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芝林。
祝無雙熱情的招呼道:“掌櫃的,你來啦?”
“恩,無雙,小歐,忙着呢。”
“不忙,不忙,師弟的醫術真是太神奇了,任何疑難雜症到他手中,都被信手解決了,依我的想法,就不應該侷限於每天二十個人……”
歐文翻了一個白眼,打斷了祝無雙的絮絮叨叨,看向佟湘玉道:“掌櫃的,看你笑容滿臉,有什麼好事不成?”
佟湘玉笑道:“沒有,沒有,只是想到小歐和無雙你們來了也有兩個月了,我還沒有正式的請你們好好吃一頓呢。今天是個好日子,我已經叫大嘴好好準備了,店裡還有一罈珍藏了七十年的女兒紅,今晚咱們好好吃一頓,不醉不休。”
祝無雙感激道:“掌櫃的,你實在太客氣了,這讓我們如何受得起呢?”
“受得起,受得起。”
佟湘玉連聲說道:“大家都是兄弟姐妹,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你們說是吧?”
“掌櫃的說的是。”
“師姐,依我看,你還是去幫幫大嘴吧。”
“對,無雙啊,大嘴的手藝哪比得上你,我們更喜歡吃你的做的菜。”
“嘻嘻,這話可不能亂說,讓大嘴哥聽到了,要不開心了,那好,掌櫃的,師弟,我去幫忙了。”
“去吧,去吧。”
祝無雙走後。
歐文笑道:“掌櫃的,七十年的女兒紅,嘖嘖,這也太大方了,是不是有事啊?”
“沒有,沒有。”
佟湘玉還想婉轉一點,但是在歐文似笑非笑的目光中,還是脫口而出道:“小歐,展堂那塊牌子你還記得吧?”
“恩。”
“這是他第一次送我東西,人生能有幾個第一次……”
“打住,打住,掌櫃的,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想讓我去幫你拿回你們那塊定情信物是吧?”
“小歐,你真是善解人意,展堂是個沒良心的,不肯幫我,現在我只能靠你了,你和婁知縣關係那麼好,出入衙門,就和回家一樣,一定可以幫我把玉牌拿回的,是吧?”
“掌櫃的都拿出七十年的女兒紅了,那還有什麼好說的,這事就包我身上了。”
“哎呀,我就知道,小歐人最好了。”
“掌櫃的,你還有事?”
“呵呵,小歐,我實在太想那塊玉牌了,你能不能現在就過去?”
“……”
在佟湘玉哀求的目光中,歐文離開了寶芝林,去了衙門,以婁知縣因爲不可說的病因對歐文的看重,歐文輕而易舉的支開了衙役,從公堂後拿回了盜聖玉牌。
回到同福客棧,將盜聖玉牌交給佟湘玉後,受到了佟湘玉熱烈的招待,‘大方’的將一整壇的七十年女兒紅讓衆人喝了一個磬盡(想阻止也阻止不了了)……
月光下。
屋頂上。
佟湘玉將盜聖玉牌貼在臉上,一臉的幸福之色,旁邊,祝無雙羨慕道:“掌櫃的,師兄對你真好,連這塊玉牌都給了你。”
聽到這話,佟湘玉先是歡喜,隨即心中一咯噔,暗暗瞥了祝無雙一眼,心道:“這小妮子不會還在打展堂的主意吧,恩,需要徹底消除隱患……”
想到這裡,佟湘玉收起玉牌,眼珠一轉,笑着打趣道:“無雙,你和小歐的感情也很好啊。”
祝無雙臉色一紅,將臉轉過去,害羞道:“掌櫃的,你胡說什麼,我和他是純潔的師姐弟關係。”
佟湘玉笑道:“我就是這個意思啊,咦,你想到哪裡去了?”
祝無雙側頭看了佟湘玉一眼,見她滿眼的戲謔之色,哪裡還不知道她是在打趣自己,不依道:“掌櫃的~”
“咋了嘛?”
最瞭解女人的還是女人,祝無雙這番嬌羞的態度,立刻讓佟湘玉心花怒放,暗道:“看來有戲,展堂快安全了……”
“不許胡說,萬一被師弟聽到誤會了,那就不好了。”
“聽到就聽到嘛,你們男未婚,女未嫁,男才女貌的,又是同門,多好的一對啊,我們是好姐妹,有什麼話不能說嘛。”
“可是,可是……”
“可是什麼嘛?有什麼擔心的,說出來,我們一起想辦法解決,不要忘記了,小歐英俊瀟灑,武功高強,還是遠近聞名的神醫,身家豐厚,這樣的人才,肯定會有很多人傾慕的,我就聽說,每當小歐上街閒逛的時候,七俠鎮上許多未出閣的姑娘都偷偷在看呢,只怕現在都暗暗在琢磨怎麼和爹孃說呢。”
“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換成你,你也會這麼想的。”
“……那我該怎麼辦?”
