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這是人類文明進步的催化劑,它總體上包裹紛爭,分歧,暴力,屠殺,毀滅等等,幾乎是所有貶義詞的大合集,每一次跟隨着這個詞出現的,總會有很多很多糟糕的事情,但是...還是那句話,你不得不承認,每一次戰爭之後,文明不管從各個方面,都會得到極大的提升。
真是諷刺...這世界上再沒有哪個物種比我們更擅長研究如何殺死自己的學問,如此暴力野蠻的本質,披上文明外衣之後,就堂而皇之的主宰着這個世界,將仁慈道德掛在嘴邊...真是諷刺!
此時,在美國和墨西哥的國境線之外,17個裝甲師,數十萬人已經整裝待發的軍隊正在等待最後的命令,只需要來自國會的命令下達,他們就會越過國境線,像是幾十年前他們做的那樣,將墨西哥人趕向更南邊,當然在這之前,做一份完善,可執行力又很高的戰略計劃就是很有必要的了。
而值得慶幸的是,美國政客的腦子還算清醒,並沒有打算在第一波襲擊中就動用戰術核武器。
不過就在剛剛成立的指揮部忙碌的在制定戰術計劃和進軍計劃的時候,一個意外的訪客到達了這裡。
直升機的轟鳴在指揮部的停機坪上響起,以指揮部剛剛就位的“霹靂”將軍羅斯爲首,其他的指揮官紛紛來到這裡迎接從華盛頓過來的高官。
是的,在戰爭即將開始的時候,功勳卓著的羅斯將軍又一次得到了指揮權,再沒有什麼比踏上戰場更讓這老兵感覺到歡喜的了,不過在魚貫而出的觀察團之後,羅斯將軍看到了一個不該出現在這裡的人,在看到查爾斯教授被輪椅推着走出機艙的時候,羅斯將軍的臉色變得很難看:
“你們怎麼會允許這麼危險的一個變種人進入我的指揮部?”
他對觀察團的長官沉聲說:“我不允許他進入這個軍事重地!”
觀察團的長官是一位位高權重的議員,他掃了一眼羅斯將軍,伸手找下儒雅的金絲眼鏡,拿出一張手帕擦了擦,低聲回答說:
“查爾斯教授是作爲變種人溫和勢力代表跟隨我們而來的,如果你不允許他進入這裡,我只能遺憾的跟着他一起離開,羅斯將軍,你要明白,在這個時候,發動這麼一場戰爭,國會揹負的壓力很大,我們必須拿出一個合適的戰爭藉口。”
“所以,他就是那個戰爭藉口?你們能保證他可以信任嗎?”
羅斯將軍反問到,議員閣下點了點頭:“可以!除非他願意拋棄一切聲望和大半輩子的努力,否則他就是值得信賴的。”
老將軍這才很不情願的點了點頭:“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跟我來吧。”
他轉過身,帶着觀察團的人走入了會議室中,這個從越戰開始嶄露頭角的老將軍並不是一個在乎繁文縟節的人,實際上,他對於時間的概念是很強的,所以根本沒有浪費什麼時間,他就將這些人帶入了會議室中,在那裡,將軍的秘書官已經準備好了一份演示用的文稿。
在清晰的投影上,墨西哥的戰術地圖投射的非常清晰,還有各個軍團的初步動向,羅斯將軍親自拿着指示杆,給眼前的衆人介紹這一次的作戰計劃。
“這一次我們奉命前往墨西哥進行干涉作戰,如果得到開戰指示,那麼在初期的作戰目標是驅逐在墨西哥西北部盤踞的變種人勢力,然後沿着墨西哥高原向南推進,直到將墨西哥統治權重新還給流亡政府。”
羅斯將軍手裡的指示杆在地圖上標準了幾個點,由於來的沒有幾個內行,所以他的講述非常簡潔明瞭。
“要達到這個目標,坦白說,以目前的軍力相當困難!”
