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驗證通過，授權級別：最高。”
電子鎖控的門沿着金屬滑軌打開，邁克爾走進這間特別休息室時天劍的幾位超能特工（以及準特工）們正一邊閒聊一邊處理着剛剛戰鬥中留下的傷口。
看到他進來，旺達率先朝他揮了下手：“你知道，如果一直讓我們做這種工作......我會需要加工資的。”
她已經除去了紅色外套，套着黑色的襯衫，右手上的袖子捲了起來，從肩膀到關節都纏着白色的繃帶。
房門在邁克爾身後關閉，緊接着自動上鎖。振金鎧甲系統停止，外殼從中間打開，在邁克爾從裡面走出後又自動閉合。
這間休息室的系統完全獨立，整座基地裡也僅有在場的這四人知道指揮官的身份。所以只有在這裡他纔會解除盔甲。
邁克爾朝她的胳膊看了一眼：“還好嗎？”
“斷不了。”旺達有些不自然地扭了一下肩關節，“但是肯定也舒服不到哪去。”
她身後的皮特羅慢吞吞地舉起手：“戰鬥受傷有補貼拿麼？我覺得我拿的肯定最多。”他這會兒像根軟耷耷的麪條一樣躺在沙發黑色的皮質扶手上，正冰敷着額頭。最後他被那個會放電的異人林肯電倒時衝得太快沒能剎住車，一頭撞上了個鐵箱子。
“非常感謝你們的挺身而出。”邁克爾淡淡地對幾人說道，“你們的出手非常及時，並且挽救了大局，阻止了事態進一步惡化。如果不是有你們在，現在情形可能會更糟糕百倍。所以首先我必須表達感謝。”
“不客氣不客氣，只要有補貼獎勵都好說。”皮特羅躺在沙發扶手上懶洋洋地揮手，“而且你說謝謝聽起來就像程式化地打官腔，要不是我們都知道你整天都是這種‘你們都欠我錢’的語氣，還以爲你不是真心的呢。”
“因爲我剛剛發表的確實就是官方說法。”邁克爾乾巴巴地說，“而就我個人看法，隊伍的表現並不讓我滿意。”
“啥？”皮特羅坐了起來，腦袋上冰袋都滑了下去。
旺達也皺了下眉：“我們剛剛可是靠四個人擋住了五十多號超能者。”
“差點擋住。”邁克爾強調，“而我一個人擺平了他們全部。”
又不是人人都能是像你一樣的怪物。皮特羅在肚子裡嘟噥。
但是也只敢在心裡想想罷了。
“當然，就目前階段來說你們已經做得很好了。我只是說，在我的預想中你們應當有更大的潛力，成爲一支更好的團隊。不過感謝的話也是真心的，”他頓了一頓，“這次是代表我個人。”
“所以，”格溫舉起手，“是不是意味着我也可以加入外勤任務了？”
邁克爾向冬日戰士瞥了一眼：“這個部分巴恩斯中士說了算，你該詢問他的意見。”
“她沒準備好。”冬兵回答得不假思索，半點不給面子。
格溫不開心地白了他一眼，仍不放棄請求：“可我今天表現還不錯，不是嗎？我覺得已經懂得該如何戰鬥了，我可以應付任務。”
“但我對你的期望不僅僅是學會戰鬥而已。”邁克爾語氣略溫和了一些，“我希望你能勝任各種類型的任務，適應各種環境、應付各種突發狀況。我希望你能做到比蜘蛛俠更多，也更加優秀。”
“你是說......就像個超級間諜？”
“就像個超級間諜。”
“好吧。”女孩不開心地嘟起嘴。
“沒有別的事要彙報，你們一會兒就可以各自回去休息了。”邁克爾說，“之後的事不用再操心了，回去等待下一個任務。”
“可他們的頭目還在逃不是嗎？”旺達問，“我們不需要去把他抓回來之類的？”
“不用。”邁克爾搖頭，“蜂巢惹到我了，這個問題我更樂意自己動手解決。”
簡單地問候過團隊，邁克爾轉身準備退回他的盔甲裡，卻又被格溫叫住了。
“等一下！”
邁克爾腳步略作停頓，側頭望向她。
女孩欲言又止一陣，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那個......上次我生日時候的煙花，”她小聲說，“非常漂亮。謝謝你。”
邁克爾愣了一下。
“啊，說起來上次你寄來的那個手錶，”旺達也想起了什麼，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雖然看起來有些幼稚我沒好意思帶出來，但是我真的很高興，也很珍惜......我上次也留了言表示感謝，但是你一直沒回消息，所以......嗯......我還是當面說一次好了。謝謝你。”
邁克爾表情有些不自然。
“......那沒什麼。”
他說着，迅速地退回了盔甲裡。系統激活，盔甲在他進去後迅速恢復閉合，看起來就好像他不希望有人看到他的表情一樣。
“回去休息。”他退出了房間，機械化的變聲處理掩蓋了他的聲音和語調，“之後有需要我會再通知你們。”
房門重新合攏後，皮特羅盯着那扇門看了好一陣，最後揚了下眉毛。
“我說，是不是隻有我一個人沒收到任何禮物？”
他說完立刻又意識到了什麼，急忙又轉向身旁某冷冰冰的金屬手臂戰士。
“抱歉無意冒犯。我是說......你看起來也不像是有什麼需要的東西的樣子......”
