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中央城警局的喬.韋斯特警官帶着同事,一路鞍馬勞頓的來到火車脫軌現場的時候。在破碎的隧道邊,已經圍滿了趕來的記者。
這些傢伙們來的太快了,幾乎就是在被困的人們脫險之後不到30分鐘,就已經從中央城市區趕來了這裡。
脫軌事件很少見,尤其是對於中央城這樣的小城市附近來說,好幾年都不會發生一起。
這理所當然的引起了媒體的關注。
當然,他們的關注點除了事故快速的救援和倖存人數巨大之外,還聚焦在另一方面。
“我的天,這是動用了炸彈嗎?”
年輕的韋斯特警官看到隧道入口處,那堆砌在一起,擋住了隧道入口的各種貨物和車廂,以及那個被從中心炸開的大洞之後,這個幹練的黑人警官也忍不住發出了一聲驚呼。
“不,喬。”
一名和韋斯特警官相熟的記者剛做完報道,他一臉懷疑的對身邊的警官說:
“這不是炸彈爆炸留下的痕跡,你知道的,我在軍隊幹過一段時間的爆破兵...實際上,除非那些被困者呼叫了一輛坦克過來,否則你得用巨量的炸藥,才能在寬度達到7米的障礙物上,炸出這麼一個大洞。而且還不可能炸的這麼圓滑。”
這位記者眯起眼睛,他看着那個大洞周圍已經再次凝固的鋼鐵,他眼中閃過一絲精芒,他說:
“毫無疑問,這和超自然力量有關!”
“毫無疑問,你剛剛遭遇了一場和超自然力量有關的事情,小姑娘。”
提着黑色箱子的尼克.弗瑞特工摘下拉風的蛤蟆鏡,他一臉爲難的看着眼前倔強的小丫頭。
後者正坐在自己的行李箱上,一臉不在乎的喝着熱咖啡,身上還裹着一張毯子。而她的母親,則一臉擔憂的陪在自己女兒身邊,時不時用警惕的目光盯着眼前這個全身上下都散發着冷漠氣息的男人。
“有超過10個人告訴我,小丫頭,你是第一個發現這個破口的人。”
弗瑞蹲下身,這個精幹的特工努力的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溫和。
但作爲曾經的精銳軍人和軍事情報官的經歷養成的鋒銳氣質,讓他實在不適合扮演“知心叔叔”的角色。
眼前這個狡猾的小姑娘根本就不鳥他,甚至根本就不害怕他。
弗瑞耐心的對將臉別向另一邊的小丫頭說到:
“所以你肯定看到了一些什麼,小姑娘,我是來幫你的,不管你看到了什麼,你都應該告訴我。”
“可是我什麼都沒看到呀。”
小姑娘坐在行李箱上,小腿來回搖晃着,她歪着腦袋看着眼前的弗瑞,她一臉嫌棄的說:
“我聽到聲音,就跑過去,然後就看到一個大大的洞...然後叔叔阿姨們就來了,我們就這麼得救了。我剛纔給那個漂亮的記者小姐姐也是這麼說的,你們爲什麼都不相信我啊!”
小姑娘似乎生氣了,她扭頭看着自己的媽媽,一臉可憐的央求道:
“媽媽,媽媽,美國的人好討厭!我不喜歡這裡了,我們回家吧。”
“好,好,我可憐的小寶貝。”
那位額頭上還帶着止血貼的母親彎下腰,將自己的寶貝女兒抱在懷裡。她狠狠的瞪了一眼無辜的弗瑞特工,對自己的女兒說:
“我們立刻就回倫敦,寶貝,你爸爸一定擔心急了。”
說完,這位女士根本不理會尷尬的弗瑞,她拖起行李箱就要離開。
那機靈的小姑娘趴在媽媽肩膀上,她得意的對弗瑞特工做了個鬼臉,用稚嫩的聲音高喊道:
“再見了,大個子叔叔。”
“還有,我不叫小丫頭,我叫赫敏!赫敏.簡.格蘭傑,很高興見到你!先生,祝你好運!”
