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當她從海面破浪而出,踏上陸地的時候,發現事情和她想得有些不一樣。
周圍並沒有什麼漁船的蹤影,大海上只是有些海鷗之類的海鳥不斷飛過。
她厭惡地看了一眼這些飛行的敵人,調動控水能力,海水就凝成了密集的箭矢,猛然向空中射出。那些原本歡叫着的‘殺魚犯’,頓時一個個墜入水中,無數魚類立刻開始撕咬它們,把它們變成一團血水。
海鷗雖然討厭,卻明顯不是能殺傷鯊魚的動物,犯下惡行的,肯定是人類。
壓下心中的厭惡,她仔細打量海灘的位置,果然,她在海邊的碎石上,看到了兩道明顯的新鮮血跡。
血跡彎彎曲曲地往山上延伸,石塊滾動的方向也指向山巔,說明這是有人拖着流血的獵物上山了,按體型來看,應該就是她死去的鯊魚朋友。
就在這時,她聞到了一些煙火的味道,其中還有一些奇怪的烤肉香氣。
這種香氣混合着鹹腥味,曾經當她還不知道自己是混血兒的時候,曾經吃過這種東西。
烤海鮮。
慈恩港是一座漁港,在她小的時候,自然少不了以魚作爲食物。
但她之後瞭解到了自己的身世,自然也痛恨所有吃魚的地表人,作爲她的老家,她單方面認爲這裡的居民應該爲所有地表人做出表率,不再進行任何的捕撈。
這裡的漁民已經被她用各種手段趕走了,留下在鎮上的,不是老人就是無法下海的人。
原先的漁民呢?有些死了,還有些被惡劣的海況驅離去內陸討生活了,總之慈恩港這裡絕對不允許有人傷害魚,否則就會迎來‘海神的憤怒’。
如果不是這裡有海女王的童年記憶,她想要偷偷地藏起來,肯定早就用海嘯把這個小小的鎮子吞沒了。
偏偏此時,就有人明目張膽地殺了兩條鯊魚,而且堂而皇之地在海岸不遠搞起了燒烤。看那青煙升起的方向,就是她的老家附近,那裡是燈塔底部,也是埋葬她父親的位置。
在北美洲這邊人們是不吃鯊魚的,捕獵鯊魚要麼是爲了取樂,或者就是彰顯武勇,現在突然冒出這種煙氣,肯定就是羞辱。
她作爲燈塔看守的女兒,小時候經常和父親在燈塔裡爬上爬下,兩人的生活也基本就圍繞着燈塔。
那時她總是眺望着無邊的大海,想象着大海的那邊有着什麼,聽父親講海員們的故事。
但後來她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對於人類捕撈魚類的態度也和父親發生了衝突,她對於海底的母親更加有親近感,人類父親對她來說,瞬間陌生得像是另一種生物。
母親死於叛亂,她登上王座,消滅了所有反對者,但不久後父親也死於黑蝠鱝的暗殺,她把他埋在燈塔下。
她最後的人性,也隨之一起埋葬,從那以後,她和人類再無關係,她是亞特蘭蒂斯人。
但現在,有人掀開了她女王的外殼,讓她想起了自己其實是燈塔看守的女兒,而且殺了她的朋友焚燒屍體......
這簡直是自尋死路!
她握緊了手中的三叉戟,海水從它上面緩緩流下,在朝陽初升時反射出璀璨的光。
大海就在她的身後,是她堅實的後盾。
凝視着地上鮮紅的血跡,她再次走上了自己熟悉的道路,從碼頭前往燈塔,那裡是她曾經的家,現在她的敵人就在那裡。
消滅敵人,用三叉戟把他架在火堆之上,之後讓水裡的夥伴們也嚐嚐人肉的味道,然後,就把這小鎮徹底毀掉,和過去徹底告別!