冬兵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不理不睬地站起身，走出門離開了房間。
***
蜂巢十指交叉於面前，雙肘擱在餐廳裡的餐桌上，像老僧入定般一動不動地坐在那兒，用陰鷙得像是要滴出水來的眼神惡狠狠地盯着餐館裡的每一個人。
坐在同一張餐桌上的還有黛西、林肯、戈登以及吉耶拉——馬利克手下那個能隔空移物的異人。
哦，還有那位被他們從某個研究所裡劫出來的生物學專家霍頓·拉德克里夫博士。這位可憐的老頭兒費盡心思地讓自己儘量躲在蜂巢視線的邊緣之外，就差沒在心底裡不停默唸“看不見我”的咒語了。他祈禱這些傢伙一會兒出去時能不小心忘掉他，這樣他就可以溜之大吉了。
可惜這不大像是有可能發生。
蜂巢保持着這樣的姿勢已經整整十分鐘了，面前餐盤裡的食物也都一口沒動。他十指幾乎嵌進了手背的肉裡，兩條手臂因過度用力而輕輕顫抖。吉耶拉很確信，直到遇見那個黑騎士之前他從沒見到這位“神明大人”表露出半點情緒波動。而現在他顯得憤怒，暴躁難耐......甚至恐懼。
黛西放下了餐具，打破了沉默：“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我們損失了幾乎所有人，敵人出乎意料地強大，我們不是他們的對手......”
“只是暫時的。”蜂巢冷冷地打斷，“但還沒完，還有別的辦法。我們需要更多人，更多的同伴......只要有足夠多的異人，我們仍可以打敗那個傢伙。”
他扭過頭，惡毒冰冷的目光筆直射向了一直努力嘗試消失的拉德克里夫博士。
博士渾身一個寒顫。
“這部分就得靠你了，博士。”蜂巢冷冰冰地說，“你調製的配方最好像你說的一樣管用——把普通人類變成異人。”
“當然......當然管用。你也不看看我是誰......如果以我天才的智慧都辦不到，那......那這世上也沒人能辦到了。”
管用才見鬼了。拉德克里夫博士暗自腹誹，卻絲毫也不敢表露出來。他生怕自己說半個“不”字這傢伙就不假思索地把他吸成人幹，就像他親眼見到對方曾對其他人做過的那樣。
拉德克里夫博士清楚地知道自己糊弄的那什麼鬼配方吸收進呼吸系統除了會讓人多打幾個噴嚏以外P作用都不會有，但他還是不得不瘋狂自吹表現得信心爆棚，所謂求生欲極強也不過如此了。
可等到時候導彈發上天，配方不管用怎麼辦？
呵呵，天曉得。到時候再說了。
蜂巢低沉地哼了一聲，接着他擺了擺手：“你們去外面等我。”
幾人會意。他們紛紛從桌邊起身，走出餐館到外面的路上等着。
蜂巢站了起來。他輕輕閉上眼睛，緩緩地擡起了雙臂。他怪異的動作吸引了餐廳裡所有其他顧客的注意，還有不少人對着他指指點點。
他們都還沒有意識到即將到來的命運。
蜂巢猛地睜開了雙眼。大羣的寄生蟲從他十指指尖蜂涌而出，迅速形成了黃色的風暴。大量的寄生蟲瞬間吞沒了整間餐館，慘嚎和哭喊不斷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