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光。”
達米安冷靜地說道，從自己的腰帶裡掏出了一支羅賓飛鏢，遞給了蘇明。
既然對方有夜視能力，那麼必然不是魔法或者科技帶來，而是由眼球的特殊構造決定的。遇到這種怪物敵人，只要不是瞎子，那麼驟然爆發的強光就有奇效。
蘇明順手接過，不過沒有丟出去，反而是從自己的胸前摘下兩顆不同顏色的手雷：
“說得不錯，不過爲了穩妥起見，同時使用強烈噪音也是必要的，以防對方是用聽力或者超聲波判斷位置。一般的生物都有五感，如果你只針對其中一項感知，則很容易被反制。”
如果丟出閃光彈，敵人擋住眼睛，再丟震撼彈去彌補，期間至少會浪費一秒鐘的時間，而如果同時能針對其中兩項感知能力，被反制的可能性就大大減少了。
達米安又不缺錢，多扔一顆雷增加計劃成功率是再划算不過的。
“我懂了。”達米安面無表情地回答，看着天花板上的怪物。
“手雷！”蘇明提醒一聲，拉開引信，將兩顆手雷輕輕拋上半空。
所有人都扭頭蹲下，強光和氣浪瞬間再房間內掠過，等達米安晃晃腦袋回過神來的時候，就看到蘇明已經出現在房間的另一頭，把怪物的腦袋拿在手裡仔細端詳了。
耳朵裡還是嗡嗡作響，狹窄空間裡使用震撼彈從來都是不分敵我的，只有憑強悍的體質硬吃。
但喪鐘這麼輕易的解決了敵人，達米安還是覺得難以置信。
主世界的喪鐘雖然很強，但遠沒有強到這種誇張的地步，這種怪物分析起來就不好惹，喪鐘卻一刀就殺了對方。
那麼他之前說那麼多是爲了什麼？只是單純的教導自己幾人嗎？或者說有什麼其他的目的？
達米安百思不得其解，感覺腦子裡亂糟糟的。
蘇明抓着毛茸茸的怪物腦袋，站在原地思考了一下，不過他很快還是背過手去，把怪物腦袋藏在身後。
“學會了嗎？”
“.......我什麼都沒看到，你呢？”達米安扭頭詢問沃利，如果說有人看到了什麼，那沃利纔是最有可能的。
然而閃電小子只是聳肩，攤手。
“你們沒有看到的，只是我砍掉怪物腦袋的那一下罷了。”蘇明收起了弒神者，身後怪物的無頭屍體還在地上撲騰着，像是打算要跳起來撲殺他，卻被一腳跳到了遠處。
“是的，如何對怪物進行致命一擊？我們手裡可沒有你那麼好的武器。”戰術沒有問題，但就是實力差距有些大。
蘇明走到了他身邊，拍拍他的肩膀，向有着印記的牆壁走去：“暴狼給壓碎的鐵鏈是N金屬的，還有綠箭給惠美子的N金屬箭頭，沃利的神速力風暴，都可以達成致命一擊，你們有合適的武器，只不過你沒有仔細想過罷了。”
“金屬麼.......我明白了，那麼它......”
“這只是其中之一罷了，要不然爲什麼要叫‘它類’？既然是一‘類’，那自然不可能只有這一隻個體嘍，準備好了麼？”
“哎？？？”
然而還不等少年泰坦放鬆，蘇明已經把手按上了牆壁，紫光再次涌動，又一隻怪物浮現在了空氣之中。
這次蘇明就完全沒有出手的意思了，他直接轉身往牆上一靠，雙手抱着胳膊，擺出了看戲的模樣。
達米安沒有任何意見，人家把戰術都教會了，就差把飯喂到嘴裡了，他當然也想要試試自己的戰力。
他從腰帶裡摸出兩隻羅賓飛鏢捏在手裡：“少年泰坦，進攻！”
蘇明歪了下頭，避開了強光和氣浪，又再次把目光投向戰團之中，乒乒乓乓的交戰聲迴盪在不大的客廳內。
畢竟是力量不足，配合也不夠默契，怪物雖然陷入了眩暈和目盲，但少年泰坦也沒有取得致命一擊。
蘇明頓時化身熱血教練，站在賽場旁開始大聲吹風。
“比利！你衝起來就不會拐彎非得撞牆彈射嗎？！你長四肢是爲了好看嗎？！”
“還有沃利亂跑什麼？！誰讓你騎到怪物頭上去的？！不怕它回首一口讓你抱憾終生？！”
“惠美子！N金屬箭頭穿透力很強，你可以瞄準頭骨，你現在瞄準怪物菊花放箭，箭桿都全進肚子裡去了，一會怎麼回收箭矢？！”
“還有你！壓碎，你罵得再多它也聽不懂，趕緊閉嘴調整呼吸！”
總之有了教練之後，除了達米安和米莉沒有被罵，其他人都被噴得懷疑人生了，尤其是沃利，他總是感覺胯下涼涼的，一時間變得縮手縮腳。
達米安的表現也只是稍好一些，只是下手更狠，但蘇明故意沒有說他。
