艦橋中現在熱鬧多了。
儘管沒有必要開會，但是大家都進入艦橋後，還是稍微交流了一下彼此的情報。
當湄拉說出她在墓穴裡看到了什麼之後，亞瑟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幾乎和喪鐘猜測的一模一樣，波塞冬果然是暗算了那些外星海神，那幾位現如今就是爲了向地球報復來的。
“我是說，如果歷史記載是真的，那做錯的就是我們。”
亞瑟很是不自在地抱着肩膀，像是在用力按下手臂上的雞皮疙瘩，虛假的傳說，虛僞的神明，一切都讓他感覺毛骨悚然。
“實際上，錯的不是你們，而是你們的祖先。”蘇明坐在椅子上，摘掉頭盔抽菸，在他看來，現在不是說什麼誰對誰錯的時候。
波波立刻站隊，猩猩偵探蹲在一旁的金屬桌面上：“亞特蘭蒂斯人祖先中的一位，以及奧林匹斯中的一個神侵犯了外星海神們的利益......沒有道理讓近萬年後全世界的人類和生物來償還，這理論放在宇宙中任何地方都說不通。”
“更何況人類已經付出太多代價，今天這一天，光是全球各地的經濟損失，那長長一串零都要讓我的盔甲電腦死機了。”
鋼甲也摘下了自己的頭盔，稍微喝點水休息一下，現在飛船正在按照喪鐘的命令，慢速地前往一個地方。
哈莉還在和艾薇玩耍，她盤腿坐在飛船的地板上，頭也不擡地說：“難道不是有人打我，我就該打回去嗎？就算打不過，也得試試吧？”
猩猩代表的影契，哈莉和艾薇是無組織人士，鋼甲的意見就是泰坦的想法。
地球現在落到這個狀況，外星人必須付出代價。
蘇明敲了敲椅子的扶手，示意大家聽他說：“總之作爲被無辜牽連的人類，這件事沒完，以前有人做錯了，不該牽連到我身上，外星海神覺得他們拳頭夠大，在多元宇宙中都能橫行，那就讓他們來試試。”
“唉，本來大家可以和平解決的，就算幫他們修復三個死去的星球也不是難事......”亞瑟摸着自己的鬍子。
他知道是亞里安和波塞冬有錯在先後，樸實的他，心裡總有一種愧疚感。
但現在他的隊友們都支持喪鐘的意見，就是把外星人擊敗，讓他們賠償人類的損失。
戴安娜是亞馬遜女王，在這種時候不方便發表意見，但看她在一旁低着頭磨刀，也知道她是怎麼想的。
“亞瑟，你追尋和平的想法是正確的，也是高尚的。”蘇明看到亞瑟有些動搖，立刻開始灌雞湯：“但現在就算獲得和平，難道就我們這不到二十個人享受和平嗎？”
波波的助攻立刻趕到：“是啊，亞瑟，地球有70億人口變成魚了，對他們來說，和平來得太晚了。”
湄拉又想起了亞特蘭蒂斯的慘狀，她和亞瑟的子民們都變成了怪物。
確實，英雄的所作所爲，主要是爲了把和平帶給其他人，讓人人都能平靜地生活。
但現在，已經沒有什麼其他人了，和平毫無意義。
“他們是對的，亞瑟，我們擊敗海神，就獲得和平了。”
巴里稍微有些費解，爲什麼話題突然跑到戰爭與和平上去了？難道不是應該更現實一些嗎？
現在地球上的海水雖然處於動態平衡，海平面不會再上升，但隨着其他魚人的進攻，魚人化的人類可是越來越多了。
逆轉魚人化的魔法根本無法普及，那些人將來會怎麼樣，誰也不知道。
這跟達克賽德把地球人都變成類魔，打算佔領地球時一樣，有什麼區別嗎？
就在大家討論這件事的時候，蝙蝠俠卻穿着一身綠走進了艦橋。
盧瑟的裝甲太具有辨識度，手快一些的戴安娜都舉起武器來了。
結果在盔甲的上面，還露出了蝙蝠俠那尖耳朵的面罩。
“蝙蝠俠？”戴安娜一臉茫然。
“是我。”蝙蝠俠也一點都不客氣，他徑直走到一張椅子旁，渾身僵硬地坐在上面。
好吧，全身骨折，看來是真的蝙蝠俠了，戴安娜收起了武器。
“你怎麼找到我們的？”
蝙蝠俠面無表情：“我給這套盔甲設置了緊急逃生座標，會將我傳送到正義聯盟領袖的身邊，在榮恩不在地球的現在，那就是你，戴安娜。”
“咳，我插一句，如果榮恩和戴安娜都不在，你會傳送到哪裡？”
波波已經被蘇明賞了一根菸，隔壁帶來的威爾遜香菸，他正美滋滋地抽着呢。
“我會傳送到綠箭俠的身邊。”蝙蝠俠平靜地說。
波波點了點頭，扭頭對蘇明撇撇嘴：“這是真的蝙蝠俠，計劃讓人根本都猜不到。”
傳送去綠箭那裡，合情合理。
如果榮恩和戴安娜都不在地球，可以說明正義聯盟已經崩盤了，同時因爲超人總是第一時間被針對掉，所以蝙蝠俠根本就沒有往超人身邊傳送的打算。
綠箭毫無存在感，但他幾乎就是一個縮水版的蝙蝠俠，聰明，謹慎，有錢。
就算正義聯盟真的崩盤了，韋恩企業也被針對掉，蝙蝠俠依舊可以依靠奎恩工業的財力東山再起。
話說回來，剛纔下面的大混戰中，根本沒有綠箭的影子，他的跟班們也一個都沒有，這算是悶聲發大財嗎？實力保存得也太完整了吧？
.................
