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末假期,曼哈頓兒童遊樂園。
肖恩和格溫坐在長椅上,明媚的陽光照耀着大地,道路兩旁生長着高大的常綠喬木,來往的遊客人頭攢動,如浪潮般涌動不息,都是拖家帶口的溫馨家庭,趁着假日帶着孩子出來遊玩。
抵不住明蒂可憐兮兮的哀求,而且鑑於她最近的乖巧表現,肖恩暫時放下了對毀滅博士的精神洗腦,帶着小蘿莉來到遊樂園玩耍,同時還叫上了剛好有空閒的格溫。
不過今天的斯黛茜小姐,似乎有些反常,一改平時活潑開朗的性格,變得沉默寡言,偶爾兩人視線互相交匯,對方還會立即的躲閃開去,像是一隻受驚的小鹿。
“難得的假期,還要把你從家裡拖出來,真是不好意思。”肖恩靠在長椅上,微風徐徐,吹動着道路兩旁的樹木,“可是我對帶小孩子出來玩,實在不太擅長。”
淡淡的聲音在格溫耳畔迴響,她望着肖恩大理石雕塑般的臉龐,心中微微觸動,這個還不到二十二歲的年輕人,已經是一傢俬人科研機構的管理者,同時還有着卓著的科學成就,很多人都看到他頭頂的耀眼光環,卻很少在意對方的真實內心。
“你對明蒂真的很好……”格溫擺動着馬尾,感慨着說道。
她看着坐在海盜船上開心大笑的小蘿莉,眼中竟有些羨慕,每當格溫想要靠近肖恩的時候,對方總是有意無意保持着微妙的距離,這一點讓大大咧咧的斯黛茜小姐感到很煩惱。
“大抵是因爲我們有着相似的經歷。”肖恩隨口答道。
他的目光看似緊緊盯在格溫的身上,實際卻悄悄觀察着坐在附近不遠處的幾對男女,從表面上看這些人與尋常的遊客沒有什麼不同,但是從肖恩走出家門起,這些傢伙就一直跟在後面,雖然換了幾撥人,但還是逃不過被發現的下場。
有着無處不在的天網進行監控,這些外勤特工的跟蹤技巧絲毫派不上用場,連他們在加密頻道里的語音通訊,肖恩都能瞭解得一清二楚。
“……你幹嘛盯着我看?”格溫低下頭,她感覺平常總是若即若離的肖恩,今天好像有些不同。
“呃,我是想說你今天很漂亮。”收回視線的年輕人誇讚道。
這並非毫無誠意的敷衍之詞,今天的斯黛茜小姐確實與衆不同,化了一點精緻的淡妝,青春美麗的臉龐更顯得明豔,好似今天的陽光一樣。簡約搭配的格子裙,配上一雙適度的高跟鞋,襯得金髮馬尾的格溫身姿高挑,看得出爲了這次的出行,對方做足了準備。
坐在長椅上的兩個人,似乎逐漸拉近了距離,格溫的心跳加快,緋紅的雲霞悄然爬上臉頰,她甚至能感受到對方的溫暖氣息,清風掠過樹叢,葉子泛起“沙沙”的聲音,像是此起彼伏的浪潮,和着微風的旋律,氣氛陡然間變得曖昧迷人。
看着肖恩深邃的眼晴,稍微還保持着矜持的格溫,那顆萌動的心倏然顫動,她剛想閉上眼睛,等待着熱情的初吻——
“你要飲料還是礦泉水?”
少女的春心陡然清醒,隨便敷衍着給出答案,格溫看着走遠的高大背影,內心一陣羞惱,恨恨地用高跟鞋踩踏着掉落的樹葉,以此來發泄內心的不滿。
只不過沉浸在惱怒情緒裡的斯黛茜小姐,並不知道在肖恩起身的瞬間,周圍的監控攝像頭立即失去了工作能力,而幾位坐在附近的男女也悄然跟了上去,這種悄然的變化像是一顆小石子投入水中,濺起細微的漣漪,絲毫不會讓人察覺。
跟蹤在肖恩後面的,是一個年輕人和一箇中年人,這種搭配看上去就像好萊塢電影裡經常出現的菜鳥特工和老辣探員,一個衝動莽撞,活力十足;另一個則經驗豐富,沉穩冷靜,他們通常都會強強聯手,來擊敗躲在幕後策劃陰謀的大反派。
“目標處於移動狀態,完全沒有異常,嗯,B組維持不動,我和威爾斯繼續進行跟蹤!”年輕特工舉起手中的相機,實則傾聽着耳麥中的對話。
滋滋滋……
一陣嘈雜的電流傳出,年輕特工下意識地摘下耳麥,剛好這個時候從人流中走出的肖恩,迎面撞上了他,堆得很高的冰激凌球“啪嘰”砸在自己的身上。
年輕的特工還沒來得及爲那件剛買的阿瑪尼緬懷,一陣奇異的力量便侵入了他的思維,他下意識向肖恩看去,只看見一雙幽深的眸子,好似漩渦一般吸引着他的精神。
“馬修!你怎麼了?”直到搭檔威爾斯拍動他的肩膀,年輕特工才恍然驚醒。
他急忙轉頭,發現跟蹤的肖恩,已經坐回長椅上,正在跟一位金髮女孩嬉戲談笑,沒有一點兒異常的表現。
馬修皺着眉,他像是宿醉以後醒來,大腦裡的記憶有些斷片,竟然絲毫想不起剛纔發生了什麼,只得對搭檔搖頭,示意自己沒事。
一天的時間過得飛快,不知不覺中太陽沉入了地平線,夕陽的餘暉灑落在城市之中。
肖恩帶着玩夠了的明蒂,駕車先把格溫送回了曼哈頓的高檔社區,下車前斯黛茜小姐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懷着複雜的心情黯然離開。
“那輛車跟着你好久了。”靠在後座的小蘿莉哼哼唧唧。
對於後面的跟蹤技巧,曾經有着“超殺女”稱號的明蒂,露出很是不屑的表情,這些菜鳥一點也不專業,至少也要安排幾輛車同時跟上,或者換一下車型和車牌號碼,這樣纔不會讓人看出來。
“就你聰明!”肖恩毫不在意,神盾局對自己的監控在意料之中。
他已經從那個年輕特工的記憶裡得知,自己的監控序列並不高,如果一切正常的話,大概還有一個星期的時間,這些監視和跟蹤的特工,差不多就會全面撤回。
按照時間線推算,此時尼克-弗瑞的注意力應該集中在託尼-斯塔克的身上,這位享譽紐約的鋼鐵俠,最近的處境可不好過,失去了國防部這座大靠山,從軍火商轉型的斯塔克工業,近期有傳出進軍能源領域的消息。
開車行駛在傍晚的城市裡,車窗外的微風清涼,後座的小蘿莉嘰嘰喳喳的說着,今晚要去唐人街那家中餐館,輾轉於各個勢力和強大人物中的肖恩,難得地感受到久違的寧靜,他之所以掃清擋在身前的一切障礙,想要站到世界頂端,爲的不正是這樣的生活嗎?
昏黃的光線照耀着城市,車輛漸漸消失在公路的盡頭,收音機裡播放着《Shape Of My Heart》,伴着歌手低沉的聲音,小蘿莉的笑聲隨風飄蕩,直至餘音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