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不思.鄧布利多,這是霍格沃茨魔法學院的校長,也是世界巫師界中有名的大巫師。
他在英國巫師界的地位超然,幾乎是一種象徵。
梅林和這個老巫師見過一面,聊過一些對於梅林很重要的話題,但他沒想到,那一次短暫的見面,就成爲了訣別。
在前往梅林宅邸的道路上,梅林開着車,比爾坐在副駕駛上,他的妻子坐在後排。三個人都沒有說話,車裡的氣氛一時間有些凝滯。
“給我說說吧,比爾,關於鄧布利多的死。”
梅林撥動着方向盤,他輕聲問到:
“我和那位大巫師沒有太多交集,但我想,他那樣的人物,就算是死去,也不會默默無聞,對吧?”
“他,他是去年夏天死去的。”
比爾用沙啞的聲音回答到。
這個年輕人的臉上還有三道猙獰的傷疤,似乎聲帶也受了傷,那顯然是一次嚴重的傷勢留下的痕跡。他藍色的眼中閃耀着悲傷和痛苦,他說:
“就死在霍格沃茨,他最喜歡的,也是他的家裡。一個叛徒背叛了我們,用卑鄙的方式將他從天文塔擊落,從而殺死了他。”
“他至死都在保護自己的學生們,他的死,是整個巫師世界的損失。”
“嗯。”
梅林點了點頭,他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那是發生在遙遠英國的巫師戰爭,伏地魔在這三年的時間裡,因爲英國魔法部的不作爲,已經徹底佔據了上風。他和他瘋狂的追隨者們開始迫害巫師們,這才造成了巫師們的逃亡。
他們甚至不敢使用飛路網,就害怕被越發猖狂的食死徒們追蹤到。他們甚至不得不僞裝成自己一向鄙夷的麻瓜,用麻瓜的方式逃出自己的國家。
這對於那些高傲的巫師們來說,堪稱絕對的恥辱。
而鄧布利多的死去,也只是這場愈演愈烈的巫師戰爭的一個註腳而已。
“那你呢?”
梅林看了比爾一眼,他發現,比爾似乎很厭惡陽光的照射,他坐在車上,不時擡起手,遮擋住眼前直射的光芒。
梅林便問道:
“我收到了亞瑟先生的魔法信,他告訴我,你結婚前遭到了意外。這一次你來美國,是來尋求幫助的?”
“我沒什麼事情。”
比爾似乎有些焦躁,他對梅林說:
“比起來這裡,我更希望能留在英國,和伏地魔戰鬥!我想要保護我的家人。”
“比爾被狼人咬傷了。”
坐在後排的美麗女士,也就是比爾的新婚妻子,她露出一絲擔憂的表情,用混雜着法國口音的聲音對梅林說:
“伏地魔和他的食死徒們攻陷了魔法部,現在整個英國都沒有安全的地方了,父親擔憂比爾的情況,因此要求他來美國,尋求魔法國會的醫師們的幫助和治療...”
“芙蓉!我沒事!”
比爾有些憤怒的喊到:
“不要把我當成病人。”
“你應該冷靜下來!”
面對比爾憤怒的吼叫,他的妻子芙蓉顯得更冷靜,她說:
“你是不是病人,得醫生說了算。這場仗還要打很久,等到你完全康復之後,再回去也不晚!”
“我...”
比爾因爲妻子的反駁而變得越發激動,他的雙眼都有些通紅,就在他再次發出聲音的時候,正在開車的梅林抽出魔杖,一個昏睡咒扔在了比爾身上。
後者腦袋一歪,就靠在了副座上,開始呼呼大睡。
“他被狼人咬了?”
梅林語氣嚴肅的問到:
“是獸化前的狼人咬的,還是獸化之後?”
“獸化前。”
芙蓉並沒有責怪梅林,她擔憂又充滿了關切的看着自己的丈夫,她說:
“我們知道比爾沒有變成狼人,但他最近很易怒,還喜歡吃煎的很嫩的牛排,這讓我和父親都很擔心。”
“嗯,我會送你們去魔法國會。”
梅林說:
“他可能是因爲壓力太大了...我剛聽你說,伏地魔攻陷了魔法部?也就是說,英國巫師界現在已經徹底混亂了?”