老將軍沉聲說:“根據我們在過去7個月收集的資料來看,敵人...”
羅斯看了一眼查爾斯教授,換了種說法:
“恩,我的意思是,激進的變種人集團的戰鬥力非常可觀,從初期的一盤散沙,在經過2個月的整訓之後,他們已經具備了南美軍隊的平均作戰能力,而且考慮到他們手裡掌握的千奇百怪的能力,這一戰只會更加艱難,我們預計第一階段的作戰,需要1-2個月的時間,計劃採用過量火力投射的摧毀+佔領戰術,這需要更多的空中力量。”
“我有個問題,將軍。”
議員似乎並不關心這些戰略,他有些不耐煩的開口問到:“這一次國會給你的指揮權,已經是最近10年間,數量最大的一次軍事行動,你剛纔說你需要更多的力量,我可以直接告訴你,這不可能!國際局勢並不安穩,再加上目前世界範圍內的異常事件越來越多,越來越頻繁,我們不可能將寶貴的力量放在一場邊境摩擦上。”
“摩擦?”
羅斯將軍的聲音猛地提高了好幾度:“你管這叫邊境摩擦?墨西哥的變種人第三軍團,只需要3個小時的急行軍,就可以突破國境線的任何一處,在七天之內攻陷一到兩個州,如果他們派出他們那些見鬼的惡魔空軍,以那些怪物的飛行速度,只需要半天的時間,他們就能把炸彈扔到白宮前方的草坪上!”
“你們卻還是管它叫邊境摩擦!這是戰爭!議員先生,在你面前站着的,是一個參加過越戰,海灣戰爭,阿富汗戰爭,伊拉克戰爭的老兵,如果你要在這一方面反對我的意見,那麼請告訴我,你參加過幾場戰爭,你又見過多少軍人?從二戰結束之後到現在,這是地緣方面我們國家遭受的最可怕的一次威脅!”
“一個由變種人組成的強大軍事集團正在我們旁邊謀劃着建立國家,而我們的統帥者卻告訴我,這只是一場邊境摩擦,也許當年的波蘭也是這麼想的!他們的結果如何?”
羅斯將軍的火爆脾氣在這一刻展現無疑,面對他強大的氣場,議員閣下頓時就被噎得說不出話了,最後只能硬邦邦的扔出一句話:
“你的意見我會轉達給國會,但我還是堅持我的看法,你沒辦法得到更多軍事力量的支援了。”
“我也不需要那麼多士兵!”
羅斯將軍喘了口氣,他畢竟年紀大了,他坐在椅子上,感覺思維通達,在某種特殊力量的涌動中,他不假思索的說出了內心的真正想法,他慢悠悠的說:“現代戰爭的節奏早已經變得飛快,我們不再是中世紀那些揮舞着大刀長矛作戰的野蠻人,在現代社會,我們完全有更高級的決定性戰場力量,現在無非就是你們是否願意將它拿出來...威懾,或者是作戰!”
“我從不認爲現代文明需要以肉搏戰來獲取勝利,時代在進步,文明在發展,我們完全可以用一種更輕鬆的方式解決這一切,在那些危險的變種人真正做出進攻型的動作之前,把他們從不屬於他們的土地上完全抹掉,是的,這纔是我想象中的戰爭模式!”
羅斯的將軍的話充滿了一種戰爭狂熱者的意味,不過對於老兵來說,這樣的想法其實也不算是太大的錯誤,最少在他看來,墨西哥變種人的威脅,早已經超過了他們那些在國內安分守己的同胞,應該被越早清除越好。
“那麼,羅斯將軍,你指得“更高級的決定性力量”是什麼?”
一直沒有說話的查爾斯教授突然開口,羅斯將軍下意識的要回答,卻一個激靈,死死的閉上了嘴,他剛纔險些忘記了,這裡還坐着一個變種人,但對於教授來說...這樣的措施可沒辦法保密。
“核武器,對吧?”
