擡頭看看天空,漆黑的夜晚都沒有幾顆星星,月亮更是躲到了烏雲後面,這簡直是做壞事的最好天氣。
創造之手們沒有降臨下來,也許是他們自身存在某種限制,也可能是沒有注意到快來快去的死侍,畢竟放在多元宇宙這個層面上,一個人外加一隻喪屍,就是小得不能再小的目標。
但這無疑也是個機會,僱傭兵不怕敵人看不起自己,或者說,韋德更希望這樣。
“不來嗎?這麼不給我面子嘛?要是換成表哥在這裡的話,你們這些傢伙怕不是早就慌得下來對線了吧?”死侍摸摸自己的下巴,又用力挖了幾下鼻孔,對着夜空邪笑道:“不過你們會後悔的,當我開始表演我從網絡綠茶婊那裡學來的精湛茶藝,你們就會明白韋德叔叔的厲害了。”
“嗷”
抵達了陌生的環境,聞到空氣中瀰漫着的活人氣味,蘑菇喪屍也開始焦躁起來了,他發出的聲音似乎在附和死侍的話。
當然,作爲‘茶葉’的它也沒有什麼選擇的餘地,只是發出聲音之後,被死侍認爲是它等不及要下水了。
“好,好,很有精神!不要急,我這就帶你去紐約最大的自來水廠,讓你的體液和孢子發揮最大的威力。”
期待地搓搓手,韋德再次扛起喪屍,準備從天台下去打個出租車:
“可惜現在是晚上,人們應該都睡覺了,用水量不會很大,但不知道老鐵們喝過冷泡茶嗎?我現在把喪屍泡上,人們明天早上就能喝到它更豐富的滋味了。”
說着,他回到了大廈內部,按下了電梯,並且順利抵達了一樓。
這個新的多元宇宙是個什麼樣的世界?答案是創造之手們創造出來的烏托邦,在這裡沒有犯罪行爲,沒有超級英雄和超級惡棍,自然也不會有什麼保安或者警察。
人們依靠超高的道德水平和彷彿被閹割般的穩定情緒來控制自己,社會基於高道德標準所建立,因此法律也並不存在。
這樣的世界非常不真實,但它確實是創造之手們的作品,也許是爲了清空原本那個黑暗的多元1殘留下來的影響,這裡顯得有些矯枉過正了。
這也正常,原本這裡存在一個黑暗到家的多元,他們創造一個全是正能量的多元,過來對撞中和一下,不是挺好?
但誰料到喪鐘把那個‘黑球’弄走了,現在這裡只剩下白球自己,它就顯得非常不真實。
也許創造之手們現在正忙着修補的就是這個問題呢。
夜不閉戶,路不拾遺,這個世界過於正能量,但這是好事,死侍順利地扛着嗷嗷叫的活屍來到了馬路邊上,他活動了一下脖子,然後等待出租車經過。
“你好,是要打車嗎?”很快就有一輛黃色的小車停到了兩人面前,黑人司機露出溫和又友善的臉,詢問路邊扛着人的死侍:“你的朋友看起來狀況不太好,十分難受的樣子,是要去醫院?”
“呃,不,他是頭蘚發作了,需要好好洗一洗,所以我們去自來水廠。”韋德從褲兜裡掏出一副粉紅色的絨毛手銬來,把喪屍的雙手拷住,又掏出幾卷保鮮膜來罩住整個喪屍,將其推進出租車的後排:“對了,我沒有錢,不要緊吧?”
“沒關係的,誰都有困難的時候,我們應該互相幫助。”根本不存在謊言的世界,司機師傅對賤人的話深信不疑,儘管不太明白爲什麼洗頭要去自來水廠,但他還是十分熱情地答應了下來,甚至不需要車費。
是個好人啊,特別是對於這個膚色的人來說。
死侍沒有任何種族歧視的傾向,他願意和任何種族,哪怕外星生物中的雌性上牀,但他也得承認,非洲裔美國人原本就是犯罪的高發人羣。
至少他從來沒有見過這麼高素質的黑人年輕男性。
“謝謝啊,等你送完我去那邊,我建議你趕緊逃離紐約,去夏威夷或者什麼小島上躲躲。”人家這麼好,死侍原本堅硬的心似乎也變軟了一些,給出了這個建議:“別問我原因,我是爲你好,但我真的不能說。”
發動了汽車,司機點點頭表示理解,並且從善如流地答應下來:
“你說的對,我覺得自己也確實需要休假了,錢是賺不完的,還是自己的身體最重要,等一會送你們到了地方,我就坐船出海。”
這個世界的人現在給死侍的感覺,纔像是真正的精神病,他們過於順從了,而且根本不會懷疑別人。
這簡直就不像是人。
窗外的燈光快速閃過,車窗玻璃上泛着流光溢彩,活屍不斷掙扎着,死侍捂着他的嘴,把他摟在懷裡,靜靜地看着窗外的風景。
他其實已經有點喜歡上這個世界了,要是這裡所有人都是好人,只有自己一個壞人,生活在這裡一定能很舒服吧?
所有人都無條件地信任你,每個人都會順從你,哪怕你說的謊再怎麼離譜,對方都深信不疑,並且會願意爲你做任何他們看來合理的事情。
簡直了,惡人的天堂不過於此。
但比較下來,還是自己原本的世界有意思,更真實更黑暗。
而且怎麼說呢?傭兵的基本職業道德還是要有的,尤其是表哥當僱主的時候。
“今天你生意怎麼樣?”爲了掩蓋喪屍的嗚咽聲,死侍主動和司機聊起了天,沒話找話:“晚上吃飯方便嗎?”
“這裡是紐約,生意一直很好的,如果你也想開出租車的話,我很建議你選擇這裡。”黑人笑着回答,夜間的他只能被看到一口漂浮的白牙:“今天晚飯我回家吃的,每天都是如此,我的妻子和孩子總會等我一起。”
“.今晚離開紐約去旅遊的話,帶上你的老婆孩子,聽我的,這絕對有好處。”死侍沉默了一下,他揉了揉自己的臉:“等到你看新聞上說一切都太平了,再回來也不遲。”
“好的,你說的很有道理,既然是旅遊度假,自然要一家人在一起,哈哈。”黑人笑着答應下來,隨後他也熱情地邀請死侍一起去,還可以帶上這個有‘頭蘚’的朋友。
蘑菇喪屍當然沒法帶去了,它一會可是要下水泡茶的,韋德婉拒了人家熱情的邀請,並且和司機聊起了電子遊戲,以岔開話題。
於是一路上的氣氛都十分融洽,時間也過得很快,大約半小時之後,他到了地方。
再次扛起喪屍下車,韋德和黑人司機告別,看着出租車的紅色尾燈消失在黑暗中,他嘆了一口氣:
“唉,也不知道我這麼做到底對不對算了,僱傭兵哪能去考慮那些事呢?幹就完了!奧利給!”
反正自己有腦癌,也許過一會就會忘掉這個司機的事情,只有賬戶上的信用點纔是實打實不會被忘記的東西啊
聳了一下肩膀,把喪屍扛得更穩固一些,他轉身推開了自來水廠的大門,門後的黑暗很快吞噬了他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