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哈頓西南河岸,平靜的晨光照在河面上,波光粼粼。
突然間,一條人影突然從岸邊的淤泥當中掙扎了出來,最後掙脫所有的束縛,終於穩穩地站在河邊上,這個人的腰肋間深深的插着一把短刀,深深的刺入了他的心肺當中。
沒錯,這是個本就該死了的人,被人一記短刀插入心肺當中,直接致命,然後又被人扔到了哈德遜河當中。
水珠不停的滴下,這個人的面目漸漸清晰了起來,而他赫然正是哈羅德·米查姆,被自己親生兒子殺死的哈羅德·米查姆,在悄無聲息中死去,而又悄無聲息的再度重新復活了過來。
哈羅德實在沒有想到,沃德竟然敢殺他,這個被他控制了十幾年的兒子,竟然有勇氣來殺他,在死的那一瞬間,哈羅德是真的驚訝萬分。
早知道這樣的話,他就不把沃德私人賬戶裡的錢都給轉走了,看樣子那樣是真的激怒了他。
沃德原本是跟喬伊說好了,找個地方出去度假幾天,好好休息放鬆一下,可是就在他要抵達機場的時候,卻發現飛機被取消了,他的個人賬戶也全部被清空了,他這一套逃生之旅在他最興奮的時候,被人切斷了前路。
的確是逃生之旅,沃德這一趟離開之後就沒有打算要再回來,他要擺脫這一切,獲得真正的自由。
但他的夢想最終還是被人切斷了,被他最親近的人,他自己的父親,在關鍵時刻從背後給他狠狠的捅了一刀。
正是因爲如此,當沃德來到藝術裝飾大樓頂層閣樓內的時候,終於再也壓抑不住心頭的殺意,拔出了刀。
殺死哈羅德之後,沃德又將他的屍體拋入了哈德遜河的淤泥當中,然後又不得不回來應對這一切。
可是他萬萬沒有想到,僅僅是過了兩三天,哈羅德就再度從淤泥中掙扎着站了起來,他又從地獄回來了。
實際上準確的說,哈羅德之所以能夠重新復生,這還要多虧了手合會,正是手合會賦予他的能力,才讓他在心肺都被貫穿的情況下,再度復活過來。
而在復活過來的第一時間,他就下意識的將插在身上的刀拔了出來。
不過即便是復活過來,哈羅德也沒有立刻恢復神智,他的記憶彷彿缺失了一塊,過了整整一天,無意識的他在潛意識的推動下,來到了蘭德集團。
站在蘭德集團的正門前,透過透明的玻璃,哈羅德看着大樓內部寫着的蘭德集團幾個字,他有些受到刺激的自言自語道:“蘭德,我是蘭德。不,我是米查姆,爲什麼這裡沒有我的名字?我是哈羅德·米查姆,沒錯。”
幾乎是在瞬間,大量的記憶涌現在的哈羅德的腦海中,這些記憶本就是屬於他的,也沒有造成什麼特別衝擊。
哈羅德走到公司的側門前,利用沃德的密碼進入了公司的大樓內部,實在是難以想象,沃德和喬伊都已經被蘭德集團董事會掃地出門了,他們的相關身份密碼竟然還沒有被註銷。
哈羅德直接乘坐電梯上了頂層大樓,在這一層他已經有十幾年沒有回來過的頂層大樓內繞了一圈之後,然後才走入了沃德的辦公室,他才發現沃德東西竟然已經全部被收了起來,放在一個盒子裡沒有拿走。
疑惑之間,哈羅德走入了喬伊的辦公室,喬伊的辦公室也是同樣,她所有的東西都被人收拾了起來。
不明所以之下,哈羅德撥通了他自己助理的電話,半個小時之後,他終於在樓下見到了自己的助理,然後乘車一起離開了,而到了這個時候,哈羅德才從助理嘴裡得知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
“喬伊和沃德,他們是怎麼丟了公司的?”哈羅德對此萬分不解,他實在想不通他們兩個人怎麼會讓董事會剩下的所有人都聯合起來,讓他們兩個人直接踢出董事會?
