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吱作響的樓梯，佈滿裂紋的牆壁，如果這裡會發生什麼事，蘇明覺得肯定是壞事。
這就是電視劇裡演的那種地方，總有怨靈寄宿其中，會搞出血淋淋殺人現場的那種地方。
陰森，潮溼，難以描述的黴敗氣味充斥着每個人的鼻腔。
所謂的偵探事務所，只是一間經過簡單改造的住宅，換了一扇有毛玻璃的大門，上面貼了一些廉價的膠帶拼接字，這就可以營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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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問者有沒有PI的資格證，三人都不覺得他有，也就是說他破案中取得的所有證據，都是非法的。
那麼想要將壞蛋繩之以法，只能依靠自己口袋裡.357口徑的正義了。
廉價的黑色毛玻璃門並沒有關嚴，一條小縫透出了裡面的微光。蘇明給身後兩人遞了個眼神，隨即推門而入。
不過他邁進門的一瞬間，立刻又退了回來，仔細看了一下門上的招牌和廣告語，確定自己沒有走錯。
“怎麼了？”
戴安娜小聲問道，而冒牌佐羅歪歪頭，沒有多說什麼，而是示意兩人跟上。
當走進門後，不用蘇明解答，戴安娜也明白了。
綠箭捂住了鼻子，臉色彷彿都發綠了：“好吧，我以爲我們喝得夠多了，但明顯是我沒有去過釀酒廠。”
是的，蘇明一進門也以爲自己走錯地方了，這不大的房間中空氣中滿是酒精味，在這種地方總感覺點菸就會爆炸一樣。
他一開始還以爲是到了酒類經銷商的地方，退出來之後才確定沒有錯。
不得不說，問者明顯有着酒精上癮的問題，其程度都足夠讓他進阿卡姆治療的那種。
房間就那麼大，推開門就能看到窗戶。
在窗前的辦公桌後面，一個戴着無臉面罩的人抱着酒瓶睡得正香。
坐在椅子上，如何把腿翹在桌上，人後仰着睡覺不摔倒，也不要踢到桌上的蠟燭，這不經鍛鍊是肯定做不到的。
而問者做得很好。
和醉鬼交易，這不是最合理的選擇。
聞到這個酒味感覺連大象都能灌醉，問者就算是換成蝙蝠俠，這會也應該不省人事纔對。
可當幾人進門之後，還不等佐羅開始‘劫富濟貧’，問者的呼吸節奏突然就變了，他是不是恢復了清醒還不知道，但蘇明知道他醒了。
而且如果沒猜錯的話，對方沒有拿酒瓶的那隻手，已經摸到風衣口袋裡的手槍了。
“咳咳！別緊張。”蘇明舉起了雙手，示意自己不是趁着黑夜打劫的匪徒：“我代表正義聯盟，來和你談個條件。”
戴安娜和綠箭用鄙視的眼神看着他，這傢伙什麼時候能代表正義聯盟了？
不過鑑於現在幾人是一條線上的螞蚱，他們並沒有拆穿蘇明的謊言。
也許是因爲有着神奇女俠和綠箭的出現，問者緩緩地把雙腿從桌上拿下，以一個十指交叉的姿勢擋着自己的嘴，穩穩地坐在辦公桌後面。
他的聲音沙啞又幹燥，就像是剛從沙漠走出來的人一樣，帶着明顯的砂礫感。
“歡迎。”
說完，他就靜靜地看着三人，沒有任何五官的面罩朝着門外，等待。
蘇明笑着點點頭，拉開辦公桌的椅子坐在了他的對面，這讓問者心中閃過一絲疑惑，爲什麼這陌生的人才是三人中明顯說了算的？
不過他很快就想通了，佐羅個屁，這是那個異世界的喪鐘！
只有喪鐘那過去的戰績，加上嚴密的計劃，才能保證高傲的亞馬遜女王，以及聰明的綠箭願意聽從命令。
可他有些想不通喪鐘這麼做的原因，如果他自己能夠分辨出喪鐘，那麼只要佐羅仍舊和這兩位同行，就絕對瞞不過狂笑和任何蝙蝠俠的眼睛。
奇妙的舉動，原因未知，不過這不關他的事。
他雖然想要給正聯幫忙，但不是作爲一個贖罪罪人的身份。
不得不承認，目前的形勢有些超出他的能力上限了，不是每個普通人偵探都能去對抗多元宇宙級威脅，主世界也只有一個蝙蝠俠。
所以他看到喪鐘坐下，只是安靜地等待，等着對方的條件。
畢竟這三人出現，就意味着不容拒絕了，條件可以談，唯獨不能避而不見，他相信正義聯盟是爲了世界的存亡而來。
看到對方的態度，蘇明很欣慰，能夠配合是最好不過了：“我們急需你手中的鑰匙，你知道我說的是哪一把。”
