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也受到了位面崩塌的影響，看起來支持不了多久了。”
蘇明抱着一隻兔子走在城堡的走廊上，黑色的大理石地面能夠映出他的身影，只不過倒影中看起來兔子比他興奮得多。
“這還是我第一次進入夢之王的城堡呢，你打暈了城堡管家那一下還真酷，你是怎麼長出尾巴的？”
白色的兔子穿着一件紅格小馬甲，兩隻前爪一隻抓着蘇明的盔甲縫隙固定自己，另一隻則夾着異世界的香菸。
至於兔腳是怎麼夾煙，它又是從哪裡學會吸菸的，蘇明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那不是尾巴，而是觸手，很多海洋生物都有。”
蘇明躲開了一塊掉落下來的巨石，看着走廊兩側牆壁上掛着的畫像，在這些畫像中同樣是一個個夢境。
只不過和人類的夢呈現出的氣泡狀不同，這些夢境並沒有被放在荒野之上，如同陽光下的氣球那樣飄蕩。
而是被珍藏在城堡中，變成了畫面不停變動的畫，放在黑暗的走廊裡，也許會被這裡的主人偶爾看上一眼。
它們是其他事物的夢，比如一座山，一片湖，一座城堡，或者是一個宇宙。
是的，對於睡魔來說，所有的一切都會做夢，而夢就是他的力量。
未完成的故事，未寫下的詩篇，沒有誕生的角色，在夢之國的這裡都能看到，一切都是一個夢。
這一切聽起來都顯得匪夷所思，不曾存在的東西爲什麼他會知道？
所以睡魔長時間地陷入了‘我夢蝴蝶，蝴蝶夢我’的邏輯怪圈，和親人‘死亡’以及大哥‘命運’比起來，他顯得更加飄渺不定，神經兮兮。
不過蘇明現在有了個猜想，睡魔失蹤是發生在總合體墜落之前的事情了，也許那時他就已經察覺到了帕佩圖阿將要甦醒，所以出門去解決問題。
畢竟他曾經是個人類，而巴巴託斯的事件，從某種角度上來說還是他坑了蝙蝠俠和主宇宙。
也許是良心過意不去，他這次打算親自出手。只不過現在看來，問題沒解決，他反而像是被問題解決了。
無盡家族雖強，但一山更比一山高，他們作爲規則，並不是DC宇宙最強的力量，真正的強大存在是不在乎規則的。
之前蘇明就知道，N52之後的DC世界並不完整，不是以前那‘無限宇宙無限地球’的全能宇宙級了。
倒是漫威那邊，有着全能宇宙級的框架，包含了《黑衣人》等等漫威的宇宙，如今比DC更強一籌。
睡魔和路西法......難道是打算借這次機會給DC多元宇宙升格？
那麼打破起源牆確實順了他們的意思，但是接下來怎麼做？在面臨抉擇的關鍵時刻指望路西法或者上帝跳出來和帕佩圖阿單挑嗎？
不太現實，蘇明也不喜歡把希望放在別人身上。
爲了對付狂笑之蝠只是一個方面，他獨自來到這裡，也有這些更深層次的疑惑需要在這裡找到答案。
小福猩給了他一些暗示，讓他來這裡‘諮詢’，其實就是偷情報。
那個多毛動物和路西法其實挺熟的，畢竟一個是開酒吧的，另一個則是開夜總會的，服務的客戶也差不多，不是巫士就是魔鬼。
“你是一直生活在夢境中的人，我聽說你們具有特別的能力，能分得清什麼是現實，什麼是夢，對麼？”
蘇明捋了捋兔子的耳朵，想起了當年去西川旅遊，在夜市上吃過的美味。
兔子沒有察覺到，它很自豪地拍拍胸脯：“是的，就像牆上這些畫，就是夢，是虛無的，不存在於任何地點的。而像我這樣能說會道，聰明伶俐的兔子，雖然也是幻想種，但我生活在夢之國，所以我就是真實存在的。”
“唔.......聽起來這裡像是什麼實踐幻想的試驗場。”蘇明摸了摸兔頭，回憶自己在暴風城有沒有買辣椒粉？
好像沒有，上次去買包匆匆忙忙的，烹飪都沒怎麼練呢。
“也許吧，但你不覺得像你這樣穿着制服的蒙面人其實也是某種幻想嗎？只不過你們生活在自己的‘夢之國’罷了，現實和夢一樣，都是旁觀者清，當局者迷。”
兔子深深吸了一口煙，滄桑地說道，還伸出爪子朝外彈了彈菸灰，一副大佬的模樣。
蘇明頓了一下，這兔子說得好有道理，他竟無言以對。
果然這些天天都能見到規則的傢伙們都是怪物麼？
“好了，先不說那個，我需要你幫我找到的東西應該是某種記錄，或者暗號。”蘇明鬆開了兔頭，自己也四周快速打量：“最好是能找到夢之主的線索，如果不能，找到一些關於多元宇宙的情報也好。”
“那我們就不該在這裡耽誤時間，前面走廊左拐，看到那裡有個畫框了嗎？”
“看到了，畫框裡有個.......防毒面具。”