他們怎麼會那麼蠢,別人暗中聯繫倒也罷了,他們怎麼會沒有發現其他人暗中串聯的蹤跡,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說實話,像這種公司大股東被直接踢出董事會的事情,雖然不是說沒有,但絕對很少見。
股東大會一年至少要召開一次,等到下一次股東大會召開的時候,以丹尼爾和沃德,還有喬伊,他們三個人的股份加在一起,對公司擁有絕對控制權,下屆董事會絕對權在他們的掌控之中,那麼那些股東爲什麼非要這麼做,他們難道就不考慮等到將來喬伊和沃德,還有丹尼爾迴歸之後對他們的報復。
那些人全部都混跡商場多年的老狐狸,他們怎麼可能沒有想到這一點,的確有些人是別有用心的,這一點不容否認,但是讓所有人都聯起手來對付他們,只能說丹尼爾和沃德,的確是侵犯了其他所有人的利益。
喬伊聯繫不上沃德,那麼現在沃德究竟在哪兒呢?
實際上沃德並沒有離開紐約,這幾天裡他一直居住在57屆的藝術裝飾大樓頂層,只不過他白天的時候通常都不在,所以喬伊曾經小心的進入過裡面一會,但那裡沒人。
她和沃德兩個人被董事會踢出公司,這樣的事情,喬伊第一個想到求助的就是哈羅德,尤其是在沃德企圖揹着她同勞倫斯簽署和解協議的之後,喬伊終於忍不住了,她迫切的想要知道原因。
哈羅德雖然一直都藏身在暗處,但是他一直都沒有放棄對蘭德集團的控制,沃德這麼多年來一直都是他的棋子,到現在這顆棋子出了問題,喬伊怎麼可能不想要弄清楚,但是她失望了,頂層閣樓內空無一人。
當沃德有些搖搖晃晃的出現在頂層閣樓內的時候,醉酒的他嘻嘻笑笑的,突然,一個熟悉的聲音在頂層閣樓內響起:“你媽媽生下你後,護士把你抱在毯子裡,遞到我的懷裡……”
哈羅德說着,在沃德驚駭的眼神中從黑暗中走了出來,他一手拿着那把短刀,一手端着一杯威士忌。
將威士忌一口喝乾,哈羅德重重的將杯子放在桌子上,然後才擡頭看向沃德:“我那時候想,‘這就是我兒子,他只會繼承我最好的地方,不會繼承我的缺點,我要確保這一點。’”
沃德艱難的想要擠出一些表情,但最終他還是失敗了,他面無表情的看着哈羅德,問道:“你爲什麼沒死?”
“呵!”哈羅德輕笑一聲,說道:“與手合會的治療有關吧,即便是我死了,我也能夠死而復生。”
喝多了的沃德有些頭腦遲鈍,他使勁的甩甩頭,然後緊緊的皺起了眉頭,說道:“你死不了嗎?”
“不,不是這樣的,我的確死了,而且是兩次。”哈羅德左手擡起短刀,一臉兇狠的指向了沃德,嚇得沃爾得向後退了一步,他纔不屑的繼續說道:“我是死了,但我可以復生。我只想問你,我做的一切都很壞嗎,沃德?我就沒做過好事嗎?難道我是一個禽獸嗎,沃德,你真的這麼覺得嗎?”
“是的,一點兒沒錯。”沃德毫不遲疑的給出了自己的答案,他根本都不需要考慮一下。
聽到沃德這麼說,哈羅德臉色一冷,手裡舉着短刀,一步步的逼近了沃德,而沃德也一步步的嚇得往後退。
“叮”的一聲,突然間,哈羅德手裡的短刀掉在了地上,在沃德滿是詫異的注視下,哈羅德猛的上前一步,摟住沃德的肩膀,突然哭泣了開來,同時說道:“我很抱歉,沃德,我毀掉了對我來說最重要的一切。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求你了,求你了,求你原諒我吧,我愛你,我很愛你的,你知道的,對嗎?”
哈羅德突然的轉變着實嚇壞了沃德,他只能下意識的說道:“不,我不知道!”
“你是我的兒子,我愛你!”哈羅德緊緊的摟着沃德的肩膀,很是動情的說道:“我死了,我又再度復生了,這多好啊,之前的一切我們都讓它過去,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