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憐的地球，如今竟然是這副模樣。
儘管沒有人說出這句話來，但是從每個人的表情以及眼神能夠看出來，他們心裡想着的事情，都差不多。
蘇明摘下斗篷變成巨大的飛毯，承載着衆人向着奇蹟崖飛去。
飛行高度並不高，速度也不快，就是爲了讓每個人都能看清周圍究竟是什麼樣的環境。
地上除了黃土就是沙礫，天空中除了太陽就是紫色的魔法明光，而除了風聲之外，這裡一切都是沉默的。
“我恐怕他們是連大一些的石頭都吃了。”沃利小聲地和少年泰坦的幾人交流，他們現在坐成一排，就像是坐着校車去上學一樣。
惠美子沒有搭理他的意思，而是看着從抵達這裡後就一言不發的自家哥哥。
不知道爲什麼，她感覺奧利弗的存在感好像是越來越稀薄了，對於弓箭手刺客來說肯定是好事，但是對於一個超級英雄......
綠箭其實一直都站在喪鐘和波波身邊，但是每個人彷彿都看不見他一樣。
而且他自己也什麼都不說，好像是在享受這種戲劇化的沉默。
“你在看你哥哥？”
一個紅藍兩色的腦袋突然從她身後冒了出來，哈莉帶着標誌性的笑容趴在她的背後，下巴就像是脫臼了一樣左右搖擺着。
“是的，他說喪鐘給了他一些裝備，讓他實力增強了不少，但是我如果不盯着他看，甚至感覺不到那裡還有活人的存在。”
惠美子小聲地說道，她對於哈莉這樣的人並不排斥，畢竟兩者的經歷都非常像，都曾經是殺人無數的瘋子，而現在處於改過自新的階段。
哈莉瞄了綠箭一眼，吐了吐舌頭：“正常，人類總是不會注意到罪惡的存在，綠箭現在就是一團人形罪惡，完美的隱蔽哦。”
惠美子沒想到哈莉會說出這麼有哲理的話，神情古怪地看着她。
哈莉見到她的眼神，小嘴一撇：“我也是上過大學的好吧？”
說完，她刺溜一下又縮回去了，跟小孩子真是沒法交流啊。
喪鐘說是讓大家看看風景，做好準備，可是這裡入眼都是荒漠，哪裡有風景可看？如果想看這樣的荒地，去科羅拉大大峽谷附近就行了，何必跑到另一個維度，
所以大多數人在過了新鮮勁之後，就開始專注於準備自己的武器道具。
片刻之後，那半空中漂浮着的島嶼開始越來越大，直到佔據了所有人的視野。
那是一塊岩石，就像是某座山峰倒過來了一樣，上面堆砌堆砌了古怪的建築，隱隱約約能看到白色的斑點，那是用某種巨型生物脊骨堆成的支柱。
和黃色的地面不同，所有的建築都是血紅色的，尖尖的屋頂就像是一團凌亂的刺球。
天空中垂下了幾條紫色魔法能量維繫着島嶼的四周，就像是吊籃一樣懸掛在半空，附近有很多零散的碎石反重力一樣浮在大島周圍。
“這也太大了，一座城市就和紐約州面積差不多大，而且這種建築密度，他們是螞蟻嗎？”波波忍不住吐槽道，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夕韃人的大本營。
荒蕪破敗的巨型蠻族營寨，住在這種地方的人會吃同類他是一點也不覺得奇怪了。
蘇明掐滅菸頭，面具再次覆蓋到臉上：“夕韃人全民皆兵，而且個個都像是削弱版本的火星人，這巨型巢都中至少有幾億人，如果我讓你們撤退，立刻都得服從命令，明白麼？”
“幾億個火星獵人？那我們是不是再考慮一下？”波波露出了從心的表情。
這裡的人一看就知道不是動物保護主義者，就連鯨魚的骨頭都拿來蓋房子了，他還不想變成什麼夕韃人首領的圍脖。
“我們是帶孩子們來開眼界的，你這自己先開了眼的情緒是怎麼回事......”蘇明無奈地耷拉下了肩膀。
“好吧，進去了你可得繼續罩着我，不要在撤退的時候把我丟下，害我只能在下水道里躲躲藏藏，靠吃自己的胳膊維生。”波波見到裝慫也不管用，知道喪鐘是鐵了心了。
蘇明深深吸了口氣，抽出了黑色巨劍：“斗篷，爬升，我們從城市底部進去。”
奧利弗終於說了自己的第一句話：“又是下水道？”
斗篷用行動代替了回答，朝着流淌着污水的地方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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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一行人的參觀之旅就從這裡開始了，大家紛紛認爲這是他們見過最乾淨的下水道了，別說沒有老鼠，就連蒼蠅蟑螂都沒有。
事實證明，不管這些動物昆蟲繁殖能力有多強，一旦上了人類的食譜，那麼離滅絕也沒有多遠了。
在聽了喪鐘導遊的講解後，雖然這裡非常乾淨，大家也不時會幹嘔一下。
