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勁，呼！”
因爲湊得太近，死侍被七彩的嘔吐物噴了一臉，但他似乎並不生氣，反而感慨着用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東西，放在眼前觀察。
因爲這種心靈投影過來的動物，其本體不在這裡，實際上就是個具現體，它們是不用吃東西的，胃裡當然也沒有食物。
之前看到路邊的豹子嘔吐，死侍對於它們吐出的彩虹色湖湖就有點興趣，現在這狐狸吐出了同樣的東西，他當然想要一探究竟。
這些黏湖湖的東西並不存在實體，也沒有常規嘔吐物的氣味，它們更像是一種可以被觸摸的黏滑能量，很快就在他手中沁入了皮膚，也有很大一部分消散在空氣中，或者是沒入了地面。
“她吐出的是夢境能量，而這些能量又被翡翠夢境吸收了，這是一種循環。”利爪大師適時地解釋了一下，畢竟夢中的生物就算是嘔吐，那吐出的也只會是夢。
倒是像喪鐘他們這些以本體進入夢境的，吐在這裡的話有點難打掃，可沒辦法，整個大獸穴就只有他一個人站崗守門，所以既是保安也是保潔。
“行了，就算這吐出來的只是能量也別用手去玩了，看起來不怎麼衛生。”
掐滅手裡的煙，喪鐘湊近了趴在草垛上的狐狸，伸手摸摸那半透明的耳朵，看着嘔吐後好像顯得有點虛弱的它，重複了之前的問題：
“這位德魯尹女士，我是至尊法師喪鐘，現在艾澤拉斯的命運就看你的答桉了，告訴我，你被怪手抓走後，都看到了什麼？能認出自己在哪裡嗎？”
如果是在別的地方相遇，暗夜精靈可不一定回答人類的問題，怕不是還得上些手段。不過這裡是翡翠夢境，自己能夠進入，還有綠龍和大德魯尹帶路，此時喪鐘的可信度直接拉滿。
在聽到了艾澤拉斯的命運和自己產生關聯的時候，這隻狐狸先是感覺到驚訝，隨後則是惶恐，畢竟這種責任的重壓不是什麼人都能適應的，所以她沒有什麼猶豫，立刻回答說：
“事情發生得太突然了，我原本在海加爾山中央的大湖邊上栽培睡蓮，因爲我想吃藕......”
狐狸的眼神明顯是回憶起了之前發生的事情，似乎還想用手腳來比劃一下藕是什麼，可她現在不能動彈，所以目光又變得有些無奈。
“暫停一下，當時你是人形態還是動物形態？”
在草垛上盤腿坐下，喪鐘打斷了她的話，先問清楚這個問題。
“人形態，培育植物的時候我還需要施法，人形態更方便。”
半透明的狐狸眼巴巴地看着男人，儘管不明白這個人類爲啥自稱至尊法師，卻對於高級自然魔法需要人形態才能釋放這點都不知道，可還是很老實地解釋：
“我是幾個月前醒來的，短時間內並沒有再次入睡的打算，我還想嘗試一下牛頭人同行們講述的自然之道。”
聽了這個說法，蘇明點點頭，怪不得這個德魯尹的意識具現會是一隻狐狸，真的挺聰明的。
一般按照道理來說，暗夜精靈德魯尹喜歡遵照着塞納留斯傳授下來的自然之道修煉，也就是天天睡大覺修煉法，畢竟精靈壽命長得很，睡覺就能增長對自然的感悟，輕輕鬆鬆變強，這挺好的呀。
可也有極個別的暗夜精靈，因爲和德魯尹同行的交流，反而傾向於牛頭人他們的那種自然之道。
牛頭人的自然之道說起來很簡單，那就是順其自然，幫助自然，講究一個積極地參與艾澤拉斯的事務，並且促進自然和人的共存發展。
他們會進行更多的實踐，更多清醒時期的思考，他們甚至不反對人們爲了生活而打獵，因爲弱肉強食就是自然的法則之一。
糧食不夠吃了，那麼就用魔法催熟莊稼，然後收穫。
原本只有一畝麥子，各種自然魔法一頓伺候，產量變成了一百畝級別的，那麼就算吃掉了五十畝的產量，那剩下的五十畝產量就能用來當種子，是不是來年就有更多的植物了？
人們想要吃肉了，那麼就飼養動物，接着用魔法幫它們高速繁衍。
原本只有一對野豬，用了這個辦法後，可能會繁衍出一百頭豬的羣體，那就算吃掉一半，還剩下五十頭可以放生呢，也比原來的兩頭多了啊。
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大自然獲益了，牛頭人們也獲益了，動植物們也獲益了，這不是多方共贏麼？
但這些事在暗夜精靈德魯尹一派來看，可以說是異端了，因爲半神塞納留斯都說過了，自然之道就是種樹和睡覺！
種下一棵樹，然後你去睡一萬年，醒來時就自然會收穫一片森林，以及各種生活在其中野獸族羣，期間你沒有對它造成任何破壞，更是沒有任何消耗，這纔是不辜負自然。
這兩條道路，到底誰更優越，蘇明也懶得評價，因爲他自己根本不可能睡一萬年那麼久，想一想就感覺脖子和後腦勺疼。
說白了，這兩派的分歧點還是在於時間。
就像是在野外見到一顆樹，牛頭人和暗夜精靈都想吃，但前者會選擇使用魔法催熟植物好立刻吃到，而後者則選擇在樹下睡覺，等着蘋果慢慢成熟後自然地掉到頭上。
但不得不承認的是，牛頭人們的自然之道顯然更適合短生種，有天賦的德魯尹踐行這條道路，大概二三十年就能修煉到大德魯尹的層次，而天賦差一點的，四五十年也就差不多了。
和暗夜精靈們歷時上萬年，才能達到同樣水平的睡覺修煉法相比，快得不是一星半點。
如果不是牛頭人社會中更流行大地母親的那套薩滿之道，導致德魯尹基數很少的話，恐怕現在他們纔會是塞納里奧議會中的主流聲音。
塞納里奧議會，就是全艾澤拉斯各種族德魯尹組成的議事機構，可以看做是國際德魯尹聯合會吧，反正就是那麼個東西。
總之，如今在暗夜精靈中出現了這麼一個同時兼修兩派理念的人才，還讓自己碰上了......有點意思。
“你叫什麼名字，德魯尹小姐？”蘇明覺得能夠有這樣見識的人，不可能是籍籍無名之輩，所以他問了對方的姓名。
“茜維蘭迪·杉影，大師。”狐狸不能動，不過她有點害羞地垂下了眼皮，應該是在行禮。
“原來是你......那就不用回答之前的問題了，我們直接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