“情況比你想象的更糟。”
芙蓉說:
“食死徒們開始公開的搜查泥巴種,並且毫不掩飾他們對麻瓜的敵意,從去年魔法部被攻破到現在,已經超過200人死在了食死徒的謀殺裡,還有很多巫師也神秘失蹤,大家都懷疑他們是遭受了那些混蛋的毒手。鳳凰社還在抗爭,但食死徒們已經佔據了絕對的優勢...”
“哈利呢?還有赫敏和羅恩。”
梅林又問到:
“這幾個傢伙已經好幾周沒給我寫信了,這讓我有些擔憂他們的情況。”
“哈利他們按照鄧布利多臨死前留下的消息,在尋找一些對抗伏地魔的重要寶物。”
芙蓉有些含糊其詞的說:
“他們目前很安全,鳳凰社在保護他們。”
“是嗎?我可感覺不到他們很安全,你們需要幫助,這一點毫無疑問。”
梅林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他說:
“以現在的情況來看,在鄧布利多死後,僅僅依靠你們孤軍奮戰已經不行了。如果你們有需要,神盾局的歐洲分部很樂意提供幫助,前提是,你們得和我們分享你們現在掌握到的信息。”
“讓麻瓜介入巫師的戰爭?”
芙蓉出生在一個純血巫師家族,她聽到梅林的提議,頓時就驚訝的瞪大了眼睛,她說:
“這不可能,你是再讓你的同伴們送死。”
“我的同伴們也許對付不了伏地魔那樣的黑巫師,但對付一些稀疏平常的食死徒還是問題不大的。你應該抽時間在紐約魔法國會轉一轉,我們和魔法國會的合作已經初見成效。”
梅林輕聲說:
“你們孤立的時代該結束了,姑娘,就這麼放棄最後的援軍,是很不恰當的行爲。”
他從倒車鏡裡看了一眼芙蓉,他說:
“不過沒關係,你和你的丈夫就安心在紐約治療,這些事情,我會直接和你的父親亞瑟聯繫的。”
梅林只比芙蓉大陸歲,但他身上散發出的冰冷氣質,讓芙蓉想起了自己在布斯巴頓魔法學院裡遇到的那些威嚴的教授,在梅林不再說話之後,芙蓉也沒了說話的心思。
他們將行禮放在梅林的家中,然後又被送到了魔法國會,在那裡,比爾會接受醫師們的治療,直到他康復爲止。
而梅林也藉着這個機會,和塞繆爾主席聊了聊關於英國巫師戰爭的事情。
塞繆爾主席對英國巫師界的淪陷很痛心,但目前魔法國會和S.D.O.L.D.的合作已經到了最關鍵的時期,眼看着北美巫師界的新秩序模板將在紐約出現雛形,如果這時候抽掉所有的魔法力量前往英國支援戰爭,毫無疑問就是宣告過去3年所有努力的浪費。
不僅魔法國會的議員們不會允許這件事發生,就連尼克.弗瑞,也不會允許魔法國會半途而廢的。
“在伏地魔已經全面崛起的情況下,派遣一些傲羅前往英國根本無濟於事,那譚水已經被徹底攪混了。”
塞繆爾主席對梅林說:
“要麼是英國巫師界的組織推倒重來,那麼就是巫師戰爭蔓延開,德國和法國的魔法部也不會坐以待斃。總的來說,目前的情況,還沒有焦灼到需要我們遠隔重洋的幫忙。”
“你要知道,歐洲的巫師們,不是很喜歡其他人對他們指手畫腳。”
“愚蠢的偏見。”
梅林評價了一句,他對塞繆爾主席說:
“那我們就靜觀其變,我會把這件事上報給弗瑞局長。如果他覺得應該插手,那我們在歐洲的特工們就會加入這戰爭...伏地魔怎麼折磨巫師我管不着,但他已經開始殘害普通民衆了。你要明白,塞繆爾閣下,保護無辜者,是神盾局最重要的責任。”
“我能理解。”
老巫師送梅林來到飛路網入口的壁爐前,他拄着手杖,對梅林說:
“如果弗瑞局長作出了最終決定,我會派遣一些傲羅與你們同行的。”
“嗯,感謝你。”
梅林對老巫師笑了笑,他從口袋裡取出一把綠色的粉末,朝着燃燒的壁爐撒了出去,在綠色的火光閃耀中,梅林對老巫師揮了揮手,然後轉身走入了火焰裡。
下一刻,在熟悉的天旋地轉之中,梅林出現在了自家的壁爐前。
在和魔法國會展開合作之後,梅林就將自家的壁爐連上了飛路網,以便能以最快的速度,接收到來自魔法國會的傲羅們的求援請求和情報共享。
但還沒等他喘口氣,一陣詭異的魔法波動就在房間的客廳中出現。
梅林抽出魔杖,擡起頭,就看到一羣人在移形咒的作用下,以一種疊羅漢的姿勢,趴在了自己的客廳中。
這好幾個人的重量加在一起,直接壓碎了客廳的木桌,讓那可憐的桌子發出了響亮的破碎噪聲。
“哈利?赫敏?”