“傻姑娘,這還不簡單,你們是師姐弟,如今又住在一起,正是近水樓臺先得月啊。”
“可是我比師弟大啊。”
“女大三抱金磚嘛。”
“我比他大六歲……”
“那就更好了,抱兩塊金磚啊。”
“……可是我覺得師弟對我沒感覺。”
“恩,這倒是一個問題,不過不用擔心,我讓展堂去幫你打聽打聽。”
“多謝掌櫃的。”
衆人各自回房後,白展堂醉暈暈的關上了大門,將兩張桌子合併,抱來鋪蓋,放到了上面,往上面一躺,就要睡去。
“展堂,不要睡,我找你有事。”
“啥事啊?明天再說吧,我要睡覺。”
“事關無雙的終身大事。”
“哦……”
“哦什麼哦,還是做師兄的呢,一點都不關心自己的師妹。”
“拉到吧,我要是關心了,你還會放過我?”
佟湘玉一怔,隨即捂嘴輕笑,拿着手中的仕女扇輕輕打了白展堂一下,笑道:“我哪裡有你說的這麼不堪,事情是這樣的,無雙看上了小歐,卻不知道小歐是怎麼想的,我答應了她,讓你幫忙問問。”
白展堂一聽,忍不住坐了起來,皺眉道:“是你答應她的,爲什麼要讓我去問?”
佟湘玉嫵媚的白了白展堂一眼:“哎呀,你們都是男人,好開口嘛。”
白展堂擺手道:“這種事情我可不摻和,萬一黃了,我左右都不是人,你另尋高明吧,秀才和大嘴都行。”
佟湘玉不滿道:“他們都是你的師弟師妹,湊到一起,不很好嘛,你這個做師兄的竟然一點忙都不肯幫,還有沒有良心了?”
說着,狠狠的在白展堂的腰間軟肉上擰了一下。
“哎呦,疼!下次再擰我,小心我點你啊。”
“你點,點啊,點死我算了。”
“成成成,我錯了還不行嘛。”
“你錯在哪裡了?”
“我不該威脅你。”
“還有呢?”
“還有什麼?”
“無雙和小歐的事情!”
白展堂想到了之前和歐文的對話,認真說道:“掌櫃的,這件事情有些麻煩,我聽小歐的意思,好像打算學習武當開派祖師張真人,終生不娶,做一個道士呢。”
“啥?做道士?別開玩笑了。”
佟湘玉噗嗤一笑,隨即見白展堂一臉的嚴肅,反應過來道:“不會吧,小歐怎麼會有這種想法呢?”
白展堂將歐文童男子的理論說了一遍,見佟湘玉目瞪口呆,沉吟道:“掌櫃的,小歐是個主意正的,說話做事都很有章法,我看他不是開玩笑的,而是真的準備這樣做,你和無雙都是女人,好說話,還是勸她早點打消這個念頭吧,不然到時候鬧出矛盾來,連師姐弟都沒得做了。”
佟湘玉臉色也沉重起來,放過了白展堂,回到樓上,開始思索該怎麼和祝無雙說了……
一夜無話。
次日。
歐文來到同福客棧吃早飯的時候,佟湘玉拉着他,拐彎抹角的驗證了白展堂的話,雖然有些不可思議,但見歐文的確是認真的,不由對祝無雙升起了濃濃的同情之心。
無父無母,從小就是孤兒,被葵花派收養,如今葵花派又散了,來投奔師兄,發現自己愛慕十幾年,非君不嫁的師兄已經有心上人了,黯然神傷之下,剛剛放下一段感情,準備投入到另外一段感情時,卻不知道這段感情從一開始就已經夭折了。
“真是一個可憐的娃啊……”
佟湘玉喃喃的嘆息了一聲,一整天都坐在那裡思考該怎麼和祝無雙說,這種事情宜早不宜遲,祝無雙可沒有第二個十年來拖了。
歐文對於佟湘玉的打聽,自然一清二楚,但是他裝成不知道,一再強調自己以後會出家爲道的事實,就是準備借佟湘玉之口,打消祝無雙的念頭。
雖然不知道祝無雙什麼時候對他起了念頭,但是熟知祝無雙人設的歐文相信,不用多久,祝無雙就會瀟灑的放開,再次投入到另外一段感情中,這就是她,超級怨婦,祝無雙!
當祝無雙從佟湘玉那裡得到了這個令人震驚又無語的消息後,沉默了許久,但連期待了十幾年,非君不嫁的白展堂她都能放下,更可況是這段還沒有開始多久的念頭,很快她就擺正了自己的位置,憂傷的等待自己下一段感情的到來。
歐文套路的解決了感情上的糾葛,正暗自欣喜,卻想不到自己也被人套路了。
這天,照舊請假回家的李大嘴,三天後歸來時,帶來了一個令歐文哭笑不得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