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世界,昏暗的天空,但其中並不是完全沒有別的色彩。
一行人走在這片彷彿被烈火焚燒過,猶如焦土一般的大地上,頭頂上濃密的烏雲中,卻不時會閃過各色的雷光。
有時候紅色的閃電會從雲層中彈出,就像是潛伏的毒蛇吐出又縮回了自己分叉的舌頭;有時候只是隱隱的電光,把一片範圍的烏雲照亮,猶如隔着一層棉花點亮了打火機一樣。
“就在這忽明忽暗的交替之間,衆人跟着蝙蝠俠深一腳淺一腳地翻山越嶺......好吧,老鐵們,其實這裡的路挺平整的,是我想渲染一下氣氛,找不到合適的詞啊。”
趕路的過程中死侍也沒閒着,他一直在和身邊不存在的朋友們對話,用誇張的語氣描述着幾人的行軍。
但過程實在是太平澹了,這個時代的地球到底是怎麼回事,他不知道,他只知道這地面平整得要命,別說山峰或者峽谷了,就連一個小土坡都看不到。
“有可能這裡就是傳說中的盤古大陸?傳說那時候根本沒有幾大洲,地塊是一個整體,所以非常平整。”
他掏了一下鼻孔,隨手把長長的鼻涕甩到一邊,手指在褲子上蹭蹭,又換另一個鼻孔掏:
“我敢肯定有山的存在,否則就不會有風向和雨雲積累,但山在哪裡呢?哦,如果它是黑色的山,那我可能看不到,原理就像是黑人會在晚上隱身一樣,哈哈哈!”
說着膚色問題的笑話,他的心情很快就吧變好了,韋德現在算是明白了,爲什麼表哥總喜歡拿尼克弗瑞來猜謎語。
“往前走一些,你就能看到山了。”戴安娜接上了他的話,同時將巴里肩上的傷員轉移到自己肩上:“那裡有個小山頭,旁邊是一條河,只不過河水不知道爲什麼是黑色的。”
“懂了,非洲河。”死侍的目光頓時變得犀利了,他說出了自己的推理依據:“那條河肯定是被曬黑的,就像是非洲人一樣!”
“你還是少說一點膚色的話題吧。”
想要談談的巴里有點尷尬地用指頭捅捅死侍,讓他看看隊伍後面的黑沃利,此時的小黑人一臉喪氣的模樣:
“我聽喪鐘說,你小時候就去非洲當了少年兵,也許在那邊膚色玩笑很平常,但在美國,這種笑話挺敏感的,而且不利於團結。”
“唉,你們超級英雄就是太敏感了,明明只是些玩笑話。”
被說教的死侍搖搖頭,一臉掃興的表情:
“其實我也有很多黑人朋友來着,人家根本不把膚色當回事,自然也就感覺不到種族歧視啦,你們心裡有什麼,眼睛才能看到什麼,過來,黑小子,讓韋德叔叔給你上一課。”
這麼說着,他也不管黑沃利有多麼抗拒,就把人家男孩摟進了他酸臭的懷抱中。
因爲不敢使用神速力,這麼一來,男孩的腿肯定沒有他一個成年人的長啊,所以極速者就被他抓住了。
“哎幼,你幹嘛。”黑沃利發出了掙扎的慘叫聲。
“聽我說,年輕人,我雖然經常拿黑人開玩笑,但我其實很尊重非洲裔朋友的,你知道在現代資本主義社會裡,一個人需要什麼樣的素質,才能讓別人重視你嗎?我看你不懂,那我告訴你吧,那就是你得有錢!只要有錢,別說你膚色其實不怎麼黑,更像是拉丁裔,就算你黑到在晚上完全隱身,別人見到你還是得客氣地叫你一聲先生。”
作爲一個僱傭兵,死侍十分熱心地給年輕人分享了自己的價值觀,至少在他看來,有錢就能解決很多問題。
是有點歪理邪說的意思,但沃利確實聽進去一些,小黑人也不掙扎了,只是用雙手捂着自己的口鼻,發出悶聲悶氣的動靜:
“你的意思是說,我需要有能力,展現社會價值?”
“差不多是這個意思吧?大概,我也不太懂那些高情商的說法,你知道,我們僱傭兵都是粗人。”
死侍揉揉男孩的腦袋,就像是在盤一顆籃球:
“人們說自己想要事業和愛情,說白了就是想要錢和美女。你現在其實就挺有價值的,畢竟超級英雄嘛,別人見到你不是也挺高興的?”
“你真的沒有因爲我是黑人,就瞧不起我的意思?”
沃利有點被說動了,雖然死侍很噁心人,但他似乎真的不是種族主義者,因爲真正的種族歧視者,別說摟着一個黑人了,就算是和黑人說兩句話,胳膊上都會因爲心理作用起疹子。
“沒有,你放心吧,你是不瞭解我,我的老婆是個魅魔,全身紫皮的那種;我還有個炮友,她一半黑一半白,像是大熊貓一樣;和我親近的黑人美女,能夠從紐約排隊到剛果,我怎麼可能是種族主義者?”
一邊說着,死侍一邊撓自己摟着男孩的胳膊,似乎是很癢癢,又從制服下面撕下一塊死皮來。
“炮友是什麼意思?”黑人男孩好奇地眨巴眼睛,他已經完全相信了死侍的話,只是對於這個詞組有些不理解。
“咳!”巴里咳嗽一聲,勐得鑽進兩人之間,他拿出自己的犧牲精神代替了黑小孩的位置,讓死侍摟着自己,隨後艱難地笑着對男孩說:“你到前面去看看蝙蝠俠有沒有什麼需要幫忙的。”
“哦。”
黑沃利非常聽巴里的話,畢竟後者是閃電家族的老大嘛,他儘管還是很好奇,不過也撓着腦袋小跑着去追前方的蝙蝠俠了。
這個時間點上的地球到處都是一片漆黑,蝙蝠俠又穿了一身黑色,確實需要跟緊一點,別到時候又讓他消失了。
打發走了男孩,巴里鬆了口氣,他無奈地耷拉着腦袋,抱怨道:
“你怎麼能給一個孩子說那種話題?會把他教壞的。”
然而一臉無辜的賤人聳聳肩,用委屈的語氣回答說:“誰知道他這麼純情啊?我認識的那些黑人兄弟可會玩了,當年我在非洲當少年兵也就十二歲,發現同齡的他們居然對猩猩......”
“夠了,韋德,不要繼續說下去了,我們對那些事情不感興趣。”戴安娜實在是聽不下去了,她出聲阻止了男友的表弟,皺着眉頭警告道:“我隨時都可能手滑一下,就像是斯來德經常手滑一樣。”
其實最初的時候,她看到斯來德動不動就拿塗滿凋亡之淚的匕首捅他表弟,多少還是有點於心不忍的,因爲就算他是自愈能力者,親人之間也不能這樣啊。
但現在她懂了,不是喪鐘沒有人性,而是死侍真的欠捅,一段時間不收拾他,他就會完全失控,放飛自我,反而對隊伍的破壞更大。
“唔,那我不說了,我的錯,還是說正事吧。”韋德收起了頭頂上的綠色假髮,又從面罩上摘掉大大的紅色圓球假鼻子,再把懷中的巴里放開,正色道:“前面就是那條黑色的河了吧?我似乎聽到了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