梅林看着那狼狽不堪的人們,他看到了熟悉的幾個孩子,他在其中甚至還發現了一位老熟人:
“奧利凡德大師?你們這是...怎麼回事?”
“梅林!”
虛弱的赫敏看到梅林的那一刻,她的眼淚從眼中流出,她撲到了梅林懷裡,將梅林緊緊抱住。
這大半年來受到的所有委屈和痛苦,那種孩子不能承受的絕望,在這一刻靠近能被依靠的人的時候,便如潮水一樣翻滾而出。
“沒事了,沒事了。孩子,我在這裡,沒事了。”
梅林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從孩子們和制杖大師奧利凡德那狼狽的姿態來看,他們肯定經歷了一些很糟糕的事情。
梅林撫摸着赫敏的頭髮,他安撫着痛苦的姑娘。
他的鼻子動了動,他嗅到了血跡,他抓起赫敏的手腕,在這丫頭的手臂上,被人用某種利器,割出了一個血肉模糊的傷口。
那是一行字。
“mudblood(泥巴種)”
梅林的表情在這一刻變冷了,就像是所有陽光都消散的冬日寒風一樣。
“誰做的?”
他蹲下身,抽口袋裡抽出手帕,幫赫敏止血。他看着赫敏,用一種讓人毛骨悚熱的平靜聲音問到:
“是伏地魔嗎?是他在傷害你嗎?”
“不,是一個瘋子。”
赫敏想止住哭泣,但看到梅林的眼神,她的淚水怎麼也止不住,她哭着對梅林說:
“我對我父母...使用了遺忘咒,我讓他們忘記了我...只有這樣,只有這樣才能保護他們...我...”
“多比!”
就在赫敏說話的時候,在梅林身後,哈利發出了一聲尖叫。
梅林回過頭,看到了哈利抱着一個古怪的妖精,那妖精穿着堪稱襤褸的袍子,腳下穿着破舊的皮靴,胸口還插着一把匕首。
哈利抱着它,他手忙腳亂的想要拔出那匕首。
“別動它!”
梅林厲聲制止道:
“你現在把它拔出來,那個妖精會立刻死的!”
“那我該怎麼辦?”
滿臉污痕的哈利絕望的看着梅林,他用一種帶着哭腔的祈求語氣說:
“求求你,梅林先生,救救多比,是它把我們從絕境裡救了出來。”
“好吧,都讓開。”
梅林站起身,將外套脫下來,遞給赫敏,他伸手解開了自己的袖子袖口,對呆立在一邊的羅恩和另一個女孩說:
“羅恩,把桌子搬過來!赫敏,去我地下室把治癒藥劑和縫合線拿來,讓這可憐的妖精多活幾分鐘。奧利凡德大師,麻煩你去給廚房第二個抽屜裡的手術刀消毒!哈利,把那妖精放在桌子上,動作輕一點,它的生命簡直就像是風中燭火一樣微弱了。”
梅林又解開了脖子上的第一粒鈕釦,他活動了一下十指,對哈利說:
“我來給它做個手術...但別抱太大希望,哈利。”
“我雖然理論經驗豐富,但這是我第一次真正給人做手術,而且手術對象,還是一個我並不熟悉的妖精。”
“是死是活,就看它的運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