弗瑞目送着赫敏小姑娘離開,這個經驗豐富的特工先生可以肯定,眼前那個小丫頭肯定知道一些關於這起超自然現象的內幕,但偏偏他又不能對一個小丫頭嚴刑逼供。
弗瑞雖然見過很多黑暗的事情,甚至親手執行過很多黑暗的行動。
但他自認爲還是個有底線的人。
特工看了看手裡的黑色手提箱,裡面裝着他剛剛從芝加哥回收的危險物品,在爆炸案發生後僅僅6個小時,距離芝加哥並不遠的中央城區域中,又發生了一起超自然現象。
弗瑞並不覺得這是巧合。
他回頭看了一眼隧道入口處被炸開的大洞,那明顯被某種力量炸開的隧道,讓他不由的想起了芝加哥發生的爆炸。
他有種預感,這應該是同一個生物的手筆。
但偏偏,他手頭卻沒有任何線索。
“嗨,別碰我!你們這些該死的傢伙!”
一箇中氣十足的聲音在弗瑞身後響起,特工回過頭,就看到一個躺在擔架上的老頭子,正在和幾個中央城警察吵架。
那老頭子似乎受了傷,但他吼叫起來的樣子,就和一頭老獅子一樣。
“我都說了,我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記得了!你們看到了,我只是個可憐的老頭子,沒準還患有什麼健忘症之類見鬼的疾病,所以別來煩我!”
“斯坦先生,我們沒有別的意思,我們只是想請您描述一下...”
“滾開!別碰我!我是有人權的!”
眼看那躺在擔架上的老頭子已經掄起柺杖開始驅趕那些無辜的警察,弗瑞頓時搖了搖頭。
這裡已經沒什麼好看的了,他對老頭和警察的吵架也沒興趣。
和這起超自然事件有關的唯一的線索即將離開美國,返回倫敦,那也就意味着,弗瑞特工繼續留在這裡也沒有意義了。
戰略科學軍團的事務是很多的,而且目前這個已經維持了五十多年的機構正在謀求轉型,可沒有太多時間留給弗瑞這樣的資深特工去浪費。
他重新戴上蛤蟆鏡,左右看了看,然後矮身鑽入了一臺黑色的轎車裡,在引擎的嗡鳴聲中,弗瑞特工很快駛上公路,快速離開了現場。
他有預感,那個引發了兩次詭異爆炸的生命,遲早還會再出現的。
他只需要,耐心的等待。
“殺了一個騙子。又救了230多個人。這麼嚴重的脫軌,卻只有那麼點傷亡,還有人能自己行走離開,這真的是上帝保佑嗎?又或者,這其中,有什麼...隱情?”
弗瑞一邊開車,一邊胡思亂想。而就在下一刻,他的腳猛地踩下了剎車,黑色的轎車突然震動了一下,飛快的停在了路邊。
弗瑞特工,迅速發現了這件事的重點。
他迅速翻開卷宗,看了幾眼。
“嗯,有幾個沒受傷的人自己離開了?”
弗瑞眯起的眼中閃過了一絲光芒:
“是啊,他離開了...”
想到這裡,他迅速拿起電話,撥了個號碼。
“喬.韋斯特警官嗎?我是戰略科學軍團高級特工尼克.弗瑞。我需要你派出警員,立刻對隧道周圍進行搜捕!對!立刻進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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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央城,這是一座位於美國北部的小城市,從芝加哥坐火車到這裡,差不多需要6個小時。
這座名不見經傳的小城市在上個時代曾是美國著名的航空火箭研發城市,即便是在探索太空的計劃逐漸落幕的現在,中央城中,依然存在有數個美國頂尖,世界一流的科技實驗室。
這是一座充滿了書卷氣的城市,居住在這裡的人,也以這種書卷氣爲榮。
但說實話,這裡的氣候,在這個時節可算不上太好。
就在今早,一場大雨降臨在了中央城以及周圍地區。那雨大極了,就連那場引起人們討論的火車隧道的清理工作和警察們的搜尋工作,也因此不得不暫停了下來。
除了瘋子和無家可歸的人之外,幾乎沒人會冒着這麼大的雨出行。
梅林,屬於後者。
此時的他,蜷縮在中央城街道的角落,身上蓋着一張髒兮兮的毯子。
雖然大雨已經停歇,但還有飄蕩的小雨滴不斷的打在梅林的臉上,讓本就已經冰冷徹骨的他,再次感覺到了命運對他的惡意。
從城外的鐵軌線一路來到中央城市區,在夜雨中跋涉數個小時的感覺很糟糕。
更糟糕的是,梅林感覺自己好像是生病了。
就像是感冒發燒的人一樣,他感覺到全身痠軟無力,每一根骨頭幾乎都是軟綿綿的。
儘管已經將衣服裹到最緊,但梅林依然感覺不到一絲的溫暖。寒冷,滲人的寒冷從骨髓深處傳出,蔓延在他的身體上,他蜷縮在街角,凍得瑟瑟發抖。
他能感覺到自己的牙齒在碰撞,每一次呼吸,甚至都能帶出肉眼可見的冷氣。
這肯定不是因爲淋了雨的原因。
梅林猜測,這應該和他短時間之內連續兩次被拖入力量暴走的事件有關,這是他身體裡的力量在“警告”他,他此時的身體強度,根本無法支撐連續兩次的魔力爆炸。
就像是在發瘋的透支未來一樣。
“該...該走了。”
梅林顫顫巍巍的,掙扎着站起身,他感覺自己就像是被徹底凍僵了一樣。但他已經在這裡待了很久了,他必須趕在厄運積累起來之前,離開這片街區。
6個小時的界限,逼得梅林不得不想辦法離開。
他已經很長時間根本沒有好好睡過一覺了。
他的體力,他的精神,都已經到達了極限。
而我們都知道,在極度疲憊的情況下,正常人就該選擇休息,而不是到處亂竄,因爲這樣很危險...