教授搖着頭,臉上滿是苦笑:
“在40年前,我和埃裡克阻止了蘇聯和美國在古巴一觸即發的核大戰,我們以爲那樣就能換回世界的和平,能夠延續後代子孫的安穩生活...但瞧瞧我們都換來了什麼,今天,40年之後,一個宣稱自由國度的將軍當着我的面,威脅說要用核武器抹掉我的同胞...”
他擡起頭,雙眼裡閃耀着憤怒:
“這就是你們答應會給我們的和平...”
“查爾斯教授,冷靜一些!”
議員閣下感覺到了不對勁,他大聲說:“這只是羅斯將軍的一種設想,它並不會成爲現實!”
“我很冷靜...閣下,實際上,我比任何時候都要冷靜...”
查爾斯教授的雙手放在輪椅的扶手上,他低聲說:“曾經有個人告訴我,我太過軟弱了,我總幻想着人類能和變種人坐下來好好談一談,我們有一樣的外表,我們有一樣的靈魂,我總覺得,沒有什麼事情,是不能通過和談解決的,我也看到過普通人接納變種人的場景,我固執的認爲,和平終會到來。”
他看着眼前已經掏出了手槍的羅斯將軍和那些士兵,他沉聲說:
“但是你們!正是因爲有你們這些狹隘的種族主義者,才一次次的阻止着和平的真正到來,我無法干涉每一個人的選擇,但最少在今天...我可以阻止你們!”
“滾回去!滾回你們的國家去!”
查爾斯教授舉起左手,強橫的心靈力量在這一刻橫掃過整個軍營,他眼前的所有人,包括哪些議員在內,都如同被抽走了靈魂的行屍一樣,呆滯着站起身,整個指揮部,連帶着整個陣線上的17個裝甲師的數萬名士兵,在這一刻完全失去了控制身體的能力,只能面對着背後的沙漠,一步一步的走入其中。
這一幕足以讓任何人頭皮發麻,而查爾斯教授的力量在他們的心頭回蕩着:
“回去告訴你們那滿口謊言的總統,在我死之前,任何居心裹測的人,都休想進入變種人的國家裡!”
“它不需要圍牆來保護平民,它不需要戰爭來維繫存在,生活在其中的人將不會再以外表被橫加驅逐,每個人變種人都將享有自我的自由...我們歡迎每一個對變種人抱有善意的人進入其中,但不包括你們!”
“回去告訴你們這些好戰的軍人,回去告訴那些陰謀家,我腳下的這條線就是最後忍耐的極限...如果你們認爲我在開玩笑,那你們就來!當第一枚核武器落下來的時候,我會帶着你們這些想要看到世界燃燒的渣滓一起下地獄!”
“賽伯離開了,那麼我,查爾斯.弗朗西斯.澤維爾,我就是這個變種人烏托邦的下一個守護者!想要摧毀它,就先從我的屍體上...跨過去!”
這幅畫面和這個宣告,在10分鐘之後就傳回了華盛頓,於是討論的熱火朝天的政客們,不得不正視目前他們面對的一個很尷尬的問題,賽伯的失蹤並不代表着變種人勢力的土崩瓦解,實際上,在查爾斯教授終於做出了自己的決定之後,佔據着墨西哥的那個勢力,不但沒有被削弱,而且在教授的力量輻射之下,它反而變得更加強大。
誰能保證自己身邊最親近的人不會被心靈力量操縱呢?
換句話說,在找到真正剋制的辦法之前,他們是沒辦法阻止變種人們繼續捏成一團力量了。
所以在墨西哥的高原上,在並不寒冷的冬天剛剛過去的時候,一場新的風暴,已經在這片古老的土地上蔓延開來,新的力量在誕生,古老的力量在甦醒,在這個慢慢拉開大幕的混亂時代裡,最絢麗的一抹閃光即將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