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這種東西陪伴着人類的歷史已經太久了,也許它們最初誕生時只是一場意外,比如猴子存放在樹洞裡的水果自然發酵,就成了着名的‘猴兒釀’。
鑑於當人類遇到這個意外的時候可能還是猿猴,所以那時候叫猿人釀也說不定。
不過隨着科技的發展,釀酒這個行爲是越來越工業化了,蘇明自己也是賣私酒起家,至今還經營着和平飯店那家酒吧,但他不得不承認,還是現代化的酒更安全。
目前大家所處的地點和時間都不明確,只能大致判斷是中世紀的西歐某處,當然還是在地球上。
所以想要找酒吧打聽消息,其實很簡單,只要在城裡找嘔吐物氣味最濃郁的地方就好。
因爲不成熟的釀酒技術,不光會讓酒水中充滿各種雜質,同樣也無法有效消除有害的化合物。
比如說糧食酒之中的雜醇油,以及高度數酒裡的乙醛和甲醇,這些玩意被人類攝入後會導致一系列名爲‘上頭’的表現,其實就是輕微中毒。
人類的身體很有趣,在大腦發現自己輕微中毒之後,就會引導身體進行嘔吐,這是一種最簡單直接的排毒措施,大概是遠古人容易誤食荒野有毒植物,因此刻在DNA裡的東西。
無需發動黑暗概念,絞殺的嗅覺就足以找到目的地,循着氣味前進的路上,蘇明順手從某戶人家院子裡拿了一條洗淨的牀單,披在身上用來遮掩自己的盔甲。
“意!不要拿別人的牀單啊,希望我們現在不在英國吧。”波波看到他的這個舉動,立刻跳到了地上自己走:“你知道在中世紀的時候,英國人喜歡用尿洗衣服吧?”
“知道,這其實是古羅馬人發明的去污手法。”
蘇明平靜地回答,經常鑽下水道的他其實不怎麼在意這個,反而興致勃勃地給一旁豎起耳朵的赫敏講起了小知識:
“在古埃及人用油脂和草木灰製作出肥皂的時候,羅馬人用尿和草木灰造出了某種湖湖......這麼一說,我突然發現,原來羅馬正統在印度?”
用尿去污,在今天看來還多少有那麼一點道理,因爲正常人的尿,PH值在5.5到7之間,有一點點弱酸性,可以溶解一些不那麼頑固的油漬。
如果沒有尿怎麼辦?用淘米水也可以,那也是弱酸性的;或者拿着髒衣服去河邊洗,邊洗邊用棒槌敲一會,物理去污也可以。
但羅馬傳統就是用尿,後來這個技能傳播到不列顛,有一段時期,還有專業的賣尿人。
“這都什麼和什麼啊?”猩猩無語地翻白眼,他有點嫌棄地用兩根手指捏了一下喪鐘披着的牀單,又聞聞自己的手指,確定這上面的味道:“我和你說衛生的事情,你跟我說印度......嘶,似乎兩者之間還真有關聯。”
公元43年開始,羅馬人曾經統治了英國400年,千年以後,英國又統治了印度200年,這麼一算,喪鐘還真有可能不是瞎扯。
“呵呵,對吧?”蘇明抱起猩猩,再次放在自己肩頭上:“放心吧,這條牀單是乾淨的,絞殺已經確定過了,還是女生自用九九新的呢,更沒有拿尿洗過。”
“哼。”赫敏發出了一聲哼哼,她把手裡的漫畫書翻了一頁,繼續念給吉安娜和尹瑞爾聽。
這本漫畫裡講了老頭喪鐘和他家人之間的關係,尤其是射瞎他一隻眼的前妻,想要殺他卻又處處模彷他的女兒,還有他同性戀兒子和其他超二代的感情,現在幾個女孩對這古怪的一家有點興趣。
就這樣一路上閒聊着一些歷史和人文,大家很快就抵達了目的地,一處位於城牆邊上的木質二樓小酒館,這家店門前還圍了個豬圈,裡面放着幾頭大肥豬。
店門前的路都是爛泥,不知道有多少人踩過,嘔吐物混合着豬糞,就是這個時代的衛生特色。
天空還是一樣的藍,但猩猩對於中世紀酒吧的憧憬瞬間就消失了,他發現不走復古路線也挺好,之前還因爲他的客戶大多都是活了很久的巫師,他本想考慮弄點古代特色呢。
臭烘烘,亂糟糟,喝醉的男人抱着豬圈裡的豬一起酣睡,看起來就是一場鬧劇。
“這些傢伙,大白天的不去務農,反而跑到城裡來喝酒,真是......”
小聲吐槽了一句,猩猩不想引人注目,他現在開始扮演寵物的角色。
其實他也知道,在中世紀,人們根本沒有多少農業知識,需要做的事情就是春天把種子丟到田地裡,然後就等着看上帝到了秋天能給多少糧食。
這種看天吃飯的狀況持續了很久,甚至在很長一段時間裡,農民們還進行着一系列奇怪的祭祀活動。
比如說頭一年收成不好,這時他們會認爲是土地不高興了,於是他們會把自己最珍貴的肉排或者餡餅埋在田地邊上,以求土地吃了他們的東西后能給予回報。
說起來,這似乎也是一種泛靈體系的崇拜啊,他們沒有特意向某個神獻上祭品,那信仰之力會不會是被遺忘之神們收走了?
波波覺得自己發現了大秘密,原來那些被遺忘的神靈們是靠着英國農民們活下來的麼?
他把自己的推理小聲說給喪鐘聽,但男人聽後沒有什麼特殊的反應,只是幫他順順腦袋後面毛,接着就帶着女孩們自顧自地進了酒吧。
儘管只是一扇簡陋的木頭門,可是門裡和門外簡直是兩個世界,酒吧裡面不光有劣質酒水的氣味,還有土豆和烤魚的香氣。
就像是波波說的那樣,大白天的,這破爛酒吧裡面也人滿爲患,到處都是醉醺醺的人,有的在趴着睡覺,有的在高談闊論,說的都是英語,只是帶着些高地口音。
“好了,我們在英國,似乎還是蘇格蘭附近,確定了。”蘇明揉了一下鼻頭,給出了自己的看法。
而作爲英格蘭人的赫敏呢,只是聳聳肩,她也沒啥好說的,因爲烤土豆的味道似乎永遠都不會變,整個大不列顛四個王國裡,似乎只有對土豆和炸魚的口味是一樣的。
不管那麼多,蘇明腦袋轉動了一下,發現一張桌子,把桌面上趴着的四個醉鬼隨手丟到遠處地上之後,他帶着姑娘們坐了下去,就等着點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