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維羅妮卡的時候,康斯坦丁的表情還很無所謂,就像是她的死不值一提,自己早就忘記了一樣。
但當喪鐘說出阿斯特拉這個名字,渣康就笑不出來了,他低下了頭,痛苦地哆嗦了起來。
可能是因爲她死的時候也只有14歲,常年被父親虐待,康斯坦丁是她唯一相信的人?
當年還不是那麼擅長對付惡魔的渣康失手殺了她,而且還是在維羅妮卡剛死沒幾天的事,這種辜負別人的感覺連續出現後,很容易留下心理創傷,從那以後渣康就染上了酒癮。
每天要是不喝得醉醺醺地入睡,那他就會在夢中看到小女孩被惡魔撕碎的場景一次次重演,感受到她的腸子和心湖在臉上的溫暖......
“他好像受到了很深的打擊。”赫敏丟下吃完的兔子腦殼,掏出一張紙來擦手:“教授你就不怕他把房子開到黑洞裡去和我們同歸於盡嗎?”
坐網約車時罵司機可不是個好做法,也許過橋的時候人家方向盤一打,就帶着乘客一起‘上路’了。
“黑洞又殺不了我,連個小麻煩都算不上。”蘇明笑着摸摸徒弟的腦袋,解釋道:“而且你也太小看我們的地獄神探了,幫他回憶一下過去的事情,只會讓他做事更用心,至少算是醒醒酒。”
“我可謝謝你啊,斯來德。”渣康擡起了頭,他搓搓眼角的眼屎:“我知道你在提醒我要謹慎,但真的沒必要拿阿斯特拉出來說,你就讓她安息吧,別念叨她了。”
“安息個屁,她死的時候是1975年,轉世投胎不出問題的話,現在可能都應該當奶奶了吧?”
叼着煙的蘇明無所謂地擺擺手,他對於陌生人的死活纔是一點都不在意:
“當然,她把自己的靈魂賣給了地獄,墮落成那樣轉世是沒戲了,但你在地獄遍地都是熟人,找人罩着她還不容易?”
渣康這是在裝蒜,蘇明則是讓他知道,自己也知道阿斯特拉如今就在地獄裡,而且現在還混得不錯。
那個女孩如今是個小勢力的首領,實力也不差,儘管還算不上是高位惡魔,但罩着兩條街收保護費也美滋滋的,可比她活着的時候自在多了。
當初她確實是把靈魂賣給了某個惡魔,但後來康斯坦丁認識了路西法,專門求這位撒旦去撈人,哪還有什麼惡魔敢爲了一個小小的靈魂和魔王叫板啊?
路西法:“她我要了。”
當場跪下的惡魔:“給您,陛下。”
所以從那時起,阿斯特拉就相當於是恢復了自由,作爲一個靈魂的她生活在路西法的地獄裡,即便這位撒旦跑路來了人間,繼位的麥子也依舊是這女孩的後臺。
痛苦女王對於絕大多數惡魔來說,也是一座無法翻越的大山,有這樣的背景在,小姑娘墮落的速度超乎想象。
她不光自己轉生成了魅魔,還從惡魔的店鋪那裡敲保護費,賣各種魔法毒品給惡魔們,甚至還做幫靈魂從地獄偷渡到人間的把戲,凡是能想到的黑暗勾當,她全是一把好手。
儘管她的外貌如今看起來還是個有尖尾巴和翅膀的14歲少女,可在地獄生活了幾十年,從一個靈魂棋子混成了下棋的人,肯定不是吃素的。
渣康可以裝湖塗,但他可瞞不住喪鐘,因爲阿斯特拉後來還上人間來找過這賤人呢,說要帶他這個‘恩人’去地獄裡享福......
女孩是很熱情,但康斯坦丁還是含淚驅退了她,把她打回地獄,因爲他還不想死。
“嘖,看來你什麼都知道啊,那不裝了,我攤牌了。”康斯坦丁站了起來,他揉揉臉,臉上的痛苦表情全都消失不見,又變成了那死皮賴臉的笑容:“我只是覺得,她變成今天這樣我多少有點責任,你懂吧?不過後來因爲我而死的人太多了,我有點習慣了。”
“你還在裝,想從你嘴裡聽到點實話,怎麼就這麼難呢?”
蘇明拆穿了他,無語地搖搖頭,顯然對渣康的撒謊成性也有點無奈:
“其實你還是心存愧疚,但只是對於那個死去的,14歲的阿斯特拉存在愧疚,那一幕對你來說還是噩夢。而如今的魅魔街頭霸王,在你看來只不過是另一隻惡魔,是熟悉的陌生人,她過得越好,變得越是黑暗,那麼你就越愧疚。”
被來回拆穿的渣康只能舉手投降,喪鐘簡直就像是他的剋星一樣,真的什麼都瞞不住這個人。
“求你以後別跟哈莉小甜心學心理學了好嗎?你一個僱傭兵學那有啥用啊?好吧,我經常回想的事情你也說了,我總是想,如果阿斯特拉還活着,她也應該當奶奶了,我是不是毀了她的人生,作爲一個惡魔永遠地在煉獄中永生,真的是她想要的嗎?”
“原來你的歲數這麼大了嗎?”赫敏的注意力卻放在了另一件事上,那就是她發現,康斯坦丁雖然看上去就三十多歲的樣子,但真要算下來,怕不是也七十多歲了。
這件事就比較複雜了,因爲渣康其實也算是異世界人,他在原本的V社宇宙裡都算是死過一次了,之後被合併到了DC宇宙裡來,重演了故事。
這其中還牽扯到了幾次DC宇宙重啓的事,所以在這邊,就不要在意年齡這種細節問題,年齡就算天天改變都正常。
這就和某個名偵探的世界裡,一天是夏天,一天是冬天,過一天又是夏天一樣,時間概念存在就行,至於和你的認知是否相符,那是人家世界的事情,外人管不着。
所以兩人都沒有回答赫敏的問題,教授拍拍她的後背,示意這不是短時間內能講完的東西,只是繼續之前的話題。
“阿斯特拉如果活着,按她對你的信任來看,早晚都會被你坑死,所以你也想開一點吧,這也許就是命中註定,約翰,你相信命運嗎?”
轉過身的喪鐘準備離開了,地下室的空氣不流通,現在兩人在這裡抽菸,很快空氣就變得煙熏火燎的,容易傷害自家徒弟的皮膚。
“誰知道呢,反正天堂和地獄都休想安排我。”渣康又伸手摸摸面前的魔法陣,對房屋的飛行路線進行了一點調整:“對了,我還忘了說,這次我們的目的地,就是命運的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