至於巨靈米莉，也沒啥好說的，輔助魔法根本派不上用處，她連刷BUFF都不會，以後還是找專業法師來教她吧。
“快攻！快攻！加快節奏，注意步伐！”蘇明把手卷成喇叭，又是喊又是拍手的，一副冠軍教頭的模樣。
當幾人取得一點優勢，他就會欣慰地點頭，當幾人險象環生時，他就破口大罵，顯得比上場隊員還要興奮。
“你很高興。”
突然，從他身後傳來一個陰森的聲音，就像是寂靜的夜晚突然降下了驚雷，那毫無感情的變聲語氣，向來都是那個樣子。
蘇明也沒有覺得意外，要知道戴安娜身上可是有正聯定位器的，雖然不知道世界現在這麼破爛，那小玩意又怎麼正常運作。
但只要蝙蝠俠想要探究戴安娜爲什麼出現在哥譚，他就一定會過來的。
正聯成員有一條協議，除非蝙蝠俠失去保護哥譚的能力，否則其他人不準插手哥譚的事情。
巴里可以去海濱城、大都會等等地方幫忙，唯獨不能插手哥譚，這是蝙蝠俠的城市。
想要在這裡出道當英雄，你要麼當蝙蝠，要麼當鳥，沒有別的選擇。
這也是爲什麼上次蘇明僞裝成蝙蝠俠給謎語人來了一頓操作，蝙蝠俠卻沒有澄清的原因，因爲那就是‘蝙蝠俠’做的，他沒什麼好說的。
而這次蘇明只是打打怪物，沒有去碰蝙蝠俠心愛的‘手辦’們，同樣也沒有觸及蝙蝠俠的底線。
“我還以爲你能在暗處看多久呢，這就沉不住氣了麼？”蘇明看着場上的激烈戰鬥，淡淡地回答了蝙蝠俠。
“他們不該在這裡。”
蝙蝠俠從黑暗中浮現，靜靜站在蘇明身邊，黑暗把他塑成一團陰影，就連呼吸都感覺不到。
蘇明的面具流動褪去，他扭頭看看蝙蝠俠，臉上似笑非笑：“我以爲達米安是蝙蝠家族的一員，可以在哥譚行動呢。”
“.......”蝙蝠俠沒有回答，他只是邁步向怪物方向走去。
蘇明伸手按住了他的肩膀，蝙蝠俠微微一頓，氣氛頓時變得緊張了起來。
“放手。”
“孩子們玩一玩而已。”
“這不是遊戲。”
“可已經有人來找你做遊戲了。”
說着，蘇明走到蝙蝠俠身旁，從身後拿出一顆籃球大小的東西，像捧壽桃一樣託在蝙蝠俠的面前。
即使是蝙蝠俠，也不由地一陣瞳孔緊縮。
那是一顆巨大的頭顱，上面滿是沾血後濡溼的深色長毛，巨大的綠色眼珠死死地盯着他。
但這都不重要，最爲關鍵的一點，是這怪物像是豺狗一樣的尖臉上，有一個非常誇張的表情。
一個不該存在於怪物臉上的表情——笑容。
........................
“他走了？”達米安捂着一條胳膊，面無表情地走到蘇明身邊。
蘇明蹲下看了他一眼，從揹包裡掏出繃帶給大米把傷口纏住，自然是喪鐘的‘戰地急救’術，也就是把流血的地方都瞎纏堵上。
“他不該走。”
達米安看向門外，但除了潮溼的晚風之外，入眼只有一片夜色，他活動了一下胳膊。
“也許他不該來。”
“哥譚是他的，但現在他不得不走。”
“是麼？那你能給我解釋一下.......”達米安回頭示意了一下，惠美子踢過來一個圓滾滾的東西：“這個是什麼嗎？”
那同樣是一個怪物的腦袋，哪怕和身體分離之後，猙獰的怪臉上還是有一個巨大的笑容，嘴角以不自然的角度，撕扯到了耳朵根。
還是一個笑容。
蘇明摸摸自己胸前的笑匠徽章，那上面的血跡還是那麼鮮紅，他又看看其他孩子們的眼神，人人都以探究的目光看着他。
“當初綠箭帶你們鑽下水道打游擊的那個敵人，他又開始伸手了。”
喪鐘簡單的解釋，卻瞬間讓幾人都明白了是什麼情況，惠美子扭頭就去怪物肚子裡找箭矢，而壓碎也低頭看着自己的鐵鏈。
巴巴託斯的威勢，他們記憶猶新，那將一個宇宙就扯動的偉力，讓人人都感覺到自己的渺小。
黑暗之神已經被擊敗，但本以爲是其手下的那個怪物還活着，現在看來，還活得很好。
達米安深深吸了口氣，又緩緩吐出，他蹲下來，把巨大的腦袋捧在手裡，粘稠的惡臭鮮血從他的指縫間流淌而下。
“他就是這樣的麼？”
“很像，都是怪物，只不過，他是另一個蝙蝠俠。”
蘇明點起香菸，在煙霧繚繞中回答了達米安的問題，紅點一閃一閃，沒有人打破沉悶的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