此時的綠箭俠正帶着自己的小隊遨遊在大海之下。
他在星城苦等無果，正義聯盟彷彿把他忘記了一樣，他只好直接開始自己的計劃。
民衆已經疏散得差不多了，他就帶着自己的妹妹和跟班登上了他早就準備好的潛艇，藉助大海的掩護開始在水下行動。
他先去了哥譚，打算找蝙蝠俠談一談，但時間晚了太多，哥譚完全被水淹沒，他只救出了猛禽小隊中的兩人。
芭芭拉，以及他自己的前妻，黑金絲雀。
女獵手和其他人，已經變成魚了。
綠箭不會和魚人大軍硬拼，救了人就跑，以同樣的方式，幾乎每座城市裡他都撈了一些人出來。
現在除了喪鐘這邊有十多人之外，綠箭那邊也差不多是這個數量。
只不過一邊是在天上隱身飛行，另一邊則是在水下潛行，都無法聯繫到對方。
潛艇中非常安靜，綠箭不知道走了什麼路子，買來了軍用的制式潛艇改造，此時在潛艇中只能聽到非常微弱的輪機運轉聲。
他靜靜坐在指揮室裡，像是詩人一樣扯着手中小花的花瓣，這是地面上能找到的最後一朵花了。
“記得我，忘了我，記得我......”
“你在幹什麼？”
芭芭拉神色詭異地盯着他看，她在哥譚見過太多這樣的瘋子了，這扯花瓣選結果，和丟硬幣選結果也太像了。
心理壓力這麼大的嗎？連正聯元老都撐不住了？
“我沒事，只是在想爲什麼沒有人聯繫我。”
綠箭做了個無奈的表情，把花瓣丟在地上。
芭芭拉眯起了眼睛，她一點也不相信，正義聯盟選擇性地遺忘綠箭又不是一天兩天了，至於這樣嗎？
她直接扭頭喊人：“黛娜，來看看你的前夫，他好像要精神崩潰了！”
黑金絲雀距離不遠，聞言走了過來，她和奧利弗離婚有些年了，原因是他們都不想拖累對方。
但現在大家還是好朋友。
“你今天早上出門前吃藥了嗎？”黛娜蹲在奧利弗面前，他有一些抑鬱症的跡象，表現就是經常自怨自艾，把什麼鍋都往自己身上背。
比如黑箭隨便在星城殺掉一個人，和趕來的綠箭對打，然後說：“都是因爲你，無辜者死了，都是你的錯！”
“都是因爲我......都是因爲我......”
奧利弗就會陷入糾結，他真的會這麼考慮，越想越覺得是自己的錯，都是因爲他的存在，黑箭纔在星城殺人的。
實際上纔不是這樣，黑箭梅林只不過老家也是星城罷了，他是刺客聯盟的殺手，不管有沒有英雄阻攔，他都是要殺人的。
但奧利弗往往就會信以爲真，這就是他被正義聯盟邊緣化的主要理由。
不在於他的戰鬥力強弱，也不在於是不是和蝙蝠俠角色雷同，而是綠箭對於自己的信念有些動搖了。
這種情況很多英雄遇到過，能挺過來，還可以繼續做超級英雄。
自己轉不過這個彎來，那最好的結果就是退休，更差一些還有變成反派的可能。
不過現在這種情況，倒是因爲蝙蝠俠的選擇性遺忘，以至於星城小隊的實力保存非常完整。
“我早上吃藥了。”奧利弗丟下了小花，摘掉了自己的兜帽，他只是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
上上次金屬事件就是這樣，他帶着泰坦小隊在哥譚下水道和黑暗騎士團躲貓貓，從頭躲到尾。
他們只能吃下水道老鼠充飢，準備打持久戰，結果再次返回地面偵查的時候，聽說巴巴託斯已經被解決一個禮拜了。
因爲綠箭的隱蔽工作做得太好，連蝙蝠俠都聯繫不上他和泰坦的幾人，只能任由他們在哥譚地下來回鑽了一週。
奧利弗永遠忘不了野獸小子加菲，他得知自己等人白白吃了一個星期老鼠後，那看自己的眼神。
絕望，悲哀，難以置信。
還有唐娜聽到隊友們的慘狀後，對於只有她自己被綁上了宇宙調音叉的慶幸.......
還有上次，布萊尼亞克綁架了正義聯盟去解決他母星的危機，結果又丟下了綠箭一個人在地球上。
現在又是這樣，奧利弗就是在糾結這一點，自己還有沒有做英雄的必要了？