隨着腳下的石頭小路漸漸縮短,她終於看到了。
一個戴着奇怪兜帽的人,在她父親的墳前,升起了大大的火堆,兩條鯊魚,就像是烤玉米一樣,倒插在火堆旁。
那個人無法分辨男女,但能看到他飛快地轉動着充當烤架的小樹,另一隻手用奇怪的姿勢往上面撒鹽。
鹽從瓶子裡簌簌流出,經過他的小臂和肘部,均勻地撒在烤魚身上。
“嗯......注入靈魂。”
那個人影好像是在自言自語,可是偏偏聲音很大,像是故意說給她聽。
這個人當然就是蘇明瞭,喪鐘身上的裝備很全面,作爲僱傭兵,因爲有時候會長期深入荒無人煙的地方,身上還真的有一小瓶鹽。
喪鐘雖然是改造人、超級戰士,可長期沒有鹽份的話,體力同樣也會下降。
這鹽不光是用來給食物調味的,野外急救的時候,鹽水可以補充身體電解質,緩解大量失血的後遺症,或者是用來消毒傷口。
在一些落後的地區,鹽還可以拿來當做硬通貨使用,交換到一些幫助。
他在看到海女王到來之後,故意把鹽拿了出來,裝作悠哉地往烤魚上面撒,如果真的是爲了吃,兩條鯊魚用這點鹽怎麼可能夠?
他就是爲了激怒海女王。
在主世界,海王亞瑟就不以計謀見長,和隔壁的索爾差不多。只要一激怒,腦子裡就只有一個莽字了。
不得不說他確實有莽的資本,力量是常人的上千倍,神力又使他銅皮鐵骨,無視大多數的常規武器。
海王一直在正義聯盟裡面充當主坦克的作用,反正計劃一般都是蝙蝠俠制定,蝙蝠俠說打BOSS,往往也不會給他安排過多的複雜戰術,讓他纏上去就是了。
被打飛,爬起來再上,再飛,再上,直到動不了。
他體型大,嗓門也大,又抗揍,方便吸引敵人的注意,給超人和戴安娜、燈俠製造輸出機會。往往這個階段,蝙蝠俠和巴里就在外圍應對下小兵,這兩人一個是不想殺人,一個是不敢殺人。
正義聯盟除了是一個對抗外星威脅的組織,還藏着蝙蝠俠把其他人放在眼前好監視的意思。
真要說哪個敵方大佬是被海王莽死的......還真沒有,到了事態嚴重你死我活的情況,還是要看人家戴安娜的。
訓練有素的戰士和半路出家的碼頭少年,完全不一樣,想殺人也要遵循基本法的啊。
...........................
現在只要激怒她,讓她暫時忘記調動海洋的可怕力量,蘇明就有機會了。
“你竟然......殺了我的朋友!血債血償!”
果然,看到眼前這人悠哉地烹飪,這個撒鹽的動作實在是太騷氣了,海女王的眼珠瞬間都紅了,作爲人類,怎麼敢吃海洋生物這種高貴善良的生命?
她毫不猶豫地甩出了手中的三叉戟,像是標槍一樣地投擲出來,蘇明不可能硬接這東西,力量目前處於劣勢。
抓是能抓住,但肯定會被拖飛出去的。
他往下一躺,緊接着打了個滾,躲開了快如閃電的攻擊。
三叉戟重重地打在了蘇明之前坐着的椅子上,碎石和木頭的碎片瞬間爆開,帶着清晨的露珠,飛向天空。
海女王緊接着就跳了過來,一拳逼退蘇明後,拔起三叉戟,直接就往他的胸口戳來。
她力量是很大,但速度並不怎麼快,再重的攻擊,無法命中也是白給。
喪鐘的身體素質和殺人技巧,讓他不光反應速度快,對於武器也是樣樣精通,恢復了更多的記憶後,作爲全武器大師,三叉戟的招式他比海女王會得還多。
這種東西其實早期並不算是武器,歷史起源是在中世紀農民暴動的時候,往往他們沒有合適的兵器,那麼只有用農具和漁具來湊。
什麼草叉,鋤頭,釘耙,魚叉,鐮刀,都差不多是那個時期傳下來的。
如果說天朝歷史上還有點鋼叉這種和三叉戟類似的兵器,至少有攻擊套路可尋的話,這東西在海王手裡,還真沒有什麼技術含量可言。
反正就是憑着一把子蠻力,捅,掃,砸,就這麼幾下,一點創新意識都沒有。
蘇明輕輕鬆鬆地躲過,一個光具有蠻力的人,對於一個頂級武者來說並不是什麼大威脅,只要小心閃避,她根本就打不中。
他機關算盡把海女王弄上陸地,現在他至少佔了地利人和,還準備了大殺器,海女王拿什麼和他鬥?
再一次躲開三叉戟的扎頭攻擊,他從海女王身邊滑溜地蹭了過去。
“巴里?你到底還要不要吃魚?你再不動手魚就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