他從腰帶裡不斷往外掏出各種酒水，一瓶瓶外觀和顏色各不相同的酒水被他放在桌面上，很快就佔滿了有限的空間。
其中有天行者的產品，也有他從巫士世界和艾澤拉斯帶來的，甚至伊爾明斯特給他的好酒也被拿了出來。
對方喜歡酒，那就投其所好，也許那把鑰匙是無價之寶，可蘇明也敢肯定自己拿出來的酒在DC世界同樣寶貴。
至少對於酒鬼來說，美酒有着無限的吸引力。
問者緩緩吸了口氣，他的目光轉向了綠箭，注意到了他脖子上的項鍊，那一枚枚銀幣在燭光中閃閃發光。
他明白喪鐘是想要做什麼了，而且對這位異世界來客的時機把握很是敬佩。
膽大心細，無所顧忌，真的是讓人毛骨悚然。
“借用？還是交換？”問者還是以沙啞的聲音問道，這件東西是上帝借永恆議會的手交給了他，一些事情還是說清楚比較好。
蘇明笑了笑，抽出一瓶天行者至尊三十年陳釀擰開瓶蓋，從桌上找來兩個差不多幹淨的杯子，給問者和自己都倒上一杯。
棕色的酒液汩汩地撞在杯底，玻璃反射的光一下就蕩起了漣漪，他輕聲地回到：“恐怕你以後很難再見到那把鑰匙了。”
問者果不其然地伸出了手，把杯子握在手裡，他喝酒的時候甚至都不用掀起面罩，他的面罩明顯也是一件特殊裝備。
“你知道我們身後是誰在擺佈嗎？”他像是問了一個無關的問題。
“天之聲，天之怒，天之軀，天之手？這對我來說都一樣，經常被冠名仁慈，卻一點不仁慈的那位，最近有了些大麻煩。”蘇明保持着平靜的語氣和問者乾杯：“我們都知道在無光海能找到什麼，判你有罪的只不過是二元之一罷了。”
問者活動着下巴，可以看到他品味着酒水：“對於一個外來者來說，你知道的有點多。”
“很多人這麼說，但我堅信自己無罪。”蘇明也喝了一口，雖然是自己公司的產品，他也不得不承認這陳釀太烈了。
問者的肩膀抖動，臉上有了個笑的輪廓。
“說的好，我們確實能夠取得共識。”他從自己的胸前取出一把金光閃閃的鑰匙，放在桌上用手蓋着：“我不在乎這東西，有沒有它，我都是我。但鑑於它還是我的東西，我想加點額外條件。”
“當然，儘管開口，我喜歡和聰明人做交易。”蘇明用手指頂頂自己的帽沿。
“其實很簡單，至少對於你們來說，輕而易舉。”問者把杯中的酒水喝完，接過了酒瓶。
“等等，讓我猜猜。”蘇明伸出一根手指：“你接受了我的報價，但還想要綠箭和神奇女俠各自付出一些東西，對麼？”
“正如你所說，等價交換，這確實是我的作風，你們每個人都得有我滿意的報酬。”
“很公平，請繼續。”蘇明點頭。
問者幾乎是沒有思考：“奧利弗需要給我一些美元，用來改善我現在的生活條件。而戴安娜，則需要給我介紹個女朋友，我已經單身太久了。”
奧利弗自然沒問題，美金而已，只是一串數字罷了，而且他相信問者也知道整個宇宙只有半年壽命了，他這是在表達自己的信心。
因爲在末世錢根本沒用，他要錢，就是相信正義聯盟能力挽狂瀾。
倒是戴安娜臉上有些難色，儘管她身爲女王，也不可能介紹自己的姐妹給一個根本不知道長相的人。
她簡直無法想像，當小姐妹們問她‘那人長什麼樣？’的時候，自己的表情有多尷尬了。不過亞馬遜們喜歡的是強力戰士，別說只是蒙面了，就算真的沒有臉，問題也不是很大。
所以在猶豫了一會之後，她也點了頭，而綠箭手中的支票，已經寫好很久了。
見到三人都答應了條件，問者十分大方地推出了掌心的鑰匙，手掌一翻：“成交，它是你們的了。”
蘇明從桌面上撿起鑰匙，反手丟給綠箭，站起來和問者握手。
“明智之選，我喜歡你這樣聰明的男人。”
“抱歉，我喜歡女人，戴安娜的承諾能快些兌現嗎？”
問者不斷搖着頭，說了個冷笑話，蘇明笑着用手指了指他當作告別，現在還差最後一步，潘多拉的魔盒了。
而當他準備離開的時候，問者又叫住了他，以十分認真的語氣問道：“你知道三原罪意味着什麼，對吧？”
“嗯，我很清楚，也許比你們三原罪本身還要清楚。”蘇明從包裡取出了一隻烤鵪鶉，丟給問者。
“那麼魔盒意味着什麼，你也應該清楚了。”問者穩穩地接住了下酒菜，但依舊很嚴肅地看着三人。
蘇明轉身離開：“七原罪？多元宇宙傳送門？惡魔母盒？我都明白，你坐穩了慢慢喝着酒，等着正義聯盟拯救世界的好消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