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和羅傑斯隊長預期得完全不一樣。
一個保鏢任務,這就是坐上神盾局長位置後的託尼委託給他的第一個任務。科迪·斯克利普斯,一個脾氣糟糕、極難相處的老頭,某小國的領導人,恰巧在這個星期前來訪問。
但有消息稱,境內似乎有某個組織盯上了這個老頭。殺手的僱主及其目的都尚不明朗,只能猜測或許是想由他國領導人死在美國境內的事引起國際糾紛。
但這個固執且脾氣古怪的老頭在得到通知後,似乎壓根沒把死亡威脅放在心上。他拒絕了所有爲他加強安保措施的提議,理由是他沒法信任美國特工,他覺得說不準其中某人就是由殺手所假扮,潛伏在身邊想取他性命。
但他指名了美國隊長。他說如果這整個國家裡有哪個人值得他託付信任,那麼就只有美國隊長而已。唯有在談及隊長時這個老人表現出了相當的敬意,並且他也直接地表達了希望此行能見到隊長的意願。
這就是這趟任務的開端,美國隊長在這位老人到訪的幾天裡破例和他同行,負責護衛他的安全。
當然,神盾這邊也沒就此閒下來。儘管斯克利普斯很不客氣地拒絕了他們的幫助,但神盾這邊還是安排了一些特工暗中護衛,只不過他們的行動遠不像隊長那樣方便。
情報果然不錯,襲擊第一天就發生了。第一次襲擊發生在斯克利普斯的車隊行進的途中,一發火箭彈炸飛了隊列前方的開路車輛,車隊瞬間被截斷。
緊接着是一隊黑衣忍者從天而降,他們手持長刀,與斯克利普斯的安保隊伍迅速陷入了混戰。這場遭遇戰中美國隊長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他獨自一人就擊潰了幾乎大半的忍者,及時到近乎奇蹟地用振金盾撞飛了一發原本飛向斯克利普斯的火箭彈。
戰鬥的結果最終是有驚無險。但那些被打敗的忍者們全部都當場吞毒自盡了,他們的身份在情報系統中同樣沒有任何記錄,身上也沒有發現能夠證明身份的線索。
也不知是因爲神經粗大還是別的什麼原因,斯克利普斯似乎對自己受到伏擊這件事全然都不在意,只是對當天美國隊長的出色表現讚不絕口。他固執地拒絕了旁人提出的改變行程的建議,堅持說只要有隊長在身邊就不會有任何事威脅到他。
然後果不其然,第二天襲擊又發生了。這次隊長以一敵七拿下了七名忍者,再一次護衛了老人的安全。
平安渡過了兩天,還剩最後一天,這趟任務就算是完成了。
當夜這位老人情緒似乎更好了,他拉着隊長到自己的房間裡談天說地,聊些戰爭時代的話題——儘管就年紀上來說他本人並沒有親身經歷過戰爭。
而就是在這最後一天,情況更加惡化了。
神盾那邊對這幫視死如歸忍者們的調查結果仍然爲零,他們所有人都像真正的鬼魂一樣沒有身份,關於他們的來歷一點頭緒也摸不到,更不談他們的僱主了。爲了保險起見,在羅傑斯隊長的再三勸說下,這個固執的老頭總算勉爲其難地接受了改變行程的安排。
這次行程的變化完全保密,只有受到斯克利普斯絕對信任的親衛隊隊員和美國隊長知道詳細安排,除此之外就連神盾那邊也沒有被預先告知詳情。如果這樣都還會再被提前伏擊,那麼他們就不得不面對一個極其惡劣的可能性了——斯克利普斯的親信裡潛伏了敵人的間諜。
而這樣的事真的就發生了。
當車隊行進到某個十字路口時,襲擊真的又一次如期而至。在路面上炸開的火箭彈轟地捲起了突擊車的車身,忍者們從兩側的高樓上縱身跳下,有如黑色的浪潮朝車隊涌來。
槍聲響起,雙方迅速交上了火。斯克利普斯的親衛相當優秀,但在這些黑衣忍者面前卻仍不堪一擊。黑衣忍者的動作靈活如兔,他們一個個揮舞着明晃晃的刀具,身形靈巧躥騰地迴避子彈,每一道刀光閃過便有一人倒下。保鏢們甚至懷疑這些忍者連汗都沒流一滴。
這次和前兩天都不同。也許是因爲之前連續受挫的緣故,這次派遣來的忍者們無論人數還是裝備都和先前不可同日而語。單打獨斗羅傑斯不輸他們中任何一個,手持振金盾的情形下就算同時面對他們全部也未必沒法戰勝。但要一邊打鬥一邊護衛身後這個手無寸鐵的老頭顯然就沒那麼容易了。
打倒敵人的事可以暫緩,現在應當以保護目標優先。
羅傑斯領着斯克利普斯迅速衝出了重圍,以盾牌格擋了成噸傷害。幾條人影如水中游魚般飛身追來,卻只被羅傑斯毫不客氣地三兩下撂倒。
如果只是單挑的話,他們中沒有一人能在美國隊長手下走過兩個回合。
在狹窄的巷道間七彎八繞了好幾次,羅傑斯覺着應該終於是甩掉了所有追兵。他鬆了一口氣,放慢了腳步,改變方向領着老人向別處走去。
“現在這是去哪?”斯克利普斯跟在他身後,疑惑地問。
“去安全屋。”羅傑斯簡略地回答,“神盾在這附近正好就有一間安全屋,在聯繫別人前我們先去那裡休整。”
“難道我們不應該聯繫......”
“不,現在敵人應該還在附近。並且我們行程暴露的唯一理由——無意冒犯,但你的人裡可能有奸細。我必須先打幾個電話,在確定下一步計劃之前我們暫時就在這待命。”
“好吧。”老人不再說話了,似乎信任他的判斷。
安全屋不是託尼上任之後才建立的,在過去尼克·弗瑞掌管神盾時它就一直在這兒,只不過這麼多年來都沒人動用過。
“這兒很多年沒人來過了。”隊長領着他走進門時說道,“放鬆點,先生,不會有事的。您先在這兒好好休息,我先去聯繫......”
羅傑斯後半句話突然嚥了回去,他瞳孔一縮,露出極其詭異的表情半跪在了客廳中央,像哮喘發作的病人一樣劇烈喘息。
“你是對的,隊長,我不會有事的。”
斯克利普斯的聲音和氣場都突然間變了,聲線變得又尖又細,聽上去像個......女人?
他走到隊長身前,咧嘴怪笑道:“但你可能就有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