚴振東心中暗恨,對着這個新認下的徒弟,說道:“俺要在佛山打出個名堂,看誰還敢看不起俺。”
樑寬附和道:“對,一定要打出個名堂。”
嚴振東問道:“佛山最能打的人是誰?是不是黃飛鴻?”
樑寬一震,很想勸阻嚴振東,因爲他雖然認可嚴振東的武功,但是卻並不看好嚴振東可以打敗大名鼎鼎,有廣東十虎之稱的黃飛鴻。
只是看着嚴振東狠厲的眼神,又想到他之前拜師被阻,還有那個美豔十足的女子,樑寬不由的點頭道:“是的,師父。”
嚴振東冷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們現在就過去,只要打敗了黃飛鴻,我們就可以揚名立萬,開館收徒,再也不必過如今這種苦日子了。”
樑寬眼神中閃過一絲火熱,連連點頭道:“師父英明!”
嚴振東站起身子,吩咐道:“樑寬,你來帶路!”
“是,師父。”
兩個人,走在大雨之中,向着寶芝林而去。
寶芝林。
十三姨站在房檐下,回身看向端坐在太師椅上,手持書卷看書的黃飛鴻,雀躍道:“飛鴻,好大的雨呀。”
黃飛鴻放下書卷,微微一笑:“只是下雨罷了,有什麼值得高興的?”
歐文在一旁蹲着馬步,聞言笑道:“雨倒是沒有什麼特殊的,但是看雨時的心情卻會因人因景而變。”
十三姨拍手笑道:“還是阿蘇有見識,飛鴻,這點你可要好好和阿蘇學學。”
黃飛鴻無奈的搖了搖頭,又拿起書卷,對着燭光看了起來。
梆梆梆!
外面響起了重重的拍門聲。
十三姨提醒道:“好像有人在拍門。”
黃飛鴻眉頭微皺,吩咐道:“阿蘇,你過去開門。”
歐文收起馬步,答應着,接過十三姨撐起的傘,向着前院大門而去,打開一看,心中瞭然,問道:“請問,你們有什麼事情嗎?”
樑寬在旁低聲提醒道:“師父,他是黃飛鴻的徒弟。”
嚴振東一聽,推開歐文,向着裡間走去,樑寬打着一把破傘,連忙跟上,爲嚴振東遮雨,歐文並不阻止,因爲他知道嚴振東的實力和心狠手辣,自己萬萬不是對手,自然不會找虐,於是高聲叫道:“師父,有人來踢館了。”
樑寬一聽,嚥了咽口水,臉上露出緊張之色。
黃飛鴻聽到動靜,走到了客廳門口。
嚴振東陰鷙的眼神死死盯着黃飛鴻,走南闖北的經歷,再加上自身強悍的實力,立刻感覺到了黃飛鴻身上散發出來的高手氣勢,於是抱拳道:“俺是山東鐵布衫嚴振東,專程來寶芝林,找黃飛鴻黃師傅切磋切磋,你一定就是黃師傅了。”
黃飛鴻抱拳還禮道:“嚴師傅客氣了,在下就是黃飛鴻,外面雨大,還請進來一敘!”
這時,凌雲楷匆匆趕來。
“阿楷,倒茶!”
“師父,他是踢館的……”
“阿楷,倒茶!!!”
“是,師父。”
“嚴師傅,請!”
“請!”
衆人來到客廳,兩人對坐,樑寬站在嚴振東身後,歐文等人站在黃飛鴻身後,凌雲楷端來兩杯茶。
嚴振東卻並不喝茶,開門見山道:“武術界盛傳,黃師傅以洪拳著稱,又聽聞黃師傅的無影腳和十字拳很厲害,我嚴振東打算在佛山開館收徒,今天來找你比武,就是想讓各位父老鄉親知道,我嚴家武術所向無敵。”
這個時空,由於麻煩都被歐文提前解決了,沒有衙門派人監視,黃飛鴻對於踢館之事,駕輕就熟,於是擡手道:“既然如此,我們就搭一搭手,點到爲止吧。”
“好!”
“阿楷,阿蘇,將桌椅離開,空出場地來。”
“是,師父。”
客廳極大,將桌椅挪走,空間已經足夠兩人比武了。
兩人對面站立,雙雙運氣凝神,黃飛鴻沒有嶽師傅那麼裝逼,自然不會給嚴振東討巧的機會,一甩衣衫,單手向前一伸到:“嚴師傅,請!”