就比如現在。
“啊!”
就在梅林準備穿過街道的那一刻,一聲尖叫,伴隨着亮起的車燈閃耀,隨後,梅林感覺自己的身體就像是被狠推了一把,整個人都輕飄飄的飛入了空中,然後...
眼前,變得黯淡了下來。
在徹底失去意識之前,梅林聽到了驚慌的聲音,那似乎是一對夫婦。
“亨利,亨利!天吶,我殺人了,我殺人了!”
“不,親愛的,冷靜下來,他還活着,這個年輕人只是被擦傷了...別怕,我好歹是個醫生,我會救他的。來,搭把手,我們把他擡到車裡去。”
“不!”
梅林竭盡全力的掙扎了一下,但他實在太累了,他真的,迫切的需要休息一下了。
“但時間...時間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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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林感覺自己就像是躺在科爾森農場的露天浴缸裡,在威斯康星州溫暖的陽光下,愜意的享受着慵懶的午後時光。
那感覺愉快極了,似乎又回到了15歲的時候,最無憂無慮的年紀裡,那人生最美好的時光中。
似乎還有人在唱歌,那是一首他沒有聽過的歌曲,很好聽,很溫婉,那是一位女士在唱歌。
在那歌聲中,梅林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入目之處,不是溫暖的陽光。
而是一片潔白的瓷片,那是他從沒見過的紋路。
梅林愣了一下,他扭着腦袋,左右看了看,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個浴缸中,而這裡並不是自己熟悉的任何地方。
他還能感覺到腰部有些微微的刺痛,但身體和精神上的疲憊卻已經一掃而空。
經過漫長的休息,他感覺自己又一次活過來了。
梅林從浴缸中站起身,在他邁出浴缸的時候,他發現在水池邊,放着一沓衣服。那並不是他的衣服,但卻洗的很乾淨,衣服上有種剛剛晾曬過的,屬於陽光的味道。
梅林穿起稍大一號的衣服,他擦乾淨頭髮,在這浴室的鏡子中,他看着鏡子裡的自己,臉頰上因爲休息不足而產生的黑眼圈,也已經消失了。
在邋遢了快一個月之後,除了沒修的鬍鬚還稍顯散亂外,他又一次恢復了原本那個乾淨平和的梅林。
就像是...
在地獄裡走了一遭,然後又回到了人間一樣。
“喲,你醒了?”
浴室的門被推開,一個身材高大,卻穿着圍裙,似乎正在烹飪的男人走了進來。
他看着照鏡子的梅林,這男人頓時露出了一個爽朗又帶着一絲歉意的笑容。
他有一頭棕色的亂髮,總是彎起的眼睛和高鼻樑給了這男人一種溫和的親和力,這應該是個性格很好的男士,也應該是一個好丈夫。
“是你們救了我?”
梅林回頭看着這男人,他的表情有些沉重,他問到:
“從我昏迷到現在,過去多久了?有沒有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
“哦,你睡了大概18個小時,一切都很好,沒有什麼古怪的事情發生...起初我以爲你的內臟出血導致昏迷,但後來我發現,你純粹就是太累了。”
那個男人撓了撓頭,他略顯詫異的看了一眼梅林有些古怪的眼睛,有些不好意思的說:
“當然這也是我們的錯,我真的不該讓我的妻子開車的...”
說着話,這男人將雙手在圍裙上擦了擦,然後對梅林伸出手,他帶着善意的說:
“正式認識一下吧,我是一名醫生,我叫亨利。”
“亨利.艾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