“那在你們人類眼中呈現防毒面具的模樣，但是在我們眼裡，它就是夢之主的王冠，戴上它，你就是下一任的夢之君王。”
“就這麼簡單？”
“就這麼簡單，只要往頭上一扣，你就晉升宇宙規則了，成爲無盡家族中的一員。”
“那爲什麼丹尼爾失蹤這麼久，你們就沒有人接替他的位置？”
“因爲我們只能生活在夢之國，你之前讓我們逃命，我們又能逃去哪裡？我知道在主世界我就會變成普通的兔子，變成你們人類的食物，即使戴上王冠，也只是給鍋里加上些貴金屬調味料罷了。”
蘇明懂了，繼承夢之國也是有先決條件的，首先需要是人類，而且有某個世界可以作爲根腳。
不能是夢之國中的幻想種，自然也不能是不死者或者惡魔之類的生物。
也許還需要得到無盡家族其他人的認可，如果有，那纔是最難的一步。
“你好像不是普通的兔子，你知道得有些太多了。”蘇明狐疑地看着懷裡的白兔。
兔子則目光幽深地吐了一口煙，淡淡說道：“就因爲我說話好聽又有哲理？這些在我們這裡不算是秘密，而且誰還沒有些故事呢？”
“呃......好吧，我不確定自己有沒有時間聽兔子的故事，但現在下一步如果我不想成爲多元宇宙的規則，該怎麼做？”
“一樣，摘下面具來，扣在臉上，跟它說明只是借用一下，以你主世界人類的身份，應該沒有太大的問題，畢竟你和我們的主人算是同鄉。”
“你確定沒問題？如果我被世界規則綁定，哪怕是多元宇宙級的規則，對於我也是很大的損失，我可是精通BBQ的。”
“絕對沒問題，這又不是什麼詛咒神器，你不想要的力量它還強塞給你。”兔子翻了個紅眼，有些無奈地說：“你和它交流就行了，現在夢之國這種情況，你還是大家的救命恩人，我不會騙你的。”
蘇明伸手摘下了牆上掛着的面具，很輕，就像是手中拿着一片羽毛一樣。
絞殺和斗篷都傳來了消息，這個東西很普通，就是普通的防毒面具。
無論是材質，還是構造，都沒有任何異常。
這纔是最大的異常好吧？
蘇明深深吸了一口氣，頭盔融化褪去，他把面具湊近了自己的臉，透過那面具上的兩片玻璃目鏡，他能看到兔子也仰頭看着他。
扣上。
一股奇怪的味道在面具中充斥着，不是那種長年累月的汗腥味，而是一種香香甜甜，像是蛋糕般甜蜜的味道。
戴上面具看到的世界也沒有什麼不同，只不過每樣東西都變得模糊了一些，顯得不那麼真切。
“好像......沒什麼用？”他問兔子。
“你需要呼吸，不要屏氣了，放鬆下來深深吸一口，體會夢境的味道。”兔子拍拍他的胸口，它被抱在胸前，能夠感覺到人類的肺部根本沒動。
“......嘶......呼。”
走廊裡彷彿站着的是達斯維達，透過這個面具呼吸的聲音就像是黑武士一樣，就缺手裡一把光劍了。
不，光劍也有了，弒神者可以模仿光劍。
“怎麼樣？”兔子急切地問。
“我看到了路，也看到了噩夢。”蘇明回答它，不過兔子真的沒有騙人，這是一隻好兔子。
他得承認，他對於會說話的兔子和貓戒心特別強，都怪小時候看的那些童話。
“那麼我們去找主人藏起來的秘密吧，如果城堡裡的那些僕人不都是幻想出來的角色，估計他們早就找到主人了。”
兔子把煙塞進了三瓣嘴裡，在蘇明的懷裡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坐姿，翹起了二郎腿。
夢之國中都是幻想角色，比如城堡的管家吉格斯，是某部電視劇裡一個浪蕩公子的管家；負責打雜的亞伯和該隱，更不用說了，是聖經故事裡的兄弟；女僕莉莉絲，這是所羅門傳說中的魔女；就連城堡的花匠，都來自愛倫坡的恐怖故事集。
“身爲一個偵探，我就是有喜歡找別人秘密的職業病。”蘇明跟上了眼前突然出現的白色腳印。
它們漂浮在距離地面十多公分的位置，晃晃悠悠，像是煙霧又像是雲。
這也許就是丹尼爾曾經走過的路，防毒面具給了蘇明指引。只要能看到丹尼爾在離開前最後做了什麼，蘇明相信自己能推理出真相。
“你是個偵探？”兔子耳朵隨着喪鐘的奔跑而上下晃動：“我們這裡其實也有不少，知道福爾摩斯嗎？或者波羅？”
蘇明撇撇嘴，他又不是工藤洗衣機，喜歡和別人比賽推理，這些世界著名偵探在這裡關他什麼事：
“季節性質的工作，我在需要的時候可以兼職偵探，不過更多時候是兼職兇殺案嫌疑人。”
“咕......”兔子發出了吞口水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