“請!”
嚴振東毫不客氣,答應了一聲,雙手做爪,對着黃飛鴻的要害處抓了過來,凌冽的爪風,讓十三姨這個不懂武功的人,立刻驚呼出聲。
高手一出手,就知道有沒有!
黃飛鴻眼孔一縮,不敢大意,使出洪拳架了上去,兩人拳爪相交,嚴振東立刻變招,一腳猛地斜踢上來,卻哪裡能夠踢中黃飛鴻,黃飛鴻腳下一動,後發先至,踢在了嚴振東的腳上,強大的力道讓兩人齊齊後退。
嚴振東連連退了四五步,而黃飛鴻只是退了一步,很明顯,黃飛鴻技高一籌。
黃飛鴻拱手道:“嚴師傅,承讓了,到此爲止吧。”
嚴振東哪裡甘心,再次攻了上來,嘴裡說道:“這才哪到哪呀,今天必須分出個勝負。”
黃飛鴻眉頭一皺,見此情況,知道不徹底打敗對方,對方是不會善罷罷休的,於是全力出手,手上使出十字拳,腳下連踢無影腳,歐文站在一旁,彷彿都能聽到一陣bgm響起……
而遵循大道至理,bgm響起,主角氣運罩身,頓時開啓了無敵模式,嚴振東雖然擁有強大的硬功鐵布衫,但是被黃飛鴻灌注了氣勁的佛山無影腳連連踢中,還是吃不消了。
有些惱羞成怒的他,眼神一狠,再次攻來,這一次,他的拳爪更加狠辣,連鼠尾辮都用上了,黃飛鴻一個不查,被嚴振東藏在鼠尾辮尾端的槍尖給劃傷了脖頸。
“飛鴻!”
“師父!”
黃飛鴻擺手止住十三姨等人的靠近,摸了摸自己的脖頸,不悅道:“這也是嚴家武術嗎?”
嚴振東冷笑道:“這只是防身術罷了,江湖險惡,不得不防。”
“卑鄙!”
“無恥!”
聽着凌雲楷和十三姨的罵聲,樑寬羞愧的低下了頭,他還是有一些良知的。
歐文揚聲道:“師父,對於這種沒有武德的人,不必手下留情。”
黃飛鴻沉聲道:“嚴師傅,你現在退去,我們就當這一切沒有發生,如何?”
嚴振東已經走投無路,這次來就是爲了揚名立萬,自然不肯罷休,喝道:“要打就打,婆婆媽媽的不像個男人!”
說着,又攻了上來,這一次,他明目張膽的用辮子尾端的槍尖作爲武器,黃飛鴻眼神一怒,拳頭緊握,腳下一躍,佛山無影腳再次使出,正中嚴振東的腦袋。
鐵布衫雖然厲害,但是腦袋依舊是最明顯的破綻。
嚴振東吃了這一腳,立刻飛了出去,摔落在院子中,掙扎着起來後,腦袋還有些暈,樑寬連忙跑過去攙扶,勸道:“師父,我們走吧,好漢不吃眼前虧呀。”
黃飛鴻站在客廳中,並不上前,再次拱手道:“嚴師傅,到此爲止吧。”
嚴振東嘴中吐血,怔怔的看着氣勢如淵似海的黃飛鴻,自忖自己的確不是對手,只好含恨道:“黃師傅果然厲害,嚴某下次再來討教。”
“阿寬,我們走。”
“好,師父。”
凌雲楷急聲道:“師父,就讓他這麼走了?”
歐文笑道:“凌師兄,你還想怎麼辦?打死他嗎?”
凌雲楷一滯。
十三姨走上前,拿着手絹擦向黃飛鴻受傷的脖頸,一邊擦一邊嬌聲道:“飛鴻,你沒事吧?”
黃飛鴻瞥了歐文兩人一眼,接過十三姨的手絹,後退一步道:“多謝十三姨關心,我沒事,自己來吧。”
十三姨哀怨的看了黃飛鴻一眼。
歐文輕咳道:“凌師兄,時候也不早了,還是早點休息吧。”
凌雲楷經過這些天的相處,就是再傻,也能感覺到黃飛鴻和十三姨之間濃濃的曖昧之情,聞言連忙道:“對,對,我先回房了。”
說着轉身就走。
歐文對着黃飛鴻、十三姨兩人笑了笑,也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