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利亞·迪拉德見此搖搖頭,吐了口氣,語氣一轉,看着表弟的背影,溫聲說道:“我知道你心中的想法,你也知道我的,我們的所作所爲都是爲了這個社區,這裡的一切陪伴我們至今,這裡的光明,這裡的黑暗我們都親眼見證了。”
康奈爾·斯托克斯聞言沒有動作,但是因爲憤怒的呼吸而不斷聳動的肩膀卻是緩緩的減慢了下來。
“你還記得梅布爾媽媽嗎?”
“不!我記得皮特叔叔!”康奈爾·斯托克斯猛地轉過身來,憤怒的瞪過去。
瑪利亞·迪拉德聽到這個早已經被掩埋在記憶裡面的名字,不禁一愣,接着反應過來,面露痛恨、厭惡以及不敢置信的擡起雙掌,滿是怒意的問道:“皮特舅舅……嘿!康奈爾,你到底在想什麼!”
“我本來應該是個音樂家!”康奈爾·斯托克斯大聲喊道,接着晃了晃腦袋,眼中流露出一股後悔,聲音略微顫抖的說:“我本來能走出這個陰暗的角落,不再被什麼妓女、大麻、槍支,還有什麼狗屁梅布爾媽媽!”
“你不能這麼說梅布爾媽媽!”
“她是你的媽媽,不是我的!”
“康納爾……”
“閉嘴吧!”康納爾·斯托克斯厲聲呵斥,一如之前他的表親逼視他一般,他居高臨下的瞪着瑪利亞·迪拉德,“你的媽媽爲你鋪好了走向光明的路,卻將我推進了黑暗,你知不知道,我這雙手……我這雙手中本來應該觸摸鋼琴琴鍵,但是它卻抓起了手槍、子彈,它沾滿了鮮血,皮特叔叔的血!那個唯一支持我的夢想的人的鮮血!”
瑪利亞·迪拉德被這個從小便被培養成黑道分子的表親的突然爆發震驚的只能張開嘴,但是這張在媒體的盡頭前能言善辯的嘴巴卻是說不出一句辯解的話。
她心中清楚,康奈爾說的全部都死真的,她那位已經故去的母親梅布爾·斯托克斯在她和康奈爾幼年時所建立的包含了妓女、大麻、槍支買賣的一切,都是充滿了罪惡的,而她作爲梅布爾媽媽的女兒,卻是被其策劃走向了光明,甚至成爲了一個政客,一名市議員,經常出現在媒體上,宣揚她對哈萊姆區崛起、重建、復興的所有政治策略,話語溫和,滿面笑容,就彷彿她就是哈萊姆區的光明化身一般。
而她的表親康奈爾·斯托克斯就沒有那麼幸運了,即使他擁有着非常出色的音樂天賦,彈奏鋼琴時會時不時的迸發出靈感創造一段出色的樂曲,絕對算得上是個音樂家的料子。
但是,他的夢想卻是無法實現,空有天賦卻發揮不了,他只能在梅布爾媽媽的霸道指導之下走上街頭,與那羣小混混攪在一起,做着各種亂七八糟不會有任何成就的破事。
也許有一天他會成爲一個幫派的重要角色,繼續進行着梅布爾媽媽所做的一切,也許他會有個孩子,他會希望這個孩子來繼承他曾經沒有實現的願望,成爲一個音樂家,即便他的孩子更希望成爲他那樣的人。
不過梅布爾媽媽絕對想不到,當初那個最有可能成爲黑道的大人物的老爹在進了一次監獄之後成爲了守法公民,而康納爾這個曾經甚至略顯怯懦的小鬼卻成了哈萊姆區最有威名的大佬,老爹變了,康奈爾也變了,只是康奈爾仍然放不下,放不下當初他被逼手染鮮血,放不下被逼的殺死了唯一一個真正的對他好的叔叔皮特。
瑪利亞·迪拉德閉上了嘴巴,嘆了口氣,伸手抓着表親的手,沾滿了鮮血的手,嘆息道:“康奈爾,也許……你走上今天這條路是個錯誤。”
康奈爾·斯托克斯對此不屑一笑,即便是錯誤,又如何能夠改正得了呢?這一切早已經註定。
只聽瑪利亞·迪拉德溫聲過後,聲音再次堅定下來,一邊拿着手帕擦着康奈爾手掌上的鮮血,一邊說道:“不過已經走到了今天這一步就再也沒有回退的可能了,爲了哈萊姆區,爲了我們的理想,我們只能繼續走下去,所以……康奈爾,你必須做到!除掉多明戈那夥人,然後走出哈萊姆區!”
康奈爾聞言咬咬牙,閉上了眼睛,他對於這些事情並不喜歡,但是他不喜歡不代表他不會去做,這麼多年以來他已經做了太多的不喜歡的事情了,而如今即便是他不想再去做也不可能了,他已經不再僅僅只是自己一個人,他代表的還有哈萊姆區的地下勢力,甚至是眼前這位,代表着哈萊姆區崛起希望的表親,這位政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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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他大罵一聲,狠狠的掙開瑪利亞·迪拉德的手掌。
而見此,瑪利亞·迪拉德的臉上卻是浮現出一抹笑容來。
她視線掃了一下門口走進來的侍者,微微一笑,輕輕的拍了拍康奈爾的手臂。
“來吧,喝點酒吧,至少現在你不需要爲這些事情煩心。”
她走到侍者放在桌子上的酒瓶面前,倒上了兩杯,同時微微挑眉看了一眼這個身材壯碩的侍者,以及他那不甚合體的侍者服裝,看起來顯得有些滑稽,但是卻因此而更顯其身體的強壯。
“我沒見過你。”她準確的說道,對自己的記憶力似乎十分肯定。
“女士,我是後廚刷碗的。”盧克·凱奇點頭說道,面色平淡,說完便要轉身離開。
“嘿!不要走,轉過來。”瑪利亞·迪拉德命令的說道。
這聲音也將發泄完畢再次冷靜下來的康納爾·斯托克斯吸引了過來。
“看看他,怎麼樣?”瑪利亞·辛德拉看着他問道。
“隨便吧。”康奈爾隨意的揮揮手。
“嗯。”瑪利亞·迪拉德點點頭,轉過頭來對盧克·凱奇說道:“帥哥,你以後不用再後廚洗碗了,我有一條更好的出路……”
就在這時,一陣喊聲怒罵聲突然傳來,康奈爾·斯托克斯皺眉看去,房間的入口處走出兩個黑人男子,將一個掙扎着的紅裙黑人女性架了進來,其中一個剛進來就對他說道:“水蝮蛇,這個女人躲在外面錄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