城市的水源不知道是哪裡來的，這些怪人們絲毫沒有節約的意思，在荒野上空直接排放污水，好像水不值錢一樣。
不過這和蘇明沒有關係，在狹窄的地下網絡中轉悠了半天，還遇到了不少夕韃人，這些怪人幾乎是一瞬間就被所有人集火，連點聲音都沒發出來就掛了。
波波這才鬆了口氣，雖然喪鐘說是有火星人的水平，但現在看來，也只限於力量這一項而已。
夕韃人雖然頭髮是觸手，皮膚髮綠光，牙齒和指甲都像惡魔一樣尖銳。
但他們明顯還是某種人類，沒有變形能力，也沒有心靈感應能力，對付起來還是挺輕鬆的。
當然，是對於喪鐘這樣的怪物來說輕鬆，他只是一隻人畜無害的猩猩，這些夕韃人還是挺可怕的。
鑑於這些夕韃人根本沒有人模樣，所以幾乎所有人都下了狠手，就連達米安都想起了在外公身邊的那些日子，他已經好久沒有殺得這麼爽了。
絞殺吞下了一些血肉，給宿主反饋了一些資料，蘇明不由地挑挑眉毛。
這些夕韃人和人類的基因有99%一致，只是那些無法辨認的基因序列讓他們具有了超越人類的體能。
可惜，身體過度發達，總是感覺飢餓讓他們無法發展科技，就算再強的人，能頂多少子彈呢？
其實一開始年輕人裡還有人抱有幻想，會不會有好的夕韃人。
但是這些怪人見到這麼多人，第一反應不是逃跑，而是眼中發出紅光，口水拖得老長向大家撲過來。
明顯沒法交流了，只有死的夕韃人才是好夕韃人了。
“沒有獲取什麼有用的記憶啊，這些傢伙只是社會最底層的奴隸，生活在暗無天日的地方，指望能在污水裡撈到些肉末之類的維生。”
蘇明朝身邊的波波說道，他們兩個走在最前面開路。
猩猩偵探摸出一根雪茄，慢悠悠地叼在嘴裡卻沒有點火：“你到底打算帶我們去哪裡？”
“去找找城市裡還有沒有被飼養的人類同胞，讓年輕人看看敵人是怎麼對待我們的，仇恨要從孩子開始抓起。”
蘇明快速地回答着，手中巨劍一揮，把前方拐彎處，躲在牆角後打算埋伏几人的夕韃人連人帶牆全砍了。
倒地的怪物還沒死透，蘇明又用鞋底補了一腳。金屬和地面碰撞的聲音，在黑暗的隧道中慢慢迴盪，他擡手甩甩劍上的碎肉：
“我們要毀滅這個維度，得讓別人知道我爲什麼這麼做。”
“其實你自己一個人來更方便，沒有必要和我們解釋行蹤，你究竟是想幹什麼？”波波嘆了口氣，小聲問道。
蘇明笑而不語，繼續前進。
隨着絞殺獲得的記憶越多，蘇明漸漸對於城市的瞭解也在增加，雖然這些底層夕韃人與野獸無異，不過明顯他們還是有記憶的。
而最後，在絞殺的暗殺開路之下，一行人從‘人類牧場’的下面鑽上了地面。
而在這裡，人類真的被像是動物一樣飼養者，而且這些人不知被困在這裡多久了，骯髒無比不說，而且已經全部瘋掉了，沒有了身爲人的思維，只會在飼料槽裡拱食。
除了蘇明和哈莉，其他人的表情都很難看。
如果說殺人可以理解，夕韃人是爲了生存，但這樣飼養人類，就有些超過了底線。
“看到了吧，這就是失敗者的最好的下場，如今帕佩圖阿正在醒來，如果她贏了，我們的世界就會降入第三維度，你們的親人朋友，全部都會變成家畜。”
蘇明靠在黑石製成的柵欄上，語氣平靜地說道，在他身後是一個頭發胡子凌亂，身上滿是黑色污垢的人，此時對於衆人的到來沒有任何反應。
和他一樣的人，滿滿當當擠滿了這裡所有的畜欄，這裡就是終極的噩夢，就連地獄也不會出現這樣的場景。
夏瑞絲擡手甩出了一把飛刀殺掉了那個人，她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地面上殷紅的血水順着溝槽流進下水道：
“這些人已經沒救了，他們再也無法活成人類的樣子，我們只能讓他們解脫，但我帶來的核彈不夠。”
沃利和巨靈臉上閃過了不忍心的表情，而比利吳只是嘆了口氣，掏出了自己的手機。
作爲少年泰坦領隊的達米安沒有再看屍體，而是看着蘇明：“她說的對，我們救不了他們，也不能放任不管，讓他們的血肉滋養我們的敵人。”
“要用毒氣嗎？小紅的毒氣。”哈莉十分大方地出賣了艾薇，笑眯眯地表示毒藤女只要有足夠時間就能把這裡人殺光。
儘管這漫長的牧場一眼都望不到盡頭，可是下毒最方便了，只要找到水源，往裡撒點蘑菇粉末什麼的......
蘇明伸出手指擺了擺：“他們都集中在地球上，而他們就是這個維度唯一的物種，只要消滅了他們，這整個維度都會因爲沒有生物而降維，就像帕佩圖阿打算對我們做的事一樣。”
沒有人能見到這樣的場景後還無動於衷，其實蘇明還打算帶他們去屠宰場看看呢，不過看來是用不上了。
所以他滿意地點點頭，再度打開了傳送門：“我們的世界處於生死存亡之際，希望大家明白我的苦心，接